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祺瑞看到她眼眶紅紅歸來,勾唇問。


    “是陸家人?”


    她點點頭:“今日是陸奶奶忌日,伯母讓我迴去老宅一趟。”


    “也好。”


    唐祺瑞幽幽道:“不出意外的話,陸北霆也會出現。”


    “我希望你今天能把離婚的事說清楚,別拖了。”


    “晚上早點迴家,別在那兒過夜,免得有意外發生。”


    江晚棠對他的擔憂一清二楚,笑道。


    “哥哥放心,我心中有數的。”


    “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我一定會恪守。”


    唐祺瑞看到她自信滿滿,很是無奈。


    “你呀,也就一張嘴巴了得。”


    “若是真見了陸北霆,你當真能夠做到麵無表情嗎?”


    “我們接觸了那麽久了,我還是第一個把你找到的人。”


    “若說對你沒幾分了解和判斷,那是不可能的。”


    “你會在陸北霆身上栽一次,就會栽五次十次!”


    三小隻聽到兩人談話,麵露沉重,好半響才齊齊站在江晚棠麵前。


    江慕廷舉著一本書,故作高深道。


    “別心軟,心疼男人就是你災難的開始。”


    江嘉侱放下遊戲機,神色認真。


    “愛你的人永遠懂怎麽愛你,不愛你的人即便你告訴他怎麽愛你,他也做不對。”


    “你永遠也叫醒不了一個裝睡的人,就像你永遠也沒法讓一個不愛你的人愛上你。”


    “所以,適可而止就是最好的選擇。”


    江思露在最後淡淡補充。


    “晚點出門,早點迴來,過時家規伺候!”


    四人看向她的目光全是提醒和警告,仿佛生怕她深陷其中。


    她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五年的過去已經夠苦了,不用任何人提醒,她都會牢牢記住。


    不過,真正喜歡的人是很難輕易放下的。


    她還得好好努力克服,就算做不到,也要裝得像。


    因為確實應該停止了。


    江晚棠拿上包包,和眾人告別後,開車去了陸家老宅。


    陸母看到江晚棠後,站在原地微笑客套。


    “棠棠,許久未見,你又清瘦了。”


    江晚棠麵上掛著淺淺笑意,慢慢朝她走去。


    “沒有的事,興許是伯母太久未曾見過我了,所以記憶模糊了些。”


    “是啊,你一出國就是五年多,雷打不動不出現,我想你也沒辦法。”


    “之前這邊生意實在是太忙了,我的身子又不太行,所以一直沒法出國,你不會怪我吧?”


    陸母一邊說著,一邊拍了拍江晚棠的手背。


    江晚棠搖頭,麵上笑容淡淡。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怎會無緣無故怪伯母您呢?”


    “隻要您不怪罪我這麽多年沒有迴來看您就好。”


    “不會不會,我們棠棠啊,長大了,如今也算是有自己主見兒,我欣慰啊。”


    她說著說著,就引著江晚棠來到偏廳。


    “先給你奶奶上一炷香吧,就算你要和那混賬離婚,不願喊我一聲媽,但老太太生前最喜歡你這個孫媳婦了……”


    “無論怎樣,奶奶永遠是我的奶奶。”


    江晚棠避重就輕微微迴應,同時點燃了三炷香拜了拜。


    她望著鏡框中溫柔祥和的老人,眼眶不自覺濕了。


    陸母抓緊機會道。


    “她臨行前,最不放心的就是你。”


    “一直反複拉著我的手,讓我多保護你,多幫著你。”


    說完,還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定製卡和一封信。


    卡片上麵的人兒,是小時候的江晚棠。


    信封上的字也是陸奶奶的筆跡。


    江晚棠一愣,她則輕輕說。


    “這是你奶奶留給你的,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一定要親手交給你。”


    “這個卡的密碼,她未曾提及,我也不知道是什麽,你晚點拆封看看信,看看能不能找到答案吧!”


    陸奶奶本就待她極好,如今人死如燈滅,卻仍給她留下了東西。


    是她從前不懂事,和所有人賭氣,才會連小時候最為疼愛她的奶奶的最後一麵都見不到。


    往後餘生,每每想起這件事,都滿腹遺憾。


    江晚棠心情低落,一聲不吭的跟在陸母的身後出了房間。


    不過一個轉身,她就看到了背光筆直站在玄關處的陸北霆。


    四目相對,相顧無言,各自瞥開視線。


    陸母留意到了,淡聲道。


    “棠棠,人齊了,過來幫我端湯出來吧!”


    江晚棠低低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陸北霆。


    陸北霆看到她的背影,瞳孔不自覺收縮兩下。


    數日未見,她又清瘦了些。


    與記憶中小時候圓溜溜的她,已然天差地別。


    他思緒發酵之時,江晚棠也端著湯從他的身旁而過。


    一股淡淡的沐浴露花香在鼻翼劃過,像極了第一次給他遞吃食的那雙小手的味道。


    陸北霆怔愣一瞬。


    腦海裏那個人的臉,也從江思萱的,變成了江晚棠的。


    陸母見他一動不動,高聲道。


    “愣著做什麽?吃個飯還要我三催六請嗎?”


    他沒說話,抬腳跟了過去,坐到江晚棠的旁邊。


    餐桌上那麽多位置呢,他這是想幹嘛?


    江晚棠捧著飯碗的手指本能蜷縮兩下,又挪了挪屁股。


    和陸北霆隔開了一個位置。


    她起身時,味道散發。


    陸北霆閉著眼睛偷偷秀了秀,意識到一模一樣後。


    他睜開了眼睛,又跟著江晚棠的動作挪動。


    正在喝湯的陸母眉頭狠狠一皺,剜了陸北霆一眼。


    “那麽多位置,你偏要靠著棠棠做什麽!”


    “平日裏也不見你和她多親近!現在該吃飯的時候就要好好吃飯!”


    幾句話讓陸北霆歇了繼續跟下去的心思。


    也拯救了江晚棠。


    江晚棠往旁邊又多挪了幾個位置,這才捧著湯小口小口喝了起來。


    三人靜默無言,就好像在例行公事那般。


    江晚棠看到陸母已經放下筷子,也慢慢停下吃飯的動作。


    等細嚼慢咽結束後,她微微笑道。


    “伯母熬的湯很香濃。”


    “你喜歡喝就好。”


    陸母迴得很快,又出其不意道。


    “今晚在老宅住下吧?就當是,陪陪你奶奶了。”


    要是單獨說住下來,她自是不願意的,可是……陪陪奶奶。


    江晚棠猶豫了。


    她年幼時還有一些貴重的東xz在老宅中,不如趁著這次機會,一起拿走了吧?


    正好明天可以直接盯著陸北霆,讓陸北霆和她去離婚!


    江晚棠心中劃過這個念頭時,甜甜笑道。


    “好啊。”


    陸北霆莫名覺得她的笑容刺眼,隨手拎起一旁的西裝外套。


    “那我先迴去了,還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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