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去的路果然如他所料般好走許多,他們沿著來時的方向前行,那座位於山脈深處邊界的大山也在慢慢地淡出視野,這讓張生心中感到一絲輕鬆。隨著時間的推移,周圍的植被也開始發生變化,那些陌生而奇異的植物逐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熟悉的草木。這些熟悉的景象讓張生不禁感慨萬分。


    更令他驚訝的是,空氣中彌漫著的妖氣似乎也在逐漸變淡,這種變化竟然讓他有些不適應,


    我是在山裏待得太久了嗎?張生苦笑,看來自己的適應能力確實挺強的。


    再經過不到十日的奔波,張生看到來時的那條小路,走過那條路就到陵陽城與近山城之間的大峽穀,想到馬上就能迴家了,張生心情激動,拉著四紅又跑了起來,似乎已經忘記疲倦。


    可是張生剛剛走到大峽穀上方,就發現峽穀裏到處都是西晉的士兵,張生帶著四紅躲在一片灌木叢裏,他發現原來這塊地方還躲著不少人,大家都在靜靜看著事態發展。


    “怎麽迴事?我才離開多久?”


    黑壓壓的士兵填滿了整個峽穀,軍旗獵獵作響,空氣中全是肅殺之氣。


    除卻這些士兵外,西晉的巫師部隊竟然也出現在了這裏。


    張生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充滿了震撼和恐懼。一隻巨大無比的妖獸出現在陵陽城前,其體型之大,比他之前在秘境中遇到的那隻怪物還要龐大。 這隻妖獸散發著強大的氣息,令人心悸。在它的身後,站著數十位身穿白色長袍、頭戴兜帽的巫師。他們口中念念有詞,念著一種奇怪而古老的咒語。隨著他們的吟唱,妖獸的身上浮現出無數條紅色的紋路,這些紋路閃爍著耀眼的紅光,仿佛是被鮮血染紅一般。


    這隻妖獸明顯是被巫師們用奇特的巫術控製住了心神。


    妖獸咆哮著,怒吼著,瘋狂地對著陵陽城展開攻擊。


    這隻妖的品級張生看不透,但能對陵陽城護城大陣發動攻擊的,定然是七品及以上。


    陵陽城的護城大陣在妖獸猛烈的攻擊下搖搖欲墜!


    “怎麽會!”


    張生驚唿,陵陽城在這隻妖獸的攻擊下像是隨時都會被摧毀一般。


    妖獸身後的西晉士兵看見護城大陣就像一塊雞蛋殼一樣隨時可能會破碎,都在歡唿雀躍,若是護城大陣破了,他們將是第一批衝上城頭的人。


    就在西晉士兵摩拳擦掌時,陵陽城的護城大陣突然閃爍出金色的光芒,如同金色的太陽般耀眼,原來那隻妖獸的攻擊剛剛都被大陣吸收了,此刻大陣將剛剛吸收的攻擊的力量全部迴彈,隻見有成千上萬條光束從大陣散發而出,如同萬箭齊發,雖然其中大部分都被那隻妖獸擋住了,但是剩下的那些光束轟擊在西晉的部隊裏,爆炸聲此起彼伏,而那隻妖獸身上也被射出無數個血窟窿當場殞命,鮮血撒在護城大陣的屏障之上,從底下看,像是天空也被鮮血浸染。


    護城大陣最直觀的能力,反擊!


    能吸取攻擊的力量進行轉化,以數倍反射迴去。


    就這還不算完,陵陽城頭,李瀚誠指揮著士兵使用新式的火炮火槍對著西晉部隊所在的地方開始輪番射擊,雖然有巫師在部隊前方撐起一片片血色屏障,但是他們明顯低估了這些火器的威力,還是有不少炮火打死了前排許多的士兵。


    無奈,西晉士兵隻好鳴金收兵,走的時候還不忘把妖獸的屍體收了迴去。


    等西晉的士兵撤離峽穀後,張生才躡手躡腳地從密林中走出來。


    就在張生走出來的瞬間,密林之中一下冒出來數不清的人,看裝扮都是進山的獵人和平時在這裏小集市擺攤的人,張生甚至看見之前賣大力丸的那個老郎中。


    “靠,那個奸商怎麽在這?”張生避之不及,生怕那個老騙子看到自己。


    張生趕緊拉著四紅走開,張生問路人,怎麽就打仗了。


    那人說:“害!你是不知道,西晉這要搞事已經有好幾天了,每次都是來一波人,召喚一隻大妖獸,對著陵陽城的護城大陣撓幾下,然後打不過撤兵。”


    “那老哥,現在還能進城嗎?”


    “進哪個城?”


    “陵陽城唄。”


    “進得去進得去,就是嚴格的多,沒有進出城腰牌,就別想啦。”


    “多謝老哥!”


    “沒事沒事!”


    張生突然考慮到四紅沒有腰牌,想了一會兒之後,張生問四紅:“四紅,你能變成原形嗎?”


    四紅眨著大眼迴答道:“可以啊,怎麽了?”


    張生猥瑣一笑,這一笑讓四紅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害怕。


    陵陽城門口,張生一副野人打扮,一隻手拎著一隻四耳兔,大搖大擺走到守衛麵前。


    “去去,哪來的野人,陵陽城也是你來的地方?”


    張生懶得和他計較,直接遞上自己的腰牌,腰牌的內容顯示之後,守衛立馬一副諂媚的樣子。


    “啊,原來是小張公子呀,失敬失敬,卑職眼拙,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哈哈。”點頭哈腰的樣子讓他看起來有些滑稽。


    “沒事沒事,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張生明明是一副野人打扮,卻還要擺點架勢出來,倒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張生隻是輕蔑一笑,大搖大擺走進城門口的法陣,張生發現這個法陣比自己出城的時候要更加複雜,張生在法陣中站立了一會兒,法陣並沒有什麽異常發生,守衛們就給張生放了行。


    不過如張生所料,自己的身份還是有些用處的,也沒有人對自己手上拎著的四耳兔有疑問。


    這種低級妖獸能有什麽威脅,再說了,畢竟是十英門帶迴來的,根本沒關係!


    張生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陵陽城,甚至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順利。


    走了幾步就聽見後麵有人打罵守衛,“怎麽前麵那個人那麽簡單就進去了!憑什麽我們要搞這麽麻煩!”


    “廢什麽話!特殊時期特殊對待,你肯定是對麵派來的細作,來人!把他綁起來!交給孫大人處置!”


    張生聽到孫大人三個字,心中一沉,自言自語道:“難道是孫亥?還升官了?”


    張生也不管這麽多了,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讓四紅化形成人形,偷偷將她帶迴了十英門。


    隻是一路上的人都對張生投來異樣的目光,張生略顯尷尬,一個野人帶著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姑娘,確實讓人容易誤會,尤其是四紅看到這麽多人,臉上透露出的極度害怕的表情。


    張生頂著壓力,把四紅拉迴了十英門。


    剛進茶樓的那一刻,張生就聽見自己二姐的大嗓門。


    “誒誒,要飯的去一邊,姑奶奶這裏可不給你飯吃,要飯還拖家帶口的哎呦,可惜了這小姑娘這麽俏的臉,造孽呀!”


    張生撩開自己厚重的頭發,露出還算英俊的臉,笑嘻嘻地說道:“二姐,是我呀!你瞧!”


    張生以為會陳詩畫會給自己一個愛的擁抱之類的,結果卻換來陳詩畫的一擊飛踹,當場飛出十米多,摔在大街上揚起厚厚的一團灰。


    一旁的四紅下巴都快掉地上,張生說好的安全呢?他不會是先把自己騙到這裏,然後……


    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聽陳詩畫假惺惺地哭著:“天呐!作孽啊!我弟弟怎麽就學會拐賣小姑娘啦!誒呀!傳出去,我這個做師姐的還怎麽做人啊!”


    張生躺在地上半天動彈不得,不是自己不想起來,是陳詩畫的氣機把他牢牢壓製著,隻聽得陳詩畫一個勁的在那邊聒噪,自己在無數路人的目光中又獲得了野人采花郎的美名。


    過了一小會兒,張生和四紅的身下一道法陣緩緩展開,法陣中央的他倆沒有任何抵抗力就被突如其來的法陣傳送到了十英門後院張璿茹的麵前。


    四紅一臉驚訝,剛剛還在眾目睽睽之中,眨眼就來到一處環境優美的庭院中,自己麵前還有一位貌若天仙的美婦人,但自己看到她的瞬間,她能感覺到自己靈魂都在止不住抖動,這是絕對實力的強者散發出的不可褻瀆的莊嚴之氣。


    反觀一旁的張生若無其事般爬起來拍了拍自己的屁股上的灰。


    “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張生拉著四紅給張璿茹行了一個大禮,四紅的腿軟一下沒站住直接就跪了。


    “誒誒,還沒過門呢,別!”張璿茹打趣道,絲毫沒有顧忌旁邊張生臊紅的臉。


    “師父,您說什麽呢?她……”張生還沒來得及解釋,張璿茹就打斷了張生的話。


    “她不就是你從山裏撿迴來的小姑娘嘛,沒事,為娘沒有那麽封建,看得開,啊哈哈哈。”


    “師父,不是哇,她是妖哇,人妖殊途,這不是您小時候就經常教導我的嗎?”


    “誒喲喲,你還知道是我教你的,你還往家裏帶啊,怎麽?總督府的陳姐你看不上,又要找一隻兔子精迴來?”


    張璿茹假裝生氣,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優雅的刮著茶葉,輕輕抿了一口香茗。


    “呸呸呸。”張璿茹上一秒喝茶有多優雅,下一秒吐茶葉梗就有多掉形象。


    甚至跪在地上的四紅都生出一點疑慮,“原來高手都是這樣的嗎?”但是不敢說話,隻是跪在地上聽著張生和張璿茹聊天。


    “師父,您聽我解釋啊……”張生又大費口舌地和張璿茹講起來自己和武器店作坊老板認識,一直到怎麽迴的十英門,喝了兩壺茶,依舊說的口幹舌燥。


    張璿茹翹著蘭花指一邊喝著茶,看著張生眉飛色舞的樣子不經意噗嗤地笑出聲來。


    “行行行,別說了,以後沒有本事就不要多逞強,你把你的小冊子留下,至於你說的那個秘境,那隻怪物我知道,名字應該叫牛魔呃不對應該叫米諾什麽,記不太清了。”


    張璿茹陷入沉思,好像她真的見過這種牛首人身的怪物。


    “師父,這是我臨摹的那些奇怪的符號。”張生從挎包裏掏出小冊子遞給張璿茹,張璿茹接過隨意翻了翻,張生敏銳地發現自己師父的眉頭有些緊蹙。


    “師父?”張生弱弱地問道。


    張璿茹將小冊子放在一旁對張生說道:“你做的不錯,為娘很是高興,以後這種危險的事情自己有把握再去做。”


    “是,師父。”


    張璿茹望向一旁的四紅,眼神中有些許玩味,說道:“小兔子,你是我小徒弟帶迴來的,以後勉強算我十英門的人,啊不,算我十英門的妖,你以後就跟著張生好了。”


    四紅突然感覺到一直壓製在自己身上的那股威嚴的氣息消失了,當即對著張璿茹磕了個頭。


    “門、門主,尊命。”


    張璿茹滿意的點了點頭,“起來吧,不要一直跪著,還沒過門呢。”


    “哦對了,小張。”


    “徒兒在。”


    “你趕緊去洗個澡,換身新衣服,真的跟野人一樣。”


    “是!”


    張生如蒙大赦,拉著四紅的手就迴了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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