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除夕,屋外鞭炮陣陣,屋內暖意融融,楊柳跟著他們幾個孩子也玩的很晚才睡。


    今天初一,若是往常,她是要跟著褚越出門去村裏到處拜年的。


    隻不過昨天夜裏突然下了一場大雪,如今外麵還飄飄灑灑的,路麵也結冰了,她這個樣子出門走動太不安全了。


    加上外麵太冷了,而且褚越也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生怕她跟著一起去趕熱鬧。


    早上,楊柳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某個作亂的男人就把手伸到被窩裏,用他帶了寒氣的手捏了捏她的腳丫子。


    楊柳被凍的一縮,立馬就醒了,從暖暖的被窩裏把腦袋給揪起來,不滿的嗔道:“你幹嘛呀?不是說外麵下雪,不用出去拜年嗎?”


    她早上聽到外麵的動靜,剛準備不情不願從床上起來,就被褚越攔下來了,說是外麵下雪,她不用起來。


    本來冬天她最喜歡的事就是窩在床上睡懶覺,昨天睡得晚,她此刻困得不行,能多睡會兒她求之不得呢。


    褚越見她睜著一雙滿是惺忪的眼睛,小臉剛從被窩裏起來還是紅撲撲的,立馬就湊過去在她嘴上啄了一下,然後低低笑道:“我剛跟楊柏去村裏拜晚年,迴來的時候,發現村裏那些大嬸全都在二嬸家裏嘮嗑,李大嘴還問我你怎麽沒去,說她有驚天大瓜要說,讓我告訴你。”


    楊柳本來還是迷迷糊糊的,一聽說有大瓜要爆,當即就從床上坐起來了,褚越因為她的突然起身,下巴被她給撞了一下。


    “你輕點,現在肚子裏可是揣著兩個娃娃呢。”見她穿了毛衣就要往下走,褚越一邊幫她拿衣服,一邊囑咐道。


    “我知道,孩子可乖了,一點都沒給罪我受。”


    她之前聽村裏那些大嬸們聊天說懷孕的前幾個月那是最受罪的時候,真的是吃什麽吐什麽,而且還覺得腰酸背痛那種。


    楊柳到目前為止真是什麽罪都沒受,真的是能吃能睡。


    她現在月份大了,肚子已經突出了很多,像平時穿襪子穿鞋,都是褚越幫忙,冬天衣服穿的多,她完全彎不下腰,所以褚越幫她一邊穿襪子,一邊眉眼含笑道:“那當然了,閨女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她肯定知道心疼你,所以不會讓你受罪。”


    等衣服穿好了,他又出去把熱水提進來,幫她洗漱好。


    然後去廚房裏把鍋裏溫著的早飯給吃了,褚越還特地給她煮了兩個荷包蛋。


    不知怎的,楊柳現在飯量大的出奇,平時一天要吃四頓,每頓的東西還特別多。


    吃完了早飯,她隻覺得整個人渾身都是暖暖的,剛準備出門,就被褚越給拉住了,“慌什麽,等會兒。”


    說完就見他進去拿了一條紅色圍巾,是用毛線織的,看著特別暖和。


    褚越給她慢慢圍了兩圈,圍巾紅彤彤的顏色,襯的她瑩白小臉越發有精神。


    “你哪來的?”


    他一邊打結,一邊笑道:“我不會織,但是我請人幫我在首都買的,上次一起寄過來的,今天正好拿出來,給你一個驚喜的。”


    楊柳特別喜歡這種正紅色的圍巾,看著紅紅火火的,特別好看,等他戴完了,她迫不及待跑去照鏡子,然後紅著臉點了點頭:“嗯,我很喜歡。”


    “那是,我的眼光一向是最好的,否則怎麽能娶到你。”某個不要臉的人說的振振有詞,拍媳婦馬屁的同時,也自賣自誇了一把。


    楊柳急著去聽八卦,所以也懶得跟他打嘴仗了,渾身包的跟個粽子似的,這才出了門。


    褚越擔心她滑倒,親自給她送到二嬸家裏,等看到她安全進去了,這才迴去,表示待會兒再來接她迴家。


    楊柳剛進去,就聽到了一陣哄笑聲。


    楊楠聽到動靜,忙過來給她開門,“柳柳,你來了,快點,她們才剛開始。”


    李大嘴現在因為楊柳總跟她換雞蛋,所以對她就格外的親近,一看她進來了,忙從凳子上起來,拉她讓她挨著自己坐。


    然後她這才開始講述自己最近看到的驚天大瓜。


    見她剛開始說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馬招娣等不及了,大聲嚷道:“我說你能不能別廢話了,再浪費時間,我們都要迴家準備做午飯了。”


    其他人也跟著催,李大嘴頓時覺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高興得不得了,清了清嗓子開始把自己知道的事說給她們聽。


    “我去年小年那天看到知青辦的那個張宏偉提著酒和點心去書記家吃飯,原本以為是他這個人圓滑,想跟書記打好關係,這才去送禮討好人家的,可是今天我才知道原來是張桂蘭看上他,準備讓他做自己的女婿。”


    楊柳聽了之後沒什麽感受,就是一邊撐著胳膊,一邊嗑瓜子,那副樣子就是真的吃瓜群眾。


    大根嬸一臉好奇:“張桂蘭那個人眼睛不是長在頭頂,她一直自詡自家姑娘是如何優秀,怎麽又看上了那個知青?”


    雖說城裏來的知青比村裏的人多認得幾個字,可是到了鄉下好像一點用沒有,他們中的人很多都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有的弱雞每天賺的工分甚至連一個女人都不如。


    也不知道圖這些人圖什麽。


    當然了,這些話她也隻是在心裏想想。


    畢竟像褚越這樣有出息的知青又不多,她可是知道輕重的,不會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再說了,她可指著用自己家的雞蛋跟他們多換點糖票油票,所以絕不會得罪他們。


    另一個人忙跟著說道:“你以為她家姑娘是什麽搶手貨,她現在沒了學校的工作,還不是跟我們一樣,每天下地幹活,不出幾個月,到時候還不是黃臉婆一個,再不嫁人,說不定以後就隻能嫁給那些二手貨。”


    楊柳在一旁伸長脖子,聽得眉頭一跳,雖說這人話說的有點難聽,但是道理卻是不糙。


    見大家都踴躍發言,楊柳覺得她這麽坐在一處不說話,實在是不應景,看著李大嘴問道:“嬸子,你是怎麽知道的?”


    大家都是一個村裏,怎麽別人都不知道,就她知道。


    誰知道她得來的消息準不準,別搞了半天是個陳年爛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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