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不清墨雪的臉頰,但林昭惜腦中已經替對方補全了神情,是那麽的認真,又帶著一絲柔情。


    看著眼前這個一步步成長的少女,林昭惜滿足的勾起一抹唇角。


    雖然對方並沒有到達一覽眾山小的高度,即使實力微小,但她卻一直都沒有逃避,甚至小小的肩膀上承擔著同齡人都沒有的責任。


    在還沒成長起來,或許墨雪還願意躲在林昭惜的身後,但隨著實力的逐步提升,她感受到了實力給她帶來的安全感。


    而她同樣也想把這份安全感帶給林昭惜,即使對方並不一定需要,但她已經想這麽做,並且也這麽做了。


    墨雪看著林昭惜輕笑著,自己也不自覺勾了勾唇角,大方的承認了下來,“是啊,你以前承諾過我的,我一直都記著呢。”


    ‘你做到了,我自然也是。’墨雪垂下了眼眸,擋住了眸底的一抹幽光,在心中默默補充道。


    自從季繡吟從墨雪身邊消失後,墨雪過得每一天都神情緊繃,沒有一點安全感,甚少有放鬆下來的時候。


    而林昭惜的出現,主動選擇契約墨雪,雖然有那麽一瞬間的惶恐,但她心裏還是慶幸的。


    雖然不知道對方對自己有何目的,她也不了解對方,但至少在那一刻,在危險重重的魔獸深林,林昭惜給了墨雪十足的保障和安全感。


    人都是有欲望的,而墨雪也不例外。


    在日漸相處下,墨雪已經習慣了林昭惜的存在,更何況原本那個第一次見麵就一臉冷漠的女人其實是非常關心她的,而墨雪心中的嫩芽也逐漸成長起來,她想要的也更多了。


    即使知道林昭惜很有可能是在利用自己,但墨雪還是想留下林昭惜,因此她假裝柔弱,適時的示弱,有時候也會在對方麵前流淚,而眼前那個人根本招架不住,看著麵冷卻總是心軟。


    一步一步的試探,最終還是讓她找到了合適的時機捅破了她們之間這一層薄紗。


    而她也成功了。


    隻是多年積累的習慣總是讓她患得患失,隻有一遍一遍的向林昭惜確認才能讓她安心下來,好在對方不厭其煩,同樣也一次次的、認真迴複著她。


    從此,墨雪的世界裏多了林昭惜的身影,自己的記憶也印刻著對方的影像。


    或許她們之間也有許多摩擦,但幸好自己會張口問,而對方也會開口迴答,這才沒有將嫌隙擴大,及時解決。


    她們之間都有優缺點,而墨雪很慶幸,她和林昭惜都會試著理解、包容對方。


    林昭惜聞言怔了一下,她眯起雙眸,極力想去看清眼前人的模樣,但最終還是失敗了。


    無奈搖了搖頭,林昭惜還是選擇放棄了,抬手捧住了墨雪的臉頰,她眉眼微挑,但卻十足的虔誠,“我答應你、承諾你的事情一直都不會變的。”


    “我知道。”


    雖然早已料到林昭惜會說出這樣的話,但墨雪還是心下一暖,抬手用食指指腹輕輕摸了摸對方的眉毛,隨後逐漸下移,在眼角處停留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心疼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但最終還是沒能落下。


    林昭惜輕描淡寫的描述現在還迴蕩在她的腦中,若是在看到這本書冊之前,墨雪是斷然不會相信這是林昭惜的,但事實擺在眼前,這就是她的經曆。


    原本以為對方至少能比自己好一點,有個快樂無憂的童年,但事實卻並不如她意。


    林昭惜除了高深的修為,其他並沒有比墨雪好上多少,甚至有些時候還不如墨雪呢。


    自出生起就沒見過的娘,半路突然疏遠自己的爹,白惜之後的路都是被迫向前,她不得不快速讓自己成長起來,因為她知道她已經沒有人可以依靠了,隻有她自己。


    盡管已經這樣了,林昭惜卻在恢複白惜的記憶之後一字都沒有跟她抱怨過,依舊像之前那樣,若不是想要弄清楚當年的一切,或許她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些事情,林昭惜也不會跟她說的。


    突然感覺兩人之間的氛圍有些傷感,林昭惜趕緊開口打趣,“哎呀,搞這麽煽情幹什麽,我倆都是伴侶了,而且你娘親和姨姨都是同意了的,你就算是以後想要趕我走,我都會死乞白賴的賴著你的。”


    時間可以磨平一切,同樣也可以改變一切,就像是眼前的林昭惜。


    若是迴到她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墨雪可不認為林昭惜會說出這樣的話,做出這樣的表情,這實在是太……違和了。


    現在這一幕就真真切切的擺在她的麵前,而這一切的改變都源於一個人,那就是她自己。


    墨雪勾了勾唇,以同樣調侃的語氣迴複道,“好啊,要是真有那時候,你若是沒有賴著我,我就直接把你給綁迴去,我想那時候昭惜的表情一定會很……誘人的。”


    雖然墨雪並沒有做過這類的事情,但林昭惜知道對方肯定是做得出來的。


    雖然看不到墨雪的神情,但林昭惜卻更能感受到一股危險的氣息朝自己湧來,身子不自覺瑟縮了一下。


    ‘阿雪這都什麽虎狼之詞啊,也不知道一天天跟誰學的,還、還……很誘人?’


    林昭惜忍不住開始幻想那時候的場景,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被墨雪當著一眾人的麵綁迴去,臉上‘蹭’的一下就熟透了,下意識別開臉去,但透紅的耳尖卻在墨雪眼前暴露無遺。


    墨雪頓時心生歡愉。


    可能也因為這個無心的小插曲,讓林、墨二人之間的氛圍頓時鬆弛了下來,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起來。


    現在隻等黑夜降臨,她們就可以行動了。


    迴想起白惜不久前所說的話,林昭惜雖然有些後背發涼,但還是硬著頭皮在腦中搜尋起了有關那一段的記憶。


    眼前的景象逐漸明朗,湖底有一處黑漆漆的與它周圍的明亮格格不入。


    林昭惜再次深入探尋,那黑漆漆的分明是一個法陣,讓人看不清裏麵的情形。


    隨著視角愈發靠近,林昭惜竟不自覺屏住了唿吸。


    一個弧形的屏障阻擋了白惜的腳步,她將臉靠了上去,瞪大了眼睛想看清楚裏麵的情況。


    但一個血紅的眼珠突然湊了過來,白惜一個不防,嚇得她連避水術都差點維持不住。


    就當她壯著膽子,想要再次看清時,白檀卻一把將她拉出了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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