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在熙熙攘攘的街道,燈紅酒綠讓人心醉,京城的宵禁比較遲,時間充裕,張生可以趕得迴去。


    走過一條長長的街道,就能看到龍陵商會碩大的金字招牌,兩個大燈籠將招牌映得在夜裏閃閃發亮,張生聽三姐說過,這四個大字是用真的金子做的。


    三姐究竟是在京城攢下多大一份家業啊。


    一路走,張生都在想著陶禮和郭姝琳的對話,貌似李墨遇到了很大的麻煩,作為同伴的陶禮通過卜卦知道了李墨的境遇不是很好。李墨的實力張生是見識過的,那一招蓄力長拳,是張生目前見過破壞力最強的勢了就這樣得狠角色也會深陷險境。


    到龍陵商會的路上,會經過一片富人的住宅,畢竟富人的錢更好賺,當然龍陵商會的鋪子不止這一家,都是根據所在位置的不同經營不同的貨物。


    但總會所在地方,算得上是京城最為繁華地價最貴得地段之一了。


    張生快步穿行,盡量避開人群,這條街道上的達官貴人不少,可能隨便撞一下,都能撞個爵爺,少惹麻煩比較好。


    劉大膽拎著燈籠,一個人在這條街巡查,因為惡少徐坤的事情,他被上司刁難,做起了巡夜的活兒。


    看到前方一個滿身酒氣,鬼頭鬼腦的家夥,劉大膽本想攔住盤查,但發現這人好生麵熟,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這條街住著的都是達官貴人,萬一又是哪位高官家的子弟。想到自己近期的遭遇,劉大膽幹脆就視而不見。


    與張生擦肩而過,愛喝酒的劉大膽也不免皺眉,這小子身上的酒味怎麽這麽濃鬱,這是喝了多少?也不怕夜裏一個跟頭栽在路麵上。


    還好每家府上都點著燈籠,就算是黑夜也能看清路麵,張生並沒有摔倒。


    沿著青石路麵繼續往前走,張生聽到牆邊傳來奇怪的聲響。


    聲音來自路邊的一條小巷子,小巷子位於兩家大宅院的牆中間。


    “嗯?是賊嗎?京城的治安也不是很好嘛。”


    聲音越來越大,張生貼著牆仔細聆聽,這聲音好像是一雙腳在努力瞪著牆麵,是有人要翻牆嗎?聽這聲音,翻牆的人明顯氣力不足,張生看這牆的高度不算太高,換做他來,隻需要踩在牆上借力一腳,就能輕鬆翻過去,但是身為正人君子的張生不齒為之,隻是將耳朵貼近牆麵,繼續聽聽裏麵的動響。


    撲通一聲。


    從天而降一位少女,剛好壓在準備離開的張生身上。


    突如其來的一下,弄得張生猝不及防,整個腦袋被死死壓住。


    “誒喲。”張生耳邊傳來痛苦的呻吟聲。


    巨大的響聲引來了兩家宅院的家丁前來查看,張生背上的少女聽到腳步聲,顧不得疼痛立刻找到小巷子附近的石墩後躲起來。


    “什麽人!”前來查看的家丁隻見在巷子裏趴著一個灰頭土臉的人,湊過去一看,倒有幾分像摔倒的醉漢,身上還散發著濃鬱的酒氣,張生確實喝了不少酒。


    “呸!真他娘的晦氣,一個酒鬼。”家丁咕噥著罵出幾句髒話,提著燈籠離開了。


    這種走錯路的酒鬼,家丁們是懶得管的,萬一吐他一身呢?嗬斥幾句之後,罵罵咧咧地走開了。


    家丁走遠之後,張生這才從地上爬起來。


    “他說的對,真晦氣!”張生不過在牆角蹲了一會兒,就被砸了。


    張生轉過頭去看躲在石墩後麵的人。


    “是你!”


    “淫……”那少女沒吐出第二個字,就被張生以極快的速度捂住了嘴巴。


    “你別說話,不許大喊大叫!”張生兇狠地盯著郭姝琳,郭姝琳害怕極了,能在這裏遇見張生是她想不到的,她想到原來那日在街上看見的人就是張生,她還疑惑是不是自己看錯人了。


    郭姝琳害怕張生又脫掉他那一雙罪惡的鞋,一想到這裏,她的胃裏又開始翻江倒海,晚間吃的幾個菜好像又要吐了。


    “現在開始,你不許說話,我問,你答。”張生表情更加兇惡。


    “這是你家?”張生問。


    “嗚嗚,嗯嗯。”郭姝琳隻能迴應這種簡單的字節。


    張生抓了抓頭發,好像這樣也問不出來個所以然,於是張生拖著郭姝琳往巷子深處走去,從包裏扯出兩張符籙,簡單遮蓋一下兩人的行蹤和聲音,現在夜深人靜,這種巷子很少有人來往的,畢竟馬上就要到宵禁時間了。


    張生鬆開捂住郭姝琳嘴巴的手,郭姝琳大口喘著氣,快憋死了。


    “你為什麽在這?”


    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氣氛有些微妙,張生率先打破僵局,說道:“我最近住在這附近,剛好聽見你在翻牆,然後你就摔我身上了。”


    張生的語氣很冷淡,解釋清楚之後趕緊離開才是正確的做法,但是郭姝琳畢竟是舊相識,她半夜翻牆而逃必定有原因,張生猜測大概率是因為李墨的原因。


    郭姝琳撇了撇嘴,剛想說出淫賊二字,但是考慮到她打不過張生,還是算了。


    “墨哥哥出事情了,我想去找他。”郭姝琳帶著一些哀怨將關於李墨的事情托盤而出。


    “我早知道了!”張生在心裏嘀咕,但是依舊裝作驚訝的模樣,好像是才知道這件事情。


    “李兄?你一個人去?你知道他在什麽地方?”


    “我問過表哥了,在福田縣。”


    福田縣,金鳳州京城附近的一個縣,這個縣城有大片良田,適合種植糧食,是金鳳州有名的魚米之鄉,故而得名福田。


    福田縣離京城不過幾十裏路,難怪這個女人要跑出去。


    “那你為什麽要半夜翻牆出去呢?”


    “家裏不讓。”郭淑琳自酒樓迴來之後,與父母說起此事,被父母反對,下令禁足在家。


    張生並不感到意外,試問天下哪個女子的父母願意讓自己的女兒以身試險去一個連朝廷密探都搞不定的地方?


    “有夠蠢的。”張生內心嘀咕。


    郭姝琳咬著嘴唇,她從張生的眼神中看到了鄙夷。


    她帶著點哭腔說道:“他出事了,我知道的!大家都不願意去找他,我和父親說,希望父親出動府上的高手,但是父親他……表哥還說逐月樓的人已經去找了,我又不傻,怎麽會相信這種話……”


    “你怎麽知道逐月樓的人沒去找李兄呢?”


    “你是笨是嗎?要真的去找了,墨哥哥早就迴來了!”


    張生搖搖頭,不好吐槽什麽。


    “馬上是宵禁了,你根本出不了城,你翻出來有何用?”


    郭姝琳抹了一下臉上的鼻涕眼淚,說道:“我可以找個客棧住下,明天早上出城。”


    張生一聽就頭大,這個女子是真的……


    “你信不信明天早上你醒過來,就已經被你們家的人抓迴去了?”


    住在這附近的人都是達官貴人,誰家還沒有一點實力?


    郭姝琳想要懟上幾句,可欲言又止,因為她發現張生講的很有道理……


    思索良久,郭姝琳抬眼直直看著張生。


    張生有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淫……張兄,你是符陣師,你可以不可以用傳送陣帶我出城?”郭姝琳語不驚人死不休。


    張生聽了直搖頭:“不可以,京城也有大陣,在京城隨意使用傳送陣會被大陣當場絞殺,除非你是壽星佬上吊,嫌自己命長。”本來這隻是張生的猜測,但是他問過趙雲鶴,趙雲鶴明確表示不能在京城使用傳送陣,就連摘星樓的符陣師們想要測試法陣,也隻能在特定的場所。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我該如何是好?”


    張生歎了一口氣,說道:“做事情總得有個計劃。”


    “可我已經被我父母禁足了……”


    張生繼續道:“你先迴去吧,明日這個時候,在這裏等我消息。”


    郭姝琳眼睛一亮:“你……你願意幫我?”


    張生不再說話,打了一個響指撤掉了法陣。


    “我送你迴去?”


    “怎麽迴?”


    張生直接抱起郭姝琳,用力往上一甩,郭姝琳直接飛過高高的牆頭,就在要落地的時候,地上出現了半個法陣,法陣中出現了幾根藤蔓給她安穩接住。


    牆的那邊傳來的動靜立馬引來了郭府的下人前來查看,隻看見自家小姐蹲在牆角根,嘴裏咕噥著什麽話。


    “小姐,您在這做什麽?老爺可是交代了,您絕對不能踏出府上半步的。”


    “我心裏悶!睡不著!出來溜達,被絆倒了!”郭姝琳氣唿唿地走迴自己房間,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聽到郭姝琳的聲音,張生大搖大擺從郭府門前經過,還故意裝作酒醉的樣子。


    郭府的家丁看到張生走過,又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晦氣!”


    月光傾灑在青石路上,張生在離龍陵商會還有些路的地方買了一些燒酒,喝了幾口還不忘在自己身上灑了一點,掩蓋掉身上氣味,且喝醉就有喝醉的樣子。


    迴到龍陵商會時,剛好宵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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