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陽光燦爛的一天,六月正是全年最熱的時候。


    張生走在大街上感受美好。


    禦刀英的百戶劉大膽正帶著幾個新人巡街。


    管理京城秩序的衙門眾多,禦刀營是隸屬於神虎衛的一支,神虎衛還有火槍營、尖槍營。


    隻有禦刀營負責巡街,其他兩營的責任是保衛皇城安全。


    相較於要求嚴格的其他兩營,禦刀營的俸祿雖少,但是油水較多。


    劉大膽正在傳授幾位新人關於油水這方麵的知識,幾位新人甘之如飴,都在用心記下這些經過無數前輩總結的經驗,這當差是有門道滴,自己處處碰壁摸索和一位老前輩教導那是兩碼事。


    劉大膽找了一處還算幹淨的酒樓,帶著幾個同僚大搖大擺地走進酒樓。


    這家酒樓的底細他知道的一清二楚,是宮裏瀾慧公主的鋪子。


    “我問你們,你們看那店小二,下巴抬得老高,完全不把咱們放在眼裏說明什麽?”


    一個毛糙的年輕人立即迴答:“說明這小子沒眼力見,我過去給他倆耳光就好。”


    說完劉大膽一巴掌拍到年輕人的頭上,官帽差點都打飛了。


    “我怎麽教你的!這跟你那鄉下能比嗎?這些鋪子但凡裏麵的夥計都心高氣傲的,就說明這後麵有大人撐腰,你過去兩巴掌打完,哼,你下輩子就準備準備在大牢裏過吧,說不得你都沒有下輩子!”


    “這麽嚴重?”幾位新人眼中都不是難以置信。


    劉大膽手擺擺,幾人湊到他麵前,劉大膽用幾人能勉強聽到的聲音很小聲的說道:“這家酒樓的大東家可是瀾慧公主。”


    幾人一聽,都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口水,尤其是剛才說要去扇小兒兩巴掌的小夥,臉都白了。


    此時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一張四方桌,張生和陶禮正麵對麵坐著。


    張生沒有帶四紅出來,畢竟她麵對陶禮他們幾個有心理陰影。


    “說吧,找我什麽事兒?”陶禮坐在板凳上,搖著紙扇,天氣炎熱,他有些難受,他不是武者,沒那麽好耐寒耐熱的體魄。


    “陶兄,我說多日不見甚是想念,你可相信?”張生說著給陶禮倒了一杯酒水。


    陶禮上下打量了一眼張生,伸手攔住張生倒酒的手,說道:“我不好這口。”


    說完起身就要走,他今日難得休沐,蟲二樓據說來了新的花魁,他正要去見識見識,什麽樣的女子才能擔得起花魁這兩個字,一想到這,陶禮就覺的自己要去蟲二樓好好悟道了。


    “欸!開玩笑開玩笑。”張生連忙拉住他。


    “有事兒就說,本官很忙的。”


    張生按下陶禮的肩膀,讓他繼續坐在板凳上。


    張生輕聲說道:“幫我看看相。”


    陶禮嘴角抽了一下,忍不住發出嘖嘖嘖的聲音,你把我當什麽?要看相你去找街角的那個瞎子啊,童叟無欺,街坊鄰居都說好。


    “不瞞你說,我最近好像厄運纏身,想要問問你有沒有什麽辦法。”張生將自己大致的情況告知了陶禮,表明自己最近正受到厄運的侵擾,什麽事兒都不順。


    “憑什麽幫你?”陶禮還是要走,他好歹是個逐月樓密探,道家五品的修行者,怎麽說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又不是擺攤算卦摸骨的瞎子。


    張生見陶禮又要起身離開,隻是冷笑一聲,敬酒不吃吃罰酒,陶兄休怪我無情了。


    “陶兄你若是不願意,我就將你在蟲二樓狎妓,沒錢被人扒了隻剩褲頭的事情說出去。”


    張生說的聲音很小,陶禮聽得卻像響雷在耳邊炸開。


    “你當真要這麽狠?”陶禮收迴剛剛邁出去的步子,冷冷地看著張生。


    張生作出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我下午就去找幾個說書的……”張生還沒說完,他的手就被陶禮握住。


    陶禮還囂張不耐煩的表情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諂媚討好的神情。


    “小張公子說的什麽話,咱們倆什麽關係,一點小事,來來喝酒,吃飽喝足我們幹正事。”


    二人繼續落座,張生心裏隻覺得好笑至極。


    “幫你可以,但你也得幫我一個忙。”吃了幾口菜得陶禮總覺得自己吃了大虧。


    “憑什麽幫你?”張生把這句話原封不動還給了陶禮。


    陶禮一笑,喝了一小盅酒後輕聲說道:“說起來事情和你也有點相關,我斷定你不會拒絕的。”


    這樣一說,張生突然來了興趣。


    “說說看。”


    “有新任務,調查京城內的人販子組織。”


    “韓三平?”張生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個人。


    “對,五天前翰林院修撰左丘鵬的妹妹失蹤了,報官之後京兆府的人找了三天三夜沒找到,由於失蹤的是朝廷命官家的女眷,


    案子流到我們逐月樓,我們的人查探之後懷疑是一個人販子組織,沒錯,你抓的那個韓三平也屬於其中,上麵有意要把案子交給我,你幫我,我就幫你!”


    “被抓的人叫左丘燕?”張生突然想起來那天他扮作乞丐時,在路邊遇到了左丘燕。


    “你認識?”陶禮有些驚訝。


    張生點點頭,說道:“和我一起去過奉節山脈狩獵過妖獸,是個實力不錯的四品武者。”


    陶禮繼續說道:“沒錯就是她,一位四品的女武者但怪就怪在這裏,一個四品武者不可能那麽簡單就被人販子擄走了,什麽樣的人販子能毫無聲息地抓一個四品女武者?”


    張生汗顏,他四品的時候差點被擄走兩次。


    左丘燕的失蹤還是讓他很擔心,畢竟左丘燕是他相熟的夥伴,一起經曆過生死,是值得信任的朋友和……


    “你們是怎麽知道她被人販子抓走的,有目擊證人還是?”張生想知道更多的細節。


    “這你就不用管了,我們逐月樓有自己的手段,你若是願意幫忙,那就明天在姝琳家門口等我,我知道你住的不遠,哦對了,把你家那隻兔子也帶上,她的能力有大用途。”


    “你本來找的不是我,是四紅吧?”張生一眼就識破了陶禮的詭計。


    “都一樣。”


    “我答應你了,那我的事情呢?”


    “不著急,吃飽喝足之後,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夥計!包廂雅座還有沒有?”陶禮扯著嗓子喊道。


    “有的!”迴應他的是夥計不卑不亢的聲音。


    酒樓的一處包廂內,張生和陶禮麵地麵蹲著,至於為什麽要蹲著,是陶禮主動說蹲著他有感覺。


    張生覺得這個姿勢很怪異,和街邊算命瞎子就差地上放一張破布。


    嗬,道門的人不就擅長這些嗎?


    說到道家體係的修煉者,真是幾天幾夜都說不完,是世間所存的修煉體係中最複雜,分支最多最雜亂的。


    法陣、符籙、丹藥、禦物、開壇做法、卜卦、驅鬼、等等等等,太多太雜。


    與武者不同,道家講究順勢而為、又追求天人合一、練的是一道先天紫氣,主修的是元神之力,總之就是很神秘,不是粗鄙的武者可以比的。


    陶禮往自己的龜殼裏塞了三枚銅錢,胳膊往天上一伸,死命地搖晃後,往地上一倒。


    “看出什麽了嗎?”張生關切地問道。


    “你別說話。”陶禮的神情嚴肅,看完幾枚銅錢的擺放之後,又把銅錢再次塞入龜殼,繼續搖晃,再看卦象,如此往複了好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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