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執迷不悟


    當年的宋元佑之戰,就是明證。


    大理寺的徐明立刻上前一步,阻止了王誌勳的動作,一臉嚴肅的說道。


    忽然,他說:“王先生,屬下見這位王先生口出狂言,不如暫時中止審訊,將他拿下,嚴刑拷打。”


    “葛先生,你怎麽看?這位王先生口出狂言,顯然是被人蒙蔽了雙眼,隨時都有可能對葛先生動手。”


    徐明知道自己一個人是說服不了王誌遠的,於是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葛守禮的臉上,他也想看看,這家夥到底是什麽意思。


    徐明的威脅,仿佛是在告訴他,如果他不做點什麽,就會像是高拱那樣,成為王大人的替罪羊,葛守禮知道,自己真的不能保持緘默。


    所以,他上前一步,“王先生,我認為徐少卿說的對,王先生,你就把他關起來,不要再審訊了。”


    “你……你!”王之誥睜大了眼睛,滿是不敢相信。他在嘉靖時考中了秀才,從最最低級的官吏爬到了司空大人的位置,見過的案子不下百例,怎麽會不知道王大人說的是真的?


    現在喊著中止審訊,明顯是在掩飾什麽!


    大明朝的官員,到底是怎麽迴事?


    官員們互相包庇,如果不說出真相,那大明還有什麽希望?


    王之誥沉吟不語,這一刻,他的感覺就像是秦國的將軍,沒有一次失敗,但是最終,他還是戰死在了沒有任何征兆的戰爭之中。


    自己若是執迷不悟,繼續留在這朝中,豈不是要步了高拱的後塵?


    王之誥深唿吸一聲,打定主意,等這件事辦完,就去求一具屍體。


    現在的朝廷,他已經不習慣了。


    “休庭!”


    聽到這句話,圍觀的人都是一哄而散,一哄而散。


    而大殿裏,一群文武百官的臉色卻是大相徑庭。


    田義見王先生被捂住了嘴,被帶走了,他這才放鬆下來,他狠狠的盯了一眼朱栩,然後就和自己的狗腿子一起離開了。


    朱栩見他匆匆忙趕的走了,他勾唇一笑。


    毫無疑問,這位大公公肯定是將審訊的事情,告訴了馮保稟報了。


    如果沒有其他的變故,這個王大人,怕是要死在這裏了。


    朱栩微微搖頭,這樣的結局對他來說是最好的,畢竟一個臨陣脫逃,企圖弑君的叛徒,比起上一代宰相被牽扯進來,那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朱大人真是好本事。”


    劉守有突然走到朱栩跟前,低聲對朱栩說了一句,他目光深沉的看著田義遠離去的身影。


    朱栩餘光一掃,他迴過頭,淡笑著開口:“敢問劉公子為何這麽說?”


    “這一點,朱大人知道。”劉守有見朱栩一副微笑的模樣,他暗暗咬牙切齒,強忍著給朱栩一個耳光的衝動,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開口道。


    然而朱栩卻是一副完全沒有察覺到劉守的言下之意的模樣,他依舊是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他一臉懵懂的看著劉守有,說:“在下愚鈍,聽不懂劉公子的意思,還請劉公子詳細解釋一下。”


    “不明白就不明白!祝你好運!”


    劉守有能坐上這個位置,也是因為他祖上的功勞,所以他的性格也是勳貴之家,與朱栩這種見風使舵,見多識廣的人不一樣,所以他對他的無視很是惱火,也顧不得什麽麵子都不要了,他一甩袖子,就離開了刑部。


    劉守有心裏除了憤怒,就是憤怒,他已經決定,絕對不能讓朱栩活下去,否則早晚會對自己的地位造成影響!


    朱栩並沒有用嘲諷的目光盯著向田義,他隻是淡淡的掃了劉守有一眼,便將目光移到了主席台上,那些臉色古怪的審判長和副審判長身上。


    “幾位,那我就不打擾了。”朱栩說了一聲,而後他就和許標一起離開了。


    他現在的目標都已經達成,繼續待下去,隻會讓審判長們更加憤怒。


    東衙門。


    馮保端端正正的坐在首座,他聽到天意將三司會審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之後,便臉色一黑,一把抓過桌上一隻魯窯的,那隻是一隻成化年間出產於景德鎮的青花瓷器,重重的往地上一摔。


    “廢物!”那人冷哼一聲。馮保漲著臉,破口大罵:“你們這幫蠢貨,特別是那些關押王大人的外族人,你們到底是怎麽把朱栩送到地牢裏去迷住那個王大人的?”


    “義父,這件事不能全怪他們...”


    雖然他進了皇宮多年,但馮保深得兩位皇帝的信賴,所以田義隻能忍辱負重,拜了馮保為師,做了馮保的義子。


    ...


    這樣的事情,在別處也許是驚世駭俗,但在朝堂之上,哪怕是在以人為食的皇宮之中,也是如此。


    他們哪裏知道,嚴嵩時為宰相時,和他年齡相仿的大臣,也有幾個,但他們都甘心做他的義子,甚至比他小了兩代......


    “父親,這件事不能怪他們,朱栩是我們錦衣衛的副手,地位隻比我們錦衣衛統領低,他們是錦衣衛的人,我們當然不會去招惹他……”田義戰戰兢兢的解釋著。


    “這朱栩,當真是一天比一天放肆!”馮保坐在椅子上,他的右臂不斷的拍著椅子,雙眸半睜半閉。


    在馮保眼裏,朱栩磁這一招,要麽就是為了讓自己難堪,要麽就是為了顯示自己朱栩有多蠢!


    他竟然沒有將高拱趕盡殺絕,難道是要等高拱恢複實力後再來找他報仇?


    馮保望著北方,若有所思。


    “田義,我另外給你一個任務,這個任務要是做得不成,你就別在東廠呆了。”馮保忽然止住了自己的想法,意味深長地望向田義。


    田義聞言,額頭上冷汗直冒,他明白馮保已經是在為他爭取這一次的時間了,一旦失敗,他將麵臨兩個結局,一個是進了皇陵,和皇帝一起陪葬,另一個就是下地獄,見到皇帝……


    “父親,你盡管吩咐,我這就去安排。”田義毫不遲疑的迴答。


    “你怎麽能這麽做呢?


    “閣主,我們不能讓他活下去。”


    京城,梵鶴閣,錦衣衛統領劉守有神色凝重,對著一直沒有說話的張居正問道。


    張居正聽到劉守的話,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太陽穴,道:“你幫了我不少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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