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陵陽城,張生就和陳忱還有孫亥告別,他獨自一人迴到十英門。


    茶樓的生意依舊很紅火,這是和白家父子合作的結果,白家的茶葉確實是好茶葉,因為生意紅火,陳詩畫特意又招了幾個夥計,張生一進門就見到了幾個陌生的麵孔在店內忙活著。


    不見四紅的蹤影,她又去哪兒了?先不管了,照例先去找師父。


    張生走進後院,後院彌漫著一股香氣,院裏的桃花開的正濃,小風一吹,朵朵花瓣飄散落在張生的頭發和肩膀上。


    “師父,徒兒迴來了。”


    走到張璿茹的房門前,張生輕聲喊道。


    “嗯,進來吧。”


    張璿茹的聲音從房門內飄來。


    張生打開房門,左腳邁進,然後看見張璿茹極不端莊地坐在案桌前,翻著一本舊書,書頁都泛黃了,她地一隻手還在輕輕撫摸著一隻紅色地兔子。


    “四紅?你在這啊。”張生輕唿。


    “誒呀,你個死沒良心地,為娘在你麵前你不喊,喊四紅?”張璿茹翻了一個白眼。


    張生會心一笑,走到張璿茹身後,幫她按著肩膀敲著背說道:“師父瞧您說的,您在我心中可是最最敬佩地人啦,您看我迴來第一件事就是找您請安。”


    “切。”張璿茹冷哼道。


    她懷中地四紅化作原形正安穩地睡著,突然聽見熟悉地聲音,睜開眼就瞧見張生。


    她從張璿茹地懷中躥出,蹦躂到地上化作人形。


    “阿生!”四紅驚喜地喊道。


    四紅也學會了看人眼色,看到張璿茹還在看書,也蹦蹦跳跳走到張璿茹背後也學著張生地樣子給張璿茹捶著背。


    “那個賊抓到了?”張璿茹問道。


    “抓到了。”張生將抓捕過程細致地和張璿茹敘述了一遍。


    “抓住就行,剩下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接下來就安心準備去和公孫老頭進京城吧。”


    “門主,我也想去。”四紅怯生生地說道。


    張璿茹迴頭寵溺一笑刮了四紅地鼻尖說道:“行吧,你也去京城長長見識。”


    “好耶!”四紅開心地差點蹦起來。


    “嘶!死丫頭,手不知道輕一點,你倆都出去!”


    張璿茹袖袍一揮,強勁地氣機就將四紅和張生掀飛出去,張生和四紅穩穩落地,落地的風吹起了大量的花瓣。


    找了個借口打發走四紅後,張生來到練功房。


    去京城還有一旬時間,張生最需要地就是提升自己的實力。


    在武道方麵,他已經是四品巔峰了,氣機充盈,現在就是缺少一個機會。他到現在也沒有找到適合自己修煉的勢,所謂五品武者,就是將煉體,招式,練氣,練意融合貫通開發出屬於自己特有的戰鬥風格,練出屬於自己的勢。


    勢,簡單理解為必殺技,是專屬於五品武者的招式,之後的修煉都要以為此為主。


    武者可以擁有多種強力招式,但是隻會專心修煉一種勢,這也是為了六品氣機化形做鋪墊。


    氣機化形所展現的法相多數都是由五品時候的勢所影響。


    將無形的氣機化作有形。


    張生現在已經見過陳忱,花羊,李墨,孫亥,許萬清等人的勢。


    他們有的是將氣機糅合進自己武器,有的是一種特殊的發力方式,就好似朝廷密探李墨,經過特殊的蓄力能打出強力的一拳。


    張生苦思冥想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什麽思路,他也去問過師兄和師父,給出的答案都是需要在實戰中找尋靈感,其他的人勢雖然厲害但不一定最適合自己,需要花點時間去尋找或者領會。


    張璿茹屬於是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的那種教導者,隻會給出一點意見。


    行吧,變強的方式還有其他,不止是武道,張生還是一名符陣師。


    符陣師的晉升比較簡單,這一體係其實也剛剛形成不久,開創者和集大成者都是張生的師父張璿茹,這種脫胎於道家的修煉體係更側重在精神力的修煉。


    畢竟刻畫構築法陣符籙是一種比較費精神的事情。


    隻要張生可以獨立刻畫布置一個完整的四品法陣,那他就是四品符陣師了。


    有了思路之後,接下來的幾天,張生都在練功房死磕四品法陣,利用這種方式熬榨自己的精神力。


    他經曆過多次戰鬥和學習,底蘊還算不錯。


    在浪費了大量的材料之後,張生腦中一片空白,這幾日的修行榨幹了他腦海中的精神力,他一滴都沒有了。


    強烈的頭疼讓張生直接睡了過去,難怪修行符陣一途的人都要先修行武者體係,這事兒是真廢身體啊!


    張生突然覺得,璿衍師叔他是真的厲害,精確把握住了當下修行者的窘迫,爆肝之後確實容易引起腎虛精神萎靡等一係列症狀,難怪他能掙錢。


    唿唿大睡一天後,張生醒了過來。


    睜開眼,一雙大眼正盯著自己。


    “嗯?這眼睛?不是二姐的?也不是四紅的,更不是師父的。”二姐的眼睛也很大,但是帶著一些戲謔,四紅的眼珠子是紅的,師父,師父的眼睛那是風情萬種。


    “你醒啦?”這聲音也好熟悉。


    張生一閉眼再一睜眼,好讓腦子恢複過來。


    他坐起來,才知道這雙眼睛的主人是左丘燕。


    “嗯?左丘燕?你怎麽……”張生有些驚喜,也有些疑惑。


    驚喜的是左丘燕竟然會主動來找自己,疑惑的是她怎麽會來找自己。


    “哦,我來尋你,你師姐說你在這,你們家那個叫四紅的小姑娘把我領來這了。”


    啊?二姐她們怎麽迴事?


    然後他就在看見了練功房大門處晃動的人影,那幾個人正在門後偷聽呢?


    “啊,不好意思,這幾日修煉都有些瘋魔了。”張生攤手,指了指練功房裏散亂的各種材料和報廢的符籙。


    “無妨,可以理解的。”左丘燕笑著說道。


    張生站起身來道了一聲暫時失陪,就來到門外,隻見一個大掌櫃和一個紅毛小夥計不去前廳招唿客人,就躲在門縫裏偷聽別人說話,被張生撞破,陳詩畫也是若無其事地冷哼一聲拉著四紅就去了別處。


    “沒勁!”陳詩畫臨走時還不忘吐槽一句。


    四紅倒是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張生,張生迴以微笑。


    打發走了一人一兔,張生再次迴到練功房。


    “她們一直都這樣,抱歉啊,不過我都習慣了。”張生對於十英門的人愛偷聽別人說話這件事確實是習慣了,有時候他自己也會加入偷聽的行列。


    他師父張璿茹還給這種行為取了一個比較玄學的名稱,叫聽八卦。這和道家八卦能有什麽關係?


    張生示意到中庭去,畢竟練功房都是汗水和一些刻畫法陣材料的氣味,確實不好聞。


    來到庭院,張生讓左丘燕先在石凳上坐下,他去前廳沏了一壺茶拎了過來,順便帶來一些糕點。


    “嚐嚐,新到的茶葉,賣的不便宜呢。”張生給左丘燕倒了一杯。


    二人在庭院中交談甚歡,都是一些奇遇見聞,別的事情倒也沒談。


    完全沒注意屋頂上的三道身影,當然也注意不到,因為被法陣遮掩了氣息。


    其中一位女子身著黑色長裙,嫵媚動人,另一位年輕女子穿著紅色衣裙,還有一位則是鵝黃色服飾。


    “師父,阿生怎麽聊了半天,怎麽一點進展都沒有?”


    “是啊,小張要是和老大一樣嘴巴甜……”


    “師父!”


    四紅:嗯?他們怎麽說了那麽久!


    張生塞了一塊糕餅到嘴裏,吃完說道:“我馬上要去京城了。”


    左丘燕:“你也要去京城?”


    “你為什麽要用也字?”張生心想,難不成左丘燕也要去?哦!是了,她是金鳳州人,離京城很近的。


    “嗯,我也要迴金鳳州了,迴去之後也會去一趟京城,家中前幾日來信,我兄長已經在京城入朝為官,我是要去看看的,說不得日後就定居在京城了。”


    “所以你今天本意是來辭行的?”


    “對,我來之前就和許大哥說過了,你呢?你什麽時候走?”


    “三日後,和總督大人的隊伍一起。”張生仔細計算著日期。


    “我明日就走,若是你到了京城,可以來尋我,我兄長是翰林院修撰。”


    竟是翰林院的清貴,年紀輕輕入了翰林院,前途一片光明。張生不由感歎,但是他隱約又想起來,自己兩個師兄都是有官位在身上的,還是個千戶!雖然是虛職。本來自己也能有個百戶的虛職,但是被師父駁迴了!師父!你害我啊!


    屋頂上的張璿茹一聽就有些不爽,手用力掐了一下陳詩畫後埋怨道:“誒呀!小張怎麽迴事!怎麽什麽事都和別人說,欸!見了女人就管不住嘴啊,癟犢子玩意!”


    陳詩畫疼得倒吸冷氣,說道:“師父,您掐他呀!疼!”


    “你皮糙肉厚的,不怕。”


    陳詩畫:嗯??


    屋內。


    左丘燕不經意抬起手,整理了下有零亂的頭發,對著張生說道:“你數次救我,我也不知該怎麽謝你。”


    張生隻是笑笑,想了想說道:“換作他人也會這樣做的。”


    左丘燕點點頭也跟著笑了起來。


    ……


    送走左丘燕後,張生又迴到了他熟悉的練功房。


    精力恢複之後,張生將自己調整到最好的狀態,深唿吸後。


    張生撿起地上的筆,蘸上特製的顏料後,在地板上開始作畫,筆尖在地板上舞動,數道陣紋在筆下生成,複雜的圖案,細致的線條全都一氣嗬成!


    “四品法陣——流星陣!”


    複雜的陣紋閃爍著淡藍色的光,法陣在練功房內快速擴展,在張生的主持下從兩尺大小膨脹成兩丈寬。


    這個法陣張生在對付巨木梟的時候用過,效果是在一片區域內生成一顆顆帶火的流星,威力不俗。


    是火元素與土元素的結合法陣,有些難度。


    張生雙手按在陣紋上,不斷調整著火流星的攻擊方向和頻率,在有人主持的情況下,火流星的攻擊頻次和威力都有很大的提升。


    張生心念一動,撤去法陣。


    再次揮動筆刷,又繪製了一副一模一樣的法陣,隻是這個法陣並沒有被激發,因為還缺最後一筆沒有畫成。隻見他從包中拿出一張空白符籙,符籙往法陣上方一貼,地上沒有畫完的法陣就被刻畫在了符籙之中,然後,張生將法陣的最後一筆在符籙上補齊,一張由張生自主製作的四品法陣符籙就好了。


    “四品符陣師。”張生滿意地收好自己的作品。


    這一刻,張生已經是一名四品符陣師。


    走出練功房,張生心情極為舒爽,這種成就感真是妙不可言。


    張生迫不及待地敲響了張璿茹的房門。


    “師父師父,我四品啦!”


    “你不是早就是四品了?”張璿茹的房門被自動打開,張生左腳邁入。


    張璿茹依舊伏在案桌前,看著一本泛黃的書籍,桌案上摞著不少書籍,很多都是看起來有些年份的。


    師父愛看古籍嗎?師父不是最愛看話本小說之類的嗎?


    “師父!我現在是四品符陣師啦!你看,這是我剛剛做的四品法陣符籙。”張生遞上自己做的符籙,迫不及待地等著師父誇自己。


    張璿茹兩指一夾,一股氣機就將張生手中的符籙吸到張璿茹的兩指之間。


    張璿茹隻是簡單瞄了一眼就將符籙直接激發,在張璿茹的房間內,流星陣直接展開。


    “欸!師父!”張生驚唿,師父別把你房間家具弄壞了啊。


    “慌什麽?為娘在的。”


    張璿茹單手翻轉,流星陣竟然被壓縮到手掌大小。


    “嗯,還行,不算差,下次可以考慮使用更好一點的材料。”


    張生眼巴巴地盯著張璿茹,眼神中透露出對金錢的渴望。


    張璿茹一眼就是識破了小徒弟的詭計,摳搜如她怎麽會讓張生得逞?


    “少裝了,你在白老虎那裏不是還存了不少錢嗎?該花花,你不願意花,那就給娘,娘有九種方式能在一天內就花完它。”


    “師父你怎麽知道的!”比起張璿茹單手控製法陣,張生更吃驚於張璿茹竟然知道自己的小金庫。


    “切,有什麽你娘不知道的?”


    張生歎了口氣,本來還想找師父要點材料錢呢,要知道,任何體係的修煉都需要花錢,尤其是他們符陣師,好的材料能直接決定符籙、法陣的強度,這錢是真不夠花!


    “我給你的錦囊你可收好了?”張璿茹手掌輕輕一握,張生花了老半天製作的流星陣直接湮滅了。


    “收好了。”張生從貼身挎包內翻出錦囊。


    錦囊並沒有被打開,張璿茹很滿意。張璿茹將錦囊收迴,將原來的紙條取出並重新寫了一張紙條丟進去。


    “任務更改。”


    張璿茹從案桌一側的抽屜內又拿出一個錦囊拋給張生。


    “收好,這是你第二個任務,準備見到武靈禾的時候打開。”


    “是……欸,不對,我能見到皇帝陛下?!”張生此刻心髒在狂跳不止。


    不對!怎麽還有任務!


    “你淡定點,不就是見見武靈禾那個老妖精嗎,你激動什麽?”張璿茹很是平靜的說道,輕描淡寫地把九五至尊說成老妖精。


    師父你也是,那可是皇帝陛下啊!萬人之上的皇帝!哦,也對,師父一直和皇帝陛下不對付,不過以前倒是聽說,皇帝陛下還沒登基前是摯友來著,怎麽現在鬧得這麽僵,哎!想那麽多作甚!


    張璿茹才不會在乎武靈禾是不是皇帝。


    張生平複了自己的心情,將兩個錦囊都收好。


    既然師父說自己能見到皇帝,那就一定能見到。


    “哦,對了,在京城的時候,有什麽問題,你就去找你三師姐。”張璿茹的聲音在提到三徒弟的時候,顯得格外溫柔。


    三師姐龍盈盈的樣子立馬出現在張生腦海中,大眼睛,皮膚很白,鵝蛋臉,小時候愛穿白色衣裙,笑起來有兩個酒窩。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地女子,卻是張璿茹五個弟子當中天賦最高,修為最高者。


    七品符陣師兼五品武者,又有極強的經商天賦,早早就去了京城闖蕩,現在也是經營了一家很大的商會,十英門大部分的開支都是龍盈盈提供的。


    相較而言,隻在陵陽城開著小小茶樓的陳詩畫倒落了下乘,但是大夥從來不會將二人相比較,因為陳詩畫在替所有人守著那個家。


    “嗯,我會去找三師姐的。”張生道。


    第一篇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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