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語嫣在不可置信的表情中被拉上了白蓮。


    這白蓮是她內心深處一切道德倫理的寫照,也象征著她純潔無瑕地心靈。


    隻是在她坐上白蓮的那一刻,王語嫣突然覺得自己周身有了束縛感。


    看著對麵和自己麵容一模一樣的女子,她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你是誰,你為什麽會在我的腦海裏?你為什麽能影響我的身體?”


    “我已經迴答過了這個問題,我就是你啊!”黑衣女子的表情都和王語嫣分毫不差。


    說完之後,黑衣女子向後一指,帶著一種無可置疑的堅定:“她們也都是你啊!那不單單是你的身體,那是……我們的!”


    “不可能,我絕對做不出來那樣羞……不守禮節的事情!”


    王語嫣抽泣的坐在白蓮上,絕對不相信自己的內心深處有如此深重的黑暗。


    黑衣王語嫣無比神色中滿是心疼,她憐惜的撫摸著白衣王語嫣的麵頰,說道:“這世界上的一切規矩都是相對的,隻有自由是絕對的,你又何必如此呢?黑是你,白也是你,何不接受真正的自己呢?”


    “不……不可能!母親從小就教我要恪守禮節,雖然父親的身影在我的記憶中不多!但他們絕對不會希望我是個不知廉恥的女子!”


    王語嫣的哭聲越發哀傷起來。


    “哦?那表哥不來看你時你會傷心嗎?看到他身邊的其他女人,你會嫉妒嗎?母親每年殺那麽多男人做花肥,你會同情嗎?”


    “這一莊的曼陀羅開的鮮紅豔麗嗎?我們心中,不是早有答案了嗎?”


    黑衣王語嫣將一切現實無情的剖開,緩聲質問道。


    王語嫣哭聲漸小,執拗的說道:“你說的對,可是我不能辜負母親的期望!我要嫁給表哥。那些人都是母親說的負心漢,他們該死!”


    “嗬,你以為天下為什麽會有那麽多負心漢呢?以色侍人者,色衰而愛馳!將來等你老了,你的表哥不會找別人嗎?阿碧那個丫頭的心思,你不清楚?她那一雙眼珠子快要掛在表哥的身上不往下摘了呢!”


    黑衣王語嫣的每一句話都如利刃,狠狠的在王語嫣的心裏拉了幾道口子。


    王語嫣聽到這裏心裏也是傷心的很,這世間又有幾個女子願意把自己最愛的人分享給其他女人?


    “我要遵從母親的教導,我不要讓表哥失望!”


    “失望,他怎麽會失望呢?他今天看我們的眼神都直了,你沒感覺到那火辣辣的視線嗎?”


    “表哥將來是武林的霸主級人物,他注定要有很多江湖女子做妻妾。你能打得過哪個?”


    “阿碧可是函穀八友之一的康廣陵的弟子,到時候不知不覺的給你下點藥,你說你會不會失去什麽呢?”黑衣王語嫣循循善誘的說道


    “不可能,阿碧姐姐不會的!她和阿朱姐姐都是侍妾,不會比我地位高的!”


    王語嫣聽到這種話,心裏打了個冷顫。


    不過還是在母親為她樹立的道德觀念之下堅定的反駁對方,守住了搖搖欲墜的底線。


    “是啊,她是我們的母親!可是父親是我們的父親嗎?你以為我們該姓王嗎?”


    “我們其實應該姓段的,大理鎮南王段正淳的那個段!”


    “為什麽你覺得一個未婚先育的女子,應該比我們懂的多呢,你瞧瞧她每次殺人,是不是在做花肥?這茶花啊,哪裏的都比不上大理的好!”


    黑衣王語嫣一字一句都是冰冷的真相,震的王語嫣大腦發蒙。


    “不可能,你說的是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王語嫣意識從白蓮上消失,躺在床上的身軀迅速醒來。


    醒來之前,王語嫣聽到黑衣女子冷酷無情的聲音傳來。


    “等見識到了世界的虛假,你會迴來找我的,因為隻有我,才能給你守護表哥的力量!”


    遠處正在太湖上甩出魚竿的關月內心深處直唿有趣,原來,女人的內心深處有這麽多的彎彎道道嗎?


    厲害了,竟然能分裂出七十二個人格。


    想到這裏,關月閉目思索一會兒,整理出來一個法門。


    又想了想,不能讓山莊裏那些滿是怨氣的白骨和曼陀羅浪費了,隨手又加進去點東西。


    該取個什麽名字呢?《精神分裂煉神法》?


    不好不好,不如叫《白骨曼陀羅無相觀》。


    這功法潛力很大,但是關月給它設立了一個限製,必須要至恨之人的骨和血才能大成。


    可以演化出三十六種曼陀羅天魔妙相,每一種都有不同的妙用。


    不過關月隻推出了一層,以後的境界和功法,乃至配套武學,都得王語嫣自己搞,要不白瞎她的天資了。


    特有的生死性質真氣,具有極至的治愈性和破壞性,再配上王語嫣這個武學理論宗師,爆發出來的威力,豈不是碾壓目前的武林?


    有趣了有趣了,估計杏子林大會要好玩了。


    黑衣王語嫣感覺自己好像突然明悟了某種不可言說的武功,嘴角瘋狂上翹。


    這比她在王語嫣身體裏潛伏的時候自己創造的佛家內功厲害了不止一籌。


    王語嫣從昏迷中醒來,看到母親關心的坐在自己床前,她有心想問自己生父的事情,但是又怕會挑起母親的傷心事。


    “夫人,我們在蘇州周邊抓到一個負心漢,那人竟然休了自己的糟糠之妻,另外娶了一個富家女子!”


    下麵的那些健婦來報。


    王夫人不耐煩的說道:“沒看到小姐正在修養嗎?且先留著,等明日我在處置他!”


    “娘親,我有些事想問你,你看……”


    見到王語嫣看向四周,王夫人環視了一下,看著王語嫣蒼白的臉色,心裏有些心疼,但是大概明白意思。


    於是她臉色一肅,對著眾丫鬟和仆婦急聲低說道:“你們先下去吧!先去小姐的院子之外,快去!”


    “是!夫人!”一眾丫鬟仆婦應聲而出,消失在了王語嫣的院子裏。


    王夫人想起當初段正淳的絕情,把王語嫣半抱在懷裏,哭聲說:“我苦命的孩兒啊!你有什麽傷懷之事,盡管和為娘說來,是不是那慕容複又……”


    王語嫣趕忙打斷道:“娘親,和表哥無關的!”


    “你天天一顆心放在人家身上,人家想的是你嗎?”


    “那慕容複一家,從為娘駕到這裏之時,腦子裏就全是複國,複國!怎麽會是個好歸宿呢?”


    王夫人對自己的侄兒一家幹的勾當,這麽多年下來,可以說是了如指掌。


    “娘親,我的父親是誰?親身父親!”


    王語嫣薄唇緊抿,妙目之中滿含期待,她希望能夠聽到母親和黑衣王語嫣說出不一樣的答案。


    可惜她注定是要失望了。


    因為王夫人正處於自己的秘密被女兒說破的震驚之中。


    左右看著王語嫣的臉,厲聲吼道:“是誰告訴你的?是誰告訴你的?是哪個賤人來過了嗎?你說啊!你說……啊!”


    “大理的山茶花開的最好,您當年又是在無量山長大的,您那麽恨姓段的,細推之下,除了大理的鎮南王,還有別人嗎?”


    王語嫣這兩天被折騰的智商大漲,謊話說的滴水不漏。


    王夫人抱著王語嫣,嚎啕大哭,聲音嘶啞。


    “語嫣,語嫣,為娘對不起你,要不是你外祖母和外祖父音訊不知,為娘又怎麽會被那個負心漢給騙了身子。挨千刀的……”


    王語嫣看著母親哭的涕泗橫流,不能自已。


    自己也哭了起來,心裏想著的是將來自己一定要牢牢的把表哥抓緊在手裏。


    這二人啊,母女連心,可惜一個哭的是自己過去十幾年人生的經曆坎坷,另一個哭的是對自己將來人生捉摸不定。


    哭了一會兒,母女二人的情緒平穩了下來。


    王夫人去看王語嫣,才發現自己的女兒已經睡著了,唿吸平穩,臉色紅潤,看來是心結盡去。


    於是王夫人自己也歡歡喜喜的去看那個被抓來的負心漢了。


    王語嫣自己的意識在識海中不斷的下墜下墜,而後就聽到黑衣女子熟悉的聲音:“想著剛才那會兒我們見麵的地方,你自然能來到我這裏!”


    依言而行,王語嫣身影自動在白色蓮花上出現了,隻是當她坐在蓮花上的那一刻,蓮朵搖曳,已經開出了鮮紅的花瓣。


    這一次,王語嫣沒有再對著黑衣王語嫣哭泣,而是正視著對方問道:“你是怎麽來的?我不相信我會突然出現你這種心魔!”


    “果然,黑化強三倍,洗白弱十分!看來你已經有足夠的勇氣來麵對自己鮮血淋漓的命運了!”黑衣王語嫣一臉合該如此的表情說道。


    每天在太湖邊上釣魚的關月也非常滿意,他向來不是那種強迫別人的魔頭。


    除了仇人,他一般是提倡自由,一切都是雙向選擇。


    當初的張無忌哪怕是死,都不承認原來的那個窩囊廢聖母是自己。


    關月隻是把那些人性的種種好壞展現出來,讓他們自己選擇。


    反正也是找樂子,不同意的話,他再去找別人玩就好。


    隨手切斷自己和王語嫣內心魔念的聯係。


    他又給了王語嫣一個雙向的選擇,人生就是這樣,時時刻刻在做選擇題。


    感受著那道信息,黑衣王語嫣明白了一切,她對著主意識說道:“是那張畫造就我們,那是一個喜歡看戲的人留給你的機緣。現在,他又給了你一個選擇題。”


    王語嫣總算知道了原因,但是她還是要再等一等,遂問道:“什麽選擇?”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又何必問我呢?”黑衣王語嫣難得的俏皮一笑,賣個關子。


    煙雨朦朧下,王語嫣打著傘,提著一盞燈籠走過曼陀羅山莊的一切樓台水榭。


    被風吹斜的細雨,好像是一張不斷變幻的動態畫卷,把這個雙眉微蹙的少女封印了進去。


    急急忙忙的跑進琅嬛玉洞,王語嫣從書架上拿起那一張畫。


    一瞬間,一部部小書的扉頁出現她的腦海之中,仔細看去,上麵寫著幾個大字《無人不冤有情皆孽》


    腦海中的書,像是被風吹動一樣瘋狂翻頁,可偏偏每一字每一句都被王語嫣看的清清楚楚。


    她眼底時而掀起狂瀾,心緒動蕩;時而如沉沉死海,心若死灰。


    就這麽盞茶的功夫裏,王語嫣大喜大悲。


    但是再也沒有過痛哭,臉上隻有淺淺的淚痕留下。


    一句輕聲的呢喃隨風而去:“表哥,你真的會這樣對我嗎?”


    怔怔的端詳著手裏這幅連木軸都沒有的空白畫作,王語嫣知道她現在有兩個選擇。


    第一是將這幅畫打開,那麽她的一切魔念也會隨之而去,剛才那本書的內容也會從自己的腦海中消失,一切迴歸原樣。


    第二則是放棄這幅畫,任由它落在書架上。王語嫣芊芊十指嫩若白蔥,卻是止不住的在顫抖。


    這位昔日純真明媚,惹人憐愛的少女,就這樣坐在琅嬛玉洞之中,坐了一夜。


    第二日旭日東升,雨後的曼陀羅山莊之中,輕煙澹澹,茶花嬌嫩欲滴。


    王語嫣緊緊的攥著這幅畫,將其投入了火盆之中。


    這是代表自己對那位愛看戲的樂子人的憤怒,也是對自己舊有生命軌跡的脫離。


    王語嫣要自己把握自己的未來。


    識海深處,王語嫣看著黑袍自己,定定的看著前方虛空,問道:“如果說我同意了,你和她們,將來還會存在嗎?”


    黑衣王語嫣笑了笑,說道:“當我們分開時,我們是我們,你是你!”


    又對著背後無盡的黑暗中一笑,嫣紅的曼陀羅開遍識海。


    她退迴花海中,所有的王語嫣異口同聲的說道:“到時候我們自然會消失,那時,我們不再是我們,包括你也一樣,我們將會永遠是我們。合而為一,隻有一個人——王-語-嫣!”


    王語嫣走下白蓮,黑衣的她走下黑蓮,二人在識海中合二為一,一個全新的王語嫣誕生了。


    盤坐在琅嬛玉洞,王語嫣觀想自身,《白骨曼陀羅無相觀》這一武學運轉,白骨真氣在體內衍生。


    王語嫣感覺到了那些死在曼陀羅山莊的男子森森白骨上的怨氣,也感覺到了曼陀羅花的生機。


    二者在她的體內融合,觀想圖中的曼陀羅以經脈為根基,以她學過的佛家經典和神功為依托,在體內塑造出曼陀羅胎藏大結界。


    濃厚的怨氣在頃刻間被渡化,隻留下濃鬱的死氣。


    隨著曼陀羅胎藏經脈結界的生氣出現,二者交融,真氣出現了。


    王語嫣的武學境界在頃刻間坐火箭般上升,後天圓滿。


    從木榻上站起來,走到地上,王語嫣的身體不斷遊動在琅嬛玉洞,一門門配套武學被她依靠深厚的武學理論推衍而出。


    “語嫣,我聽姑媽說你昨天在我離去之後又暈過去了!”


    慕容複關切的站在琅嬛玉洞外問著王語嫣的身體狀況。


    王語嫣笑容在臉上綻開,奔奔跳跳的跑了出去,身如弱柳扶風,看著比以往更要讓人想憐惜了。


    慕容複隻感覺自家表妹的笑容比這莊上的一切花朵都美麗。


    “表哥,你可想死我了!昨天醒來沒看到你,我可失望了呢!”王語嫣板著嘴,臉上嬌嗔哀怨。


    關月坐在河邊想著要不是昨天晚上之前他還沒和王語嫣的心魔切斷聯係,他就真的信了。


    這年頭啊,女人渣,女人渣,女人騙心騙……


    以後啊,這慕容複可是有的受嘍!


    “唉,小子,你知不知道這太湖是誰的地盤,敢在這裏望著曼陀羅山莊癡笑!”


    慕容家四大家將之二的鄧百川站在關月身側警告道。


    “非也,非也,和他說什麽廢話。這小白臉子估計是憑著自己這張臉來偷看表小姐的!我們還是趕緊料理了他,去門口等著少主吧!”


    一臉橫肉的包不同開口殺氣森森,還看著關月想著從哪裏下刀快。


    關月當然知道這兩個人來了,他沒有斂去身形,隻是因為今天釣魚缺點餌料,又懶得去買。


    就在這裏先等人上鉤,再等魚上鉤。


    沒空聽這兩個人廢話連篇,魚線一卷,將這兩人甩到了太湖中。


    天魔真氣激發,這兩個人在水下死不了,但也叫不出聲,還引誘著湖中的大魚。


    等到好幾條大魚咬在了這二人的屁股、胳膊雙腿上。


    用力一提,連人帶魚都被甩在岸上,看到這兩個對慕容複忠心耿耿的家將遍體淩傷。


    隨手將他們改成腦後反骨增生的二五仔,一腳踢進了曼陀羅山莊。


    慕容複正要和自家的表妹貼貼,突然就被自己的家將鄧百川壓倒在地,沒等他細看,第二個又來了。


    “表妹,也不知道何人手段這麽髒,待我出去……”


    “表哥小心!小心啊!”王語嫣驚唿道。


    “大膽賊子,還敢來這一招!”瞅著淩空掉落下來的胖人影,慕容複飛起一腳,痛擊隊友。


    包不同本來暈過去了,被慕容複一腳踹到了牆上,哼哼唧唧地疼醒了。


    “包三哥,何人敢用你和鄧大哥當暗器,等我出去為你報仇!”


    慕容複絕口不提剛才自己那一腳有多用力,運起輕功朝著莊外跑去,要找關月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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