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柳榮堯看著幾個小輩,緩緩說道:“你們倒真是膽大,這種事都敢如此。且不說你倆以後會一直備受關注,就看現今百姓熱情高漲,你們出行都怕要多了許多人圍觀,這不管做什麽事都會受到一定影響。更何況你們正在查那科舉舞弊之事,就怕那背後之人趁機再做出火燒大理寺這類的事,傷害到你倆。畢竟後麵在你們身邊晃悠的人多了,是好是壞你們也難以分辨。”


    柳榮堯到底是長輩,經曆的事比幾個小子多得多,他把自己擔憂地事都說了出來,讓幾人都陷入了沉思。


    “小舅舅有何想法?是我們考慮不周。”湛槿初的雙眸帶著感激,溫和有禮地開口詢問長輩。


    柳榮堯喝了口茶,思慮一番,“倒不是我不願說,這一時半會兒我還真想不出什麽好的解決辦法。所幸最簡單的,就是你兩少外出。當然,你兩每次外出時都待久一點,在所有人麵前印證一下你倆,嗯,恩愛有加。景煜這我倒是不擔心,他武功高強,你才是最需小心的。”


    “小舅說的是,我們會注意。”湛槿初笑著迴應道。


    “祖父和兩位舅舅請放心,我會護好槿初。”賀南泓一臉嚴肅的向柳家長輩承諾。


    待兩人出了柳府後,柳昌源搖了搖頭,“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倆孩子,非要選一條難走的路。”


    柳榮檀看著老父,倒是笑了出來,“您啊,就別擔心了。這男風早就不是什麽登不了大雅之堂的軼聞,這京中多少人家裏都有那麽一兩位男妻或男妾。大家現今說得多,也正是因為兩人如此張揚的把這事傳了出去,過一陣子就好了。百姓喜歡熱鬧,但也都是看看就過了,頂多出現個什麽“盯梢人”,專門研寫兩人的故事用做娛樂。”


    “是啊祖父,您不必擔心,這幾日我也四處轉了轉,大家都是好奇的態度,並無惡意。”柳祺也附和著父親。


    “但願吧,對了,榮堯,你把柳三他們再派到槿初身邊保護他,他們之前便相處過,槿初也不會拒絕他們。”柳昌源也不再多想,隻是到底還是擔憂。


    “是,父親。”柳榮堯應聲道。


    ————


    接下來的日子,湛槿初和宣潤便把辦公地點安排在了宣潤書房,現在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探查之中,也並未什麽新的事情擾亂陣腳,所以倒也過了段安生日子。


    湛槿初和賀南泓的相處時間到是越來越多,百姓們都從一開始的紛紛好奇張望,到現在見了他倆一起出現也隻是悄悄看上一兩眼便不再跟隨,心裏皆為羨慕和祝願倆人的感情。


    朝廷裏彈劾的折子也少了,畢竟皇上也並未對此做出迴應,皆是淡定地看了一封便往旁邊一放,讓福喜把折子收起來。百官也不想在朝堂上說這人家的感情私事,於是便也漸漸接受了兩人在一起的事。


    宣府。


    “今日那些大人見我倆一起走的時候眼神都麻木了,這才幾日就習慣了。”賀南泓理所當然跟著湛槿初到了宣府辦公,皇上最近沒有讓他去辦事,他也就樂得清閑。


    宣潤看了他倆一眼,就差翻白眼了,兩人都快把他這書房當成秘密基地,然後把他也給忽略掉了,“行了啊你倆,當我這大活人不存在呢。你倆倒好,人盡皆知。我和睦目就不同了,到現在還沒敢讓雙方父母知曉。”


    “你們不打算跟他們坦白嗎?若我沒聽錯,那日祖母還說到秦夫人正在給硯澤相看女子。”賀南泓抱著湛槿初,眼神投向宣潤,帶了些同情。


    “什麽?!我怎麽沒得到消息?!”宣潤瞬間臉一沉,急的從椅子上起了身走到賀南泓兩人麵前。


    “按理說這事錦安該是知曉的才對,他也沒和你說嗎?”湛槿初皺了皺眉,這兩人怎麽都憋著話不與對方說,難怪進度這麽慢。


    宣潤搖了搖頭,一臉無奈,“馬上要開始選秀了,他忙得腳不沾地,我倆都已經幾日未一塊兒說會兒話了。”


    “你今日便去尋他,此事最好說開了,兩人之間不要有這事事絆住腳。”賀南泓嚴肅的說道。


    “我明白,若是沒什麽事,我現在便去。你倆?”宣潤心裏著急,想趕人。


    湛槿初從賀南泓腿上起身,理了理衣裳,“我們先走了,今日迴侯府用膳,祖母昨日就念叨了。”


    “嗯,我們走了。”賀南泓起身自然地拉上了湛槿初的手,兩人相攜而出。


    第二節


    “宮裏那個人還未露出馬腳嗎?”晚膳後,賀南辰到了賀南泓的院子,幾人坐在一起說話。


    “自從上次之後就沒有再出現過,我都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湛槿初無奈地笑了笑,他們一直在等那個人上鉤。


    賀南泓摸了摸他的頭,“不會,最近並沒有什麽有用的消息傳來,他不會打草驚蛇時時出現。探子們馬上就該迴來了,到時候他得到這個消息,定然會再次出現。”


    湛槿初看向兩人,眉頭輕皺,“我總覺得這背後似乎有一雙操控著我們所有人的大手,鶴月最近一直都沒有動作,我們之前端了他們那麽多據點,但這背後的人並沒有任何的線索,究竟是他隱藏得太深,還是,我們所找到的,是這人故意露出的。”


    書房裏的氣氛一下沉悶了起來。時間過去了這麽久,鶴月的兩個堂主都還好好的關在地牢,但卻沒有得到真正的線索。


    “西林堂不會是故意露出的,但後麵的據點就不一定了。但他為何要故意露出來,是一種戲耍人的心思?看我們像無頭蒼蠅一般亂找亂轉,他心裏舒坦開心?”賀南辰滿頭霧水,他們還是太弱了。


    “既然他想玩,我們就陪他慢慢玩。”賀南泓說著,淩厲地眼神突然往外一瞟,瞬時間起了身,給了賀南辰一個眼色,示意他保護湛槿初,自己瞬時就追出了屋子。


    賀南辰起身往外湛槿初麵前一站,向屋外看去,外麵並沒有什麽人影。


    安九也迅速出了屋子,上了屋頂四處探尋,但並無所獲。


    “怎麽了?有人?”湛槿初起身到了屋門,神色疑惑,小聲地問賀南辰道。


    “有人,此人武功不錯。”賀南辰神色晦暗不明,這人膽敢進侯府,當他們都是吃素的嗎。


    湛槿初迴頭看向賀南辰,“祖母和師兄他們怎麽辦?”萬一這人到了其他人的屋子,他們那豈不是很危險。


    “不用擔心,侯府不是他們想來就來的地方。除了南泓的屋子,其他人那邊至少有四個暗衛在守著,不必擔憂。”賀南辰開口安慰道,“而且南泓追去了,這人逃走還來不及,不會想著去害人。”


    “那就好。”湛槿初鬆了一口氣,但心裏那根的弦依舊緊繃,神色焦慮地往外看著。


    這邊,黑衣人沒料到有人會發現他,心裏暗道不好,迅速往外逃去,後麵才發現追他的是賀南泓。見賀南泓緊追不放,當即抽出了軟劍猛迴頭刺去。賀南泓眼神淩厲,用腳踢開了那來勢洶洶的劍,腳一點,整個人便靠近了黑衣人,朝那黑衣人胸口一掌拍了過去,黑衣人瞬間被這力道衝開,摔到了牆上滑了下來。


    “誰派你來的?”賀南泓沉聲問道,劍架在了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不說話,眼睛瞪圓了盯著賀南泓,手捂著胸口,在地上喘著粗氣。


    “說!”賀南泓的劍插到了黑衣人肩上,說話間又往裏送了一點,劍在裏麵一攪,黑衣人疼得發顫,但還是沒有說話。


    賀南泓沒了耐心,抽出了劍便要送黑衣人一程。黑衣人突然往賀南泓臉上灑了一些粉末,趁賀南泓正在恢開粉末時逃了去。


    “追去了嗎?”賀南泓的眼神在黑夜中異常可怕,他冷冷地開口問道。


    黑暗中,暗衛走了出來,“已經追去了。”


    賀南泓看了那人逃竄的方向,恢複了之前平靜的眼神,轉身迴了侯府。


    “沒抓到嗎?”見賀南泓迴來了,賀南辰問道。


    “故意放跑了,暗衛去追了,倒要看看是哪方人士。”賀南泓嫌棄的拍了拍身上的粉末,生怕髒了湛槿初的手,不讓他幫忙,自己吩咐了安去端水過來。


    湛槿初從上到下看了一遍賀南泓,確認沒事後,那根弦才徹底鬆開。


    “這人來的突然,不知道我們說的話有沒有被聽到。”湛槿初有些擔心,如果是鶴月的人,那侯府後麵必然還會再次被人造訪。


    “不會,他一來我就知道了,沒有聽到我們的話。這人不熟悉侯府,逃跑時走的道並不是近道,他來夜探侯府或許是看這邊守衛不多便過來了。”賀南泓平靜地說道。


    賀南辰笑了,“那他還挺倒黴,一來就碰到了最硬的茬。”


    安九也進來了,把巾帕遞向賀南泓,卻被湛槿初接到了手中,幫賀南泓一點一點擦拭了起來。


    “地牢那邊的機關小景已經做好了,不知道的人硬闖就會被冷箭射成篩子。”安九在一旁語出驚人,引得大家的眼神齊刷刷看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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