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菜左右看了看,任曉麗明白他的意思,道:“菜公子放心,沒人,我已經把他們都支開了。”


    小菜道:“今天仍放出風去,就說我要在西院牆出去,而且院牆外要有人來接應。”


    任曉麗問道:“那今晚走還是不走?”


    小菜搖搖頭,沒有說話。


    任曉麗想了想,道:“好吧,那聽公子安排,今晚還要人去扮成你的樣子去西院牆那裏嗎?”


    小菜道:“要,哦對了,昨晚莊子裏的警戒哨響起來後,我沒有注意到徐正滿的眼線布放…”


    不等他說完,任曉麗微微一笑,拿出她畫的簡易布防圖給小菜看,說道:“昨夜我仔細看過了,如果記得沒有錯的話應該是這樣子的。”


    小菜看著布防圖,點頭道:“徐二爺還是很厲害的,你看著明裏暗裏,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防的可是夠精密的,而且這機關陷阱,顯然是針對衍修布置的,等我研究研究,想出個出去的辦法來。”


    任曉麗點點頭,道:“那麻煩菜公子了。”


    小菜見她臉有焦急之色,道:“少夫人放心,我一定會在這月十五前趕到柯雲城的。”


    任曉麗感激地看了小菜一眼,道:“對了,昨晚我見菜公子那一招,不知道叫什麽名字?我當真是見也未曾見過聽也未曾聽過。”


    小菜摸了摸頭笑道:“如果說我也不知道,不知道少夫人會不會相信?”


    任曉麗道:“哦,那我明白了,看來是菜公子無意中創造了什麽神奇的衍術了。”


    小菜忙擺手道:“少夫人過獎了,我何德何能可以創造出什麽衍術來,能亦步亦趨地跟著前輩們學出些能耐來就不錯了,何況我不過引源境界的修為,或許隻是機緣巧合下碰到而已,可能也與昨晚的天氣有關吧。”


    與天氣有關係的想法是小菜白天裏才想出來的,因為他發現白天開始衍覺七竅所發現的情形與昨夜看到的又有不少的區別,而且白天裏無論他怎麽努力,也沒有再出現昨夜的情形。


    聽他這樣講,任曉麗點頭道:“菜公子天資聰穎,或許早晚有一天能堪破其中的奧妙,發現什麽更厲害的衍術呢。”


    小菜直擺手說不會。


    此時,徐文濤從屋內走出來,道:“媽媽,小菜叔叔,你們講完了嗎?”


    任曉麗點點頭道:“已經說完了,怎麽叫叔叔,叫哥哥,菜公子比你大幾歲而已。”


    小菜忙道:“叫叔叔也好,畢竟我比任小姐大上一點,叫叔叔更好一些。”


    任曉麗見他這樣說,便也不在意這些,不過提他提到任曉婉,便想到任曉婉對他態度和神情,知道自己的妹妹對他有了些情愫,不禁歎了口氣,心想:“若是小菜能活著迴來,那麽將自己的妹妹許給他也好,他重情守諾,是個可以托付的人,而且心思縝密,修為也算可以,兩人在一起也能安安穩穩。”


    徐文濤見兩人不說話,便道:“媽媽,我想請小菜叔叔陪我練練射箭好不好,哦還有小姨一起。”


    任曉麗道:“這你問我沒用,你得問問菜公子是不是同意。”


    徐文濤看向小菜,小菜故意不說話,不過徐文濤卻嘿嘿一笑,向他揮了揮手,小菜便彎腰俯身將耳朵貼過去,隻聽徐文濤在他耳邊輕聲道:“小姨說:‘你敢不同意。’”


    小菜一怔,趕緊說道:“那在下求之不得。”


    說完他又想:“兩人的射箭術一定是任曉麗教的,而任曉麗的射箭術自己是見過的,可以說是淩厲而精準,我沒有練過射箭術對其又不懂,這樣答應下來確實倉促了,而且在人家射箭高手麵前指手畫腳那真是有搬弄之嫌了。”


    想到這裏,他又補充道:“射箭術我不會,不過我可以當做活靶子,讓你們麵對敵人時也好有些經驗,如何?”


    徐文濤拍手道:“好哦好哦。”


    任曉麗一直總讓他木靶或者一些小野獸,這次可以對著“活人”練習,自然是大感興趣。


    三人來到射箭場,任曉婉望著看向自己的小菜,忽然覺得下不去手,又想起兩人方才親昵的情形,臉上一紅,手指發軟,拉滿的弓登時放鬆了下來。


    一旁的徐文濤可不管,他舉起弓身搭箭拉弦,雖未拉滿但箭也以極快的速度射出,轉眼來到小菜眼前,小菜微微一笑,極容易的便躲開了。


    不過他不等徐文濤再射出第二箭,隻見人影一閃,便出現在徐文濤麵前,單手便將徐文濤抓起抱在身上,另一隻手卡在他的脖間,對任曉婉道:“如果戰場上有人這樣,你怎麽辦?”


    任曉婉沒想到小菜速度這樣快,而且會將徐文濤拿來當做人質,從未與人交過手的她登時懵住了。


    小菜繼續道:“以我對箭的理解,應該在一個快和準字,快是在速度,準則是在眼力和時機,比如我現在抓著小濤,你覺得應該射我哪裏可以將他救下來?”


    任曉婉舉起弓箭上下左右各瞄了一眼,發現無論射哪裏似乎都會被小菜躲開或者用小濤當做擋箭牌,氣餒的搖頭道:“我不知道啊,我感覺射哪裏都不行。”


    小菜道:“現在隻是練習,你找到你覺得可以的位置射來就好,不必擔心。”


    任曉婉聞言,再將弓箭拉滿找準了位置便一箭射出。


    看著箭矢射來的角度及速度,小菜微微點了點頭,不過還是被他躲過,然後他說道:“不要停,繼續射,從我這個活靶子的角度來講,當你射出一箭後應當根據你射箭的角度及速度判斷出我將要移動的角度,而我移動的角度便是你接下來要射擊的角度,然後一箭接著一箭,直到把我逼在死角,那麽你應該距離勝算差不多的。”


    任曉婉聽完搭箭再射,她本來便有極好的基礎和悟性,而且修為雖然沒有突破引源境但身體的力量卻比一般人要強的多,那一箭接一箭如行雲流水一般,一時間將小菜射的手忙腳亂。


    小菜覷得她喘息的時機,將徐文濤放在一旁迴到場內,閉上眼睛放開衍力,用“衍覺聽真”來判斷箭矢的方向。


    初時,任曉婉見他把眼睛閉上還怕傷了他,後來見他閉上眼睛後反而更加靈敏了,便放開了膽子盡全力不斷射出箭矢。


    這樣,一人練習射箭術一人練習衍力的“聽真”術,徐文濤偶爾還會偷襲幾箭,倒是玩的不亦樂乎。


    直到任曉婉累了,三人才停下來。


    任曉麗看著意猶未盡的小菜,明白以任曉婉與徐文濤的實力是無法讓他施展自己的真正的修為的,她便拿起弓箭來,向小菜說道:“菜公子,請了。”


    小菜見任曉麗出場,登時來了精神,他也想看看自己最近的修為到了何種地步,衍力用運用的如何,點點頭道:“少夫人,請。”


    任曉麗與徐文濤趕忙撤出場外。


    而任曉麗上場後,小菜登時感覺場內壓力如山懸頂似瀑欲傾,他提起精神,雙目凝視,運轉體內源力之源力於掌間,同時放出衍力探視細微變化,做足了防禦之姿。


    任曉麗見狀微微點頭,眼中的小菜如一個圓,似乎無懈可擊,不過射者雙眼如鷹,在細微處尋找破綻便可一發破命。


    隻見她立身展弓,抹羽取箭,端身如幹,直臂如枝,隨即拉弓若懷中吐月直麵小菜,口中說道:“箭者,兵矢也,其有一控五射之要,一控者,曰矢神,矢神者矢量其弓,弓量其力,無動容,無作色,和其肢體,調其氣息,一其心誌,神形並合,箭作死歸則無往而不利也。”


    果然如她所說,箭指小菜刹那,小菜頓覺得自己如同被定住了一般,雖是一箭卻是在無數箭矢之下的避無可避的困境。


    任曉麗架勢而不發,繼續道:“矢神為總綱,講究的是精氣神心與弓體合一,五射者一曰井儀,左間與胯對垛之中,兩腳先取四方,立後再轉左腳大指垛中心,形如丁字不成,八字不就,開弓若懷中吐月,中垛如井之準,取箭後,覆其手為拳,令指第二節齊平,以三指撚箭三分之一,加於弓亦三分之一,以左手頭指受之,令眾指差池如鳳翮,使當於心,又令當闊羽向上,此為井儀總要。”


    聽到這裏,小菜福至心靈,深施一禮,連忙叩謝,心知這是要將射箭術教於自己。


    任曉麗坦然受之,繼續道:“五射之二曰襄尺,弓弦既離身,即易見箭之高下,取其平直,目睨其的,接手頤下,引之令滿,其持弓手與控指及右膊肘平如水準,令其肘可措杯水,不偏不倚,心正若一,其姿端身如幹,直臂如枝,此為襄尺之要也。”


    小菜聚精會神,一一記在心中。


    任曉麗又道:“五射其三,曰白矢,引弓不得急不得緩,箭與弓把齊為滿,地平之中為盈,白鏃至指,彀率若圓,其力在臂,其準在眼,其矢在心,厭其肘,仰其腕,目以注之,手以指之,心以趣之為白矢之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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