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好奇,到底死成什麽樣兒能讓秦景軒這個人格分裂症患者都覺得淒美。


    “聽仵作說,她好像是用自己的指甲把她的肚皮劃開,然後掏出了自己的內髒,血還有腸子都流了一地,二姨娘還笑的一臉詭異,反正我看是挺淒美的”。


    啊這……


    貌似的確是挺“淒美”的,你是懂得形容的。


    秦景軒還將昨晚陳道長做法的事描述了一遍,而後毫不留情的拆穿自己的“師父”是個騙子的事實。


    兩人互通了線索,與秦府相比,春滿樓這裏的線索似乎更多一點兒,npc也相對於好套話一些。


    沈隨遇閉眼仔細梳理著目前已知的所有線索,現如今他們這邊已知的、能夠和主線任務搭的上邊的也隻有春滿樓、秦府和戲院了。


    他的腦中隱隱閃過一個念頭,那念頭太快,他還來不及細想,那種念頭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還是先去戲院找沈久和雨非命吧!”


    直覺告訴他,在那裏他會有更多的發現。


    ……


    雨非命是被沈久那殺豬一般的叫聲給喊醒的。


    猛的從睡夢中驚醒,一摸自己旁邊的位置,身側的床墊一片冰涼,早已沒有了沈久的身影,而房間外傳開了開水燙豬毛才會發出的聲音。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哪個不要命的在欺負他雨非命的媳婦兒。


    等到他氣衝衝的踹門而出時,就對上張著大嘴對著門喊的沈久。


    雨非命:“……”


    扯著嗓子的沈久:“……”他這是什麽眼神?


    “阿久,你今天怎麽起的這麽早?還出來……唱戲?”雨非命有些不確定他是不是在練習唱戲了。


    沈久眼神帶著幽怨的掃向一旁盯著自己的班主,你以為他想起這麽早唱戲?


    他不過是早上起來肚子疼去了趟廁所,結果被班主抓了個正著,然後就被閑的無事可做的班主看著練習唱戲了。


    順著沈久的目光,雨非命就看到了叼著根草、靠著樹幹的班主。


    他注意到有人在看他,奇怪的問道:“小久子,他不會昨晚一晚都和你睡在一起吧?”


    “嗯呐”沈久實話實說,結果就對上了自家班主心痛的眼神。


    ??他這是啥意思啊?


    怎麽這麽看著我?


    沈隨遇四人就是在此時進來的,沈久一眼就看見他哥打著哈欠,懶洋洋的走了過來。


    自從戲院裏的人知道沈隨遇是沈久那可憐的流落在外的哥哥,對他的態度好的不是一星半點兒,二話不說就把人帶到了後院。


    班主在沈隨遇進來的那一刻,目光就被他頭上的一根木簪所吸引。


    那不是師弟送給那個女人的曇花木簪嗎?為何會出現在他的身上,他記得昨天沈隨遇來的時候還沒有木簪的。


    許是他的目光太過於露骨,隻一眼沈隨遇就注意到了。


    “班主在看什麽?”


    他心裏隱隱有一個猜測,班主或許看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他身上的某樣東西。


    班主慢慢走向沈隨遇,期間目光死死的盯著他頭上的木簪。


    待離得近些,他清楚的看見木簪的樣子,確實是自己記憶中的那根曇花木簪,也是他師弟親手所刻然後送出去的東西。


    他的神情有些激動,抓著沈隨遇的胳膊不放,完全無視了沈隨遇身旁的紀安南。


    “這木簪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你說,你到底是從哪裏得來的?是不是那個女人迴來了?是她讓你來的對不對?”


    “你說話啊——”


    紀安南推開班主,冷眼看著他。


    班主也迴過神來,也自知自己剛才有些衝動了,歉意的一笑。


    “抱歉,是我太激動了”。


    沈隨遇拍了拍身上衣服被扯出來的褶皺,反問他“這木簪原本的主人是誰?我希望班主這次不要隱瞞什麽,不然……”


    班主歎了口氣,將事情娓娓道來。


    他又將昨天與沈久二人說的話重複了一遍,在此之外又說了些之前隱瞞的事。


    “武清他喜歡的姑娘叫柳燕兒,這根曇花木簪是他們二人的定情之物,當時我親眼看著師弟他拿刀一刀一刀的雕完這根木簪,隨後送給了她,與她石橋定情”。


    “後來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柳燕兒被人贖身,嫁人為妾,二人有緣無分……”


    隨著班主話音落下,不遠處的一個房間裏再次傳來咿咿呀呀的唱戲聲:


    “石橋下,輕舟裏,你我互把哀腸訴;


    霧靄沉沉,燈火流轉,戲子無情;


    原來當初的海誓山盟,竟是我一人的癡纏妄想;


    我好比那純白曇花,一夢黃粱;


    夢醒時,


    我恰似獨守著那寂寞寒窗,卻無人再為我畫眉淺唱;


    ……”


    戲詞恰好與班主說的話對上了,從石橋定情送曇花木簪,到最後的兩人決裂……


    沒想到這戲詞還是個關鍵線索,戲詞裏的曇花恰好就和曇花木簪有些聯係,而石橋又是定情之地,任誰光聽戲詞也想不到春滿樓和戲院之間有著這般糾葛。


    不過有一點有些奇怪,如果真的是因為外力讓有情人分離,戲詞的後半段就不該是“戲子無情”了。


    這班主還是個戳一下動一屁股的人,這次肯定又瞞了什麽東西。


    “班主,你這說話說一半留一半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他們倆要真是因為有人給柳燕兒贖身而決裂,戲詞就不應該是這樣”。


    “讓我猜猜看,應該是你的好師弟負了人家吧?不然為何歎‘戲子無情’?”


    “這應該是以柳燕兒的角度寫的戲詞吧?話說,你的師弟現在也很愧疚吧?不然也不會日日唱這一段了”。


    為什麽他不說是柳燕兒負了席武清呢?


    不光是因為戲詞就緣故,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這根曇花木簪,若是柳燕兒負了他師弟,這根廉價的木簪就不會留到現在了。


    所以,很容易就能猜出事情的原委。


    在一個就是,副本給玩家的提示也很明顯啊,席武清,戲子無情,一個諧音而已。


    班主被沈隨遇的大膽猜測所震驚,事情被猜出來,他也沒必要繼續藏著掖著了。


    “好吧,的確是我師弟負了燕兒姑娘”。


    “當時他們二人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最後他因為不想被人整日指指點點,再加上被錢財誘惑,就放棄了燕兒姑娘”。


    “後來兩人就沒了聯係,燕兒姑娘因為這個原因,最後撒手人寰”。


    “是武清對不起她,後來武清就病了,他有時會出現幻覺,看見燕兒姑娘和他說話,然後他就整日瘋瘋癲癲的重複這段戲詞”。


    “這一重複,就重複了十五年……”


    真是個大渣男!


    紀安南內心不斷的唾棄席武清,而後對沈隨遇保證道:“小遇,無論發生什麽我都不會不要你的”。


    沈隨遇含笑點頭“我也是一樣的……”


    不過令沈隨遇不解的是,這木簪怎麽會出現在恬兒的房間?


    難道說,恬兒的房間之前也是柳燕兒的房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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