“那這接引是怎麽迴事?”通天忍不住看向下方的接引道人,此刻天地都被靜止,雖然接引是九境聖人但還是無法突破這種封禁,如今他整個神思都沉浸在一片混沌中,根本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麽。


    接引……蘇陌的眸光出現了細微的變化,他淡淡的道:“這接引確實是個天縱之才,他自創夢中證道之法,一夢三千年,可在夢中參悟三千大道,原本這是最接近以力證道的法子。雖然夢中所見終究未虛,可一旦他能參透其中奧義便可化虛為實,到時候成就不可限量。但也正因此他被‘命運’選中了。很長一段時間,我們見到的接引可能就是‘命運’在世間的顯化,而這枚‘虛無之種’就是連接二者的關鍵。”


    說著他捧起了手中那枚晶瑩剔透的光種,上麵依稀有道道神秘光暈的顯現。


    “所以說……命運就是在他修行‘夢中證道’之法時趁虛而入的?”通天一臉駭然,從蘇陌的話中他聽出了更恐怖的信息,“這一狀態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鴻鈞講道?還是接引立教成聖???”


    “應該是‘立教成聖’之後吧!”


    蘇陌淡淡的道:“不過這‘虛無之種’應該是更早之前就被種下的,甚至接引能夠走上‘夢中證道’的路,也是受了命運蠱惑也不一定。”


    是了,這一切太巧合了,剛好接引就修行了夢中證道之法,剛好就讓命運之主有了可乘之機。按照蘇陌的話,在接引修行夢中證道之術時,命運之主就會出現接管他的身體,當然在接引的認知中他是留下了一道分神在外掌控一切,可這道分神——早已被命運之主侵占。


    “嘶!”通天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這麽說他應該在很早之前就見過命運之主了。“那現在怎麽辦?”他看向下方的接引目中不自覺的多了幾分警惕,命運之主在暗中觀察了洪荒這麽久,甚至在這之前也一直在借助接引的身體觀看這個世界,難保不會留下什麽後手。


    “老師無需擔心,接引沒你我想象中的那麽脆弱,嗯……準確說他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麽的,所以才會主動對我放開心神。”當時蘇陌降臨後接引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那就是,他說他找不到自己的道。


    一個九境聖人說他找不到自己的大道,這很矛盾。正常就算是一境聖人,隻要是靠著自己的力量突破那就是走出了自我之道,往後每一重晉升都是對自我大道的鞏固。可你九境聖人……幾乎走在了一道之巔峰,居然說不明白自己的大道。這成功引起了蘇陌的注意。


    現在他從接引身上找出了‘命運’之主種下的虛無之種,那接引此前所說的種種就有了對應。或許在很早之前接引就發現了自身的不對勁,而他也一直在期待著這一天的到來。


    “嗡!”一抹流光閃過,原本處在靜止中的接引瞬間恢複了意識,而一旁的準提卻依舊處在混沌之境。剛恢複意識的接引明顯有些茫然,但很快他的眼神就變得澄澈起來,甚至就連一旁通天的出現也沒能讓他意外,此刻他正直勾勾的盯著蘇陌手中的那顆種子。


    “阿彌陀佛。”


    接引忽地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道:“敢問蘇聖尊,這是從小僧體內找出來的嗎?”


    “對!你早知道這一切是不是?”蘇陌抬眼看向接引,目光並不如何犀利,但卻有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接引頓時苦笑,低頭道:“小僧雖不如聖尊這般大神通,可天長日久下來還是發現了一些端倪。不過真正讓小僧確定這一切,還在三界破滅,聖尊以一己之力開創洪荒諸界之後。”


    蘇陌點頭,他對這一結果並不意外,原本天地循環自有其理,命運既然從開天之初就存在,自然會推演到後來發生的事情,換句話說,一切都在其掌控之中,可自己的出現卻打破了這一規則,直到後來三界破滅,開創洪荒諸界算是徹底斬斷了其對原有天地的掌控,一切歸零,一切重新開始。


    那時候的接引已經有不弱的修為,在拋過一切之後命運想要從頭開始,自然最容易被他發現端倪。通天忍不住道:“既然你早知曉一切,為何不向我等說明?”一直以來,命運之主的事情都隻存在於想象中,哪怕蘇陌也是大膽猜測小心求證,直到今日才被徹底證實,這當中經曆過多少兇險無法為外人所知。


    一旦他們無法意識到這一點,讓命運魔神重新在洪荒新天地站穩腳跟,那後果……不堪設想。


    接引聞言卻是露出一抹苦笑,最終竟無言以對。


    通天也並非一根筋,很快便想到了問題的關鍵,歸根結底,西方教與他們屬於兩派,當初三界未曾破滅前本該是西方大興達到一個全新的巔峰,結果卻被蘇陌一己之力硬生生摧毀,這當中恩怨可不是一兩下就能說清楚的,後來雖然蘇陌掀翻了三教,但對同為道門一脈的人教、闡教多少留有顏麵,唯獨對西方教那是徹徹底底打臉啊,可以說這當中但凡有一個環節出問題。接引準提都不可能活到現在。


    有了這樣的恩仇作偽前提,就算接引發現了什麽,他憑什麽告訴你?


    而且,以當時雙方的那種敵對過往,就算接引真的主動上門去說什麽,有人信嗎?


    最終接引還是小小的解釋了一句,“對於那位的神通手段,聖尊與教主應該比小僧更為清楚才對,所以……不是小僧不想告知,而是這當中但凡有一個差池很可能都是引發預料不到的後果。嗯!一動不如一靜,最起碼現在小僧位聖尊保留了完整的線索不是嗎?”


    他所說的線索,自然是蘇陌從他身上剝離而出的“虛無之種”,這也是命運之主存在於洪荒新天地最直接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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