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外,大部分西晉士兵在陵陽城大門被開啟的那一刻,就開始瘋狂的往城中擠。李瀚誠也同一時刻收到了張璿茹的傳音,開始收集殘部,準備下一步行動,目前最重要是集合力量。熟知兵法的李瀚誠自然知道,此刻敵人已經入套,他要快速形成反包圍圈。


    這個時候西晉的軍隊已經快被破城的狂熱衝昏頭腦了,明明前方部隊還在城中艱難前行,後方部隊拚命的往城中湧去,還好晉國帶兵的幾個不是傻蛋,不會傻到把後方全都暴露在城外的金鳳國士兵麵前,還留下了二十來萬人與金鳳國的人對峙。


    收攏混亂的軍隊之後,李瀚誠知道,張門主的計劃要開始推向最高潮了,隻是此刻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盡量讓對方感覺到壓力,讓對方以為破城是真的靠自己的實力還不是因為我方的故意暴露的破綻。


    李瀚誠抖了抖槍尖的血花,他記不清自己殺了多少人,大約快千人了吧,縱使他是七品巔峰武者,也經不起這樣高強度的戰鬥,尤其是他還順手殺了五六名七品境界的晉國武者。


    氣機幹涸,身上補充氣機的丹藥也所剩無幾。


    “侯爺!”


    稍作喘息的李瀚誠聽見有人喊自己,不遠處武器作坊老板拖著重傷的身體來到李瀚誠麵前。


    “好漢!你傷的很嚴重。”李瀚誠趕緊將他護在身後。


    “不礙事,稍稍歇息就好。”


    談笑間,李瀚誠又一槍捅死幾個不長眼的妖獸騎兵,說道:“城破了,城內情況暫時不知,我們這邊傷亡很高。”


    武器作坊魏老板從懷中哆哆嗦嗦掏出一個玉瓶,倒出兩粒雪白的藥丸,自己服了一粒,又甩給李瀚誠一粒。


    “侯爺,我先運功療傷。”


    李瀚誠點頭,剛剛那粒白色藥丸他一眼就瞧出來是非常昂貴的丹藥,怕是出自哪位神醫之手。


    武器作坊老板服下之後,不到一刻鍾,渾身氣機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八,對於高品級的武者來說,隻要不死,肉體上的傷勢都能快速恢複。


    戰場之上瞬息萬變,在李瀚誠強大的軍事統帥能力下,金鳳國的士兵們快速集結,簡單瞄了一眼,李瀚誠心中大驚,一下子就損失了超過六成,戰場之上的生命如同草芥一般,被輕易收割。


    陵陽城外還有將近二十萬的西晉士兵,就是為了防止自己帶兵突圍迴城。


    李瀚誠苦笑,明明之前自己還在城牆之上作為守軍,怎麽此時此刻反倒是西晉的士兵像是守軍一般。


    攻守易形了屬於是。


    李瀚誠望向城樓之上,剛剛自己的老搭檔就是被巫師們用氣血巫術強化的死士擊退,城牆上的防禦工事也被摧毀殆盡,李翰誠現在內心情緒複雜。


    城牆之上,三位紫袍巫師並列而站,陸長林則是站在三人身後,表現的畢恭畢敬,大氣都不敢喘。


    紫袍白發巫師大笑道:“哼,等吳老將張璿茹拿下,這陵陽城就是我西晉囊中之物!待到他日,踏入金鳳國京都生擒武靈禾!”此時完全沒有之前被一劍擊飛時的狼狽,仿佛天上打架的不是吳星子,而是他。壯懷激烈,神采飛揚,眼中的貪婪與嗜血根本不屑去掩蓋。


    另一邊的紫袍長須巫師神情猥瑣的說道:“可曾聽聞金鳳國除了張璿茹和武靈禾之外,還有十大美人!百朵金花!”


    吳標不屑地說道:“成大事者,怎能拘泥於女色?”


    長須巫師嗬嗬笑道:“吳老弟,不要太過於古板,打仗就是為了搶錢搶糧搶地盤搶女人,你是不知道,金鳳國的皇帝是女人,整個金鳳國的女子都剛烈無比,能讓這些平日裏高傲的女子在你麵前低頭何嚐不是一件快事?”


    吳標不能苟同,說道:“金鳳國連女子都能如此有氣節,作為對手,我很佩服她們,看到剛剛那些女兵沒,廝殺起來絲毫不弱於男子,試想一下若是我們晉國女子也能如此,這天下何嚐不是我晉國的。”


    長須巫師見說不過他隻好轉移話題,說道:“巷戰咱們的人不占優勢,打到現在還未占領一半的地兒。”


    白發巫師說道:“他們不過喪家之犬,天亮之前我西晉雄獅就會將他們趕盡殺絕!又何懼哉!”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分析時,陵陽城上空突然出現一片陰影,月光也被遮擋。


    “月隕!”吳星子的聲音響徹雲霄,隻見他須發皆張,灰袍被風吹的唿唿作響。


    在他做完一些奇怪的動作之後,高空之上的雲彩被剝開,一顆碩大的隕石從天而降。


    “是月隕術啊!可以召喚天外隕石!”城門上的三人看得心潮澎湃,這是吳星子掌握的最高巫術之一。


    那顆隕石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張璿茹砸去,這招對於自己的消耗也是十分巨大的,他隻想趕快解決戰鬥,時間越拖越對自己不利。


    張璿茹屏氣凝神,本來充滿不屑的表情此刻也變得嚴肅沉重。


    隻見她將手中長劍一拋,雙手之上又鋪展開一圈圈法陣,一門火炮出現在她手中。


    “吳老,這是什麽?”羅山卓爾從來沒見過有人將火炮拿在手中用,這東西不應該放在地上嗎?


    這邊已經在大口喘氣的吳星子搖了搖頭說道:“像火炮。”


    羅山卓爾有些無語,火炮他還看不出來嗎?他是問這門火炮有什麽怪異之處,無端端地張璿茹扛一門火炮出來作甚?


    陵陽城上方的月光被那顆隕石阻擋,大地逐漸陷入黑暗,當所有人都在為這塊天外來物嚇得愣神之際,隕石最前方的張璿茹已經擺好架勢,她將火炮抗在肩上,下身半蹲,火炮前後突然亮起來九道法陣,九道八品法陣瞬間展開,張璿茹頭頂由氣機構成的那朵薔薇花也在瘋狂搖曳著身姿,而那把被拋出去的長劍也在空中發出嗡鳴,它劍柄上的三粒骰子此時也分離出來。


    這三粒骰子再次迴到張璿茹身邊,張璿茹輕唿一聲,“去!”三枚骰子加上張璿茹袖袍中的一顆骰子,一共四顆,化作四道流星去了陵陽城四處地方,這個小動作,在一個小法陣的遮掩下,羅山卓爾與吳星子竟然沒有發現。


    在九套八品法陣的作用下,火炮前端形成一個蘊含巨大能量的炮彈。


    “走你。”


    一聲巨響之後,這枚純粹由能量聚集的炮彈從張璿茹肩上的火炮之中唿嘯而去,其發出的光如同黎明將陵陽城的上空照亮,這枚炮彈直接貫穿了天空上的隕石,巨大的隕石就和麵粉團子一樣碎成無數粉末,強烈的火光照耀了整個蒼穹,遠在奉節山脈睡覺的那隻熊都被這火光驚醒。


    熊驚唿,臥槽,天亮了?


    從陵陽城撤出來的人看見剛剛陵陽城上方被打成粉沫的天外隕石,心中有說不出的震撼。孫亥一時之間忘了自己還在護送陵陽城的父老孩童,呆呆的站在原地,半晌說道:“這他媽的真是人能辦到的嗎?”


    第一次經曆有三位大宗師級別的人物參加的戰爭,雙方的年輕士兵此生永遠無法忘懷,自己親眼所看見那些超越人類超越自然的力量之間的碰撞。


    這發炮彈打完,張璿茹也露出了破綻,此時的她明顯唿吸紊亂,不再如之前那般閑庭信步。


    “好機會!”


    羅山卓爾反應何等迅速,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將周身所有氣機化成的灰狼重新凝聚,它們快速組成一頭巨大的銀狼,這頭銀狼朝著月亮嚎叫一聲又化作一支銀色的箭。


    羅山卓爾彎弓搭箭,羅山卓爾的兩條手臂肌肉鼓動,手臂上的青筋暴漲,“嗖”的一聲,箭帶著狼嘯直接衝著張璿茹衝了過去,就這還不算完,箭飛出的瞬間,羅山卓爾又雙腳蹬雲,速度之快單憑肉眼已經看不見了。


    張璿茹想要再次凝聚一枚炮彈已經來不及了,她果斷地舍棄手中炮筒,手一招,長劍再次迴到她手中,手持長劍與這支狼嘯之箭又一次發生碰撞,隻是這次她顯得那麽吃力,被這支箭逼得連連後退,張璿茹耳中傳來哢哢之聲,裂紋此時布滿長劍。


    她頭頂的花朵在瘋狂擺動,花瓣飄灑在天際,背後的法陣卻在一個接著一個崩壞。


    更糟糕的是跟在箭後麵的是另一位武道大宗師,羅山卓爾全身力量匯聚在自己手掌之上,在張璿茹以手中長劍斷成幾截為代價將箭矢的力量抵消之後,緊接著羅山卓爾一掌擊中張璿茹腹部,這一掌有排山倒海之力,張璿茹身後的法陣盡數崩壞,人也如一道流星墜落,掉在陵陽城一處民居之中,一排排房屋也被強大的力量推倒,地麵也出現一個巨大的深坑,產生的強大衝擊波甚至將一旁還在激戰的兩國士兵直接掀翻在地。


    沒了腳下的雲彩,羅山卓爾也落在陵陽城中,進行巷戰的士兵根本不敢靠近羅山卓爾,他的臉看著溫柔,但是他身上那濃濃的殺氣讓士兵們膽寒。


    吳星子駕雲而來,拍了拍羅山卓爾的肩膀說道。


    “羅山卓爾,張璿茹這個女子詭計多端,符陣之道又更是以變化多端著稱,萬萬不可大意。”


    羅山卓爾點點頭,與吳星子小心翼翼上前查看情況,羅山卓爾對自己的實力非常自信,張璿茹可是實打實中了自己全力一擊,就算是天上神仙下凡也要脫層皮。


    對於周圍廝殺的士兵,他們並不會下手,到了他們這種境界,出生殺死幾個士兵說出去也會被人恥笑。


    城牆之上,三位紫袍巫師見張璿茹被擊倒,狂喜之情都浮現在臉上。


    “好!好!好!”長須紫袍連說三個好字,張璿茹倒了,這陵陽唾手可得!他就差沒有手舞足蹈了。


    這時他們身後身著藍袍的陸長林說道:“三位大人,此時何不前去與吳老道喜,說不定吳老此時心情大好還能賞賜些寶物。”


    吳標三人一聽似乎有些道理,如今敵方最大的威脅已經清除,城中剩下的不過是些強弩之末,根本擋不住西晉雄獅的鐵蹄。三人口念咒語,三人準備架著一片雲彩飄到城中吳星子所在的地方。


    “陸長林,跟我們一起走吧。”吳標對著陸長林揮揮手。


    陸長林趕緊拱手道:“萬萬不可,三位大人身份何其尊貴,小人不敢不敢。”


    吳標也沒有慣著他,隻是說句隨你的便。


    三人轉過身準備駕雲離去,完全放鬆了警惕,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陸長林的異樣,陸長林冷笑,他的頭頂竟然出現了由氣機凝聚成的一隻毒蠍虛影,這陸長林竟然還是個六品武者!


    陸長林手持法杖,這法杖被他使出了棍棒招式的味道,他對著三位紫袍巫師一個橫掃,法杖周遭還帶著那隻毒蠍尾巴的虛影,三位巫師毫無防備之下被這招打的措不及防,直接從雲彩上掉了下去,三人口吐鮮血,他們完全沒有想到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陸長林會生此變故。


    這人是奸細!這句話從三人的腦海中不約而同閃過。


    “混蛋!”一連串汙言穢語和惡毒詛咒從三位紫袍巫師口中而出,這一招讓他們仨身受重傷,花了很長的時間才站起來。


    被一名武者近身,縱使是紫袍巫師,也招架不住。


    但是他們仨好歹是紫袍巫師,沒有被一招幹掉,等他們緩過神,依舊可以施展巫術治療自己。


    巫師的優勢不在近身作戰,他們更擅長大規模的戰爭。


    城牆上的陸長林一改往日小心謹慎的模樣,露出一副狂妄囂張的表情,他掀開藍色巫師袍的兜帽,露出一張還算俊俏的臉龐,但是這張臉上卻有一些陰險的味道。


    “三位大人駕雲實在是太慢了,小人送三位大人一程!”說完,陸長林狂笑不止,他一邊瘋狂的在大笑,這時天空中一顆流星飛過,陸長林隨手一抓,竟然是一顆骰子。陸長林從衣服領口裏翻出另一顆骰子,這是一枚六個麵全是四點的骰子。


    “哈哈,竟然過去這麽多年了。”


    “陵陽城,我又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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