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從血池接迴來的是你,當你出來後我就知道劉飛肯定,肯定死了,那一刻我就想要殺了你,是你破滅了我的希望是你殺了劉飛,我死也要拉上你墊背,也要為劉飛報仇。”


    楚楠說著,眼中全是濃烈的恨意,如果她的眼神可以殺人,一定已經將小菜千刀萬剮了,可是看到小菜呆怔了表情,忽然想起小菜說自己也是被抓來的,成為他們的階下囚,同樣是為了活下去被逼如此。


    想到這些,楚楠心中的恨意恍如澆滅的柴火,悠悠地冒著灰煙,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小菜歎了口氣,他低頭不語,沒想到那個叫劉飛的變異怪物與楚楠之間還有這樣一段故事,可是在血池內決鬥隻有生死或者都死,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為了活著,隻能殺了對方。


    “反正我已經被你抓住了,要殺要剮隨你便,我恨我自己太弱,我知道這一切不能怪你,可劉飛死在你的手上,我沒辦法原諒你。”


    楚楠說完絕望的閉上眼睛,她不想在報仇了,同是天涯淪落人,相拚相殺最終也是給他人看戲,而且她知道,即便眼前的這個人不殺了自己,等被他趕出去後也會被他們殺掉,而且一旦落入他們的手中,還不知道會受什麽樣折磨後才能死去,還不如被他痛快的殺掉或者,自殺...


    想到這裏,她突然撿起地上的匕首猛地刺進自己的胸口,好在小菜眼疾手快,奪下了她手中的匕首,看了一眼楚楠說道:“都是為了活著,若不是想要活下去,誰會那麽拚命,我不會殺你,我也不會趕你走,以後誰欺負你了,你也可以告訴我。”


    楚楠怔怔地看著小菜,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相信他的話,可小菜眼神在月色下是那樣堅定,令她一陣恍惚,心中沒來由的痛楚,然後她抱頭哭起來,哭泣的聲音在空中飄蕩,氤氳在如水的月光裏,給這月光增添了一絲淒涼。


    小菜歎了口氣,他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楚楠,手足無措的不知道是該拍拍她還是該把她扶起來,他看著打開的門說道:“你,你在屋裏睡吧,我去門外守著。”


    說完小菜走出去將門關上,站在門外看著月光照在自己身上,他想起曾經帶著小芋頭和大壯二壯在這樣明亮的月光下偷過別人家種的玉米,然後被人家拿著刀追了整條街,幸虧那人是個瘸子,不然以小芋頭那個小個子和逃命的速度早就被人給砍成七八段了。


    他又想起來也是在這樣明亮的夜晚,幾個人實在餓的難受,偷偷地溜進別人家廚房偷東西吃,結果被人家堵在廚房裏,然後那人抄起來棒子便朝著幾個人使勁砸,大家餓的沒有力氣連跑都跑不動。


    大壯二壯長的比較大,他們一個擋在小菜身前一個擋在小芋頭身前,結果被打的口吐鮮血昏厥過去,失去了大壯二壯的保護小菜和小芋頭也被得昏過去,那人以為幾個人被打死了,便拖出去扔在了大街上。


    那些野狗聞到血腥味圍了上來,流著的口水拖在地上,眼中的兇光在月光的照映下可怕而又滲人。


    恰在此時小菜醒來,看著圍上來的野狗,小菜無望地閉上眼睛,然後大壯二壯也醒過來,他努力站起身來,依舊擋在小菜與小芋頭身邊。


    小菜搖搖頭說:“必死無疑了,幹嘛還這樣。”


    大壯二壯說:“小菜哥,就算死也要俺們倆也死在你和小芋頭前頭,也許我倆喂飽了這幾個畜生它們就不吃你了。”


    小菜有氣無力地抱住大壯二壯,將還沒醒來的小芋頭圍在中間,那時他心中想:“小芋頭啊,我們喂飽了這些畜生,你能活著的話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便在幾人閉著眼睛等死時,那些見小菜幾人一直沒迴來的小夥伴們全都出來找他們,然後看見他們被一群野狗圍著,不管眼前有什麽東西撿起來便朝著野狗砸去。


    野狗轉過身去咬其他人,結果有兩個被野狗咬死拖走了,二壯在保護小菜的時候被野狗咬掉胳膊上的一塊肉。


    月光下,想起這些的小菜的臉早就被眼淚布滿,無聲無息的如同這灑滿院子的月光。


    鬼城的每一家都被他們偷過搶過,他們也都被每一家揍過傷過,他不恨他們,都是為了活著,搶了別人的食物就等於斷了別人的命。


    可在他見到半個鬼城化為灰燼時,想到裏麵埋葬了小芋頭、大壯二壯他們的時候,他怒了,恨了,他覺得這個鬼城沒有必要存在下去了,既然已經毀滅了一半,那麽另一半也隨著陪葬吧。


    或許對他們來講,活著不如死了解脫。


    小月的出現時仿佛是月光被無數的絲線由一點聚合到一起,由暗到明,聚合成了小月的樣子。


    看著小菜的淚水,她緩緩地漂浮在半空中,雙手的手指在空中靈巧的舞動,然後手指間竟聚集了越來越多的月光,那些月光或變成了蝴蝶小鳥,或變成了花朵樹木,或變成了山丘河水,不一會一座山川大地出現在小菜眼前。


    隻見那山川大地裏有花草樹木、瀑布流水、鳥蟲獸畜,十分好看,那模樣若非是懸浮在眼前,小菜一定以為這是一座真實存在的地方。


    他不禁驚異道:“這是什麽?”順手擦掉臉上的淚水。


    小月微微一笑,說道:“這是我想象中的一方世界,怎麽樣,漂亮吧?”


    小菜點點頭,問道:“你是怎麽做到的?還有上次那兩個小光人,這,這太神奇了吧。”


    小月沒有說話,她手中的那方世界又出現變化,上空又出現了一顆太陽從東方緩緩升起來,照亮了樹木花朵,樹木上的葉子似乎在陽光下伸展,那花朵上的花瓣沾著小小的露水,河水流動的波浪反射著晨光,野獸們在樹林裏奔跑追逐,其中有一隻雪豹在蹣跚學步,看上去十分可愛。


    然後太陽落下,月亮升起,天空布滿了星辰,眼中的世界變得安靜了,偶爾有風吹過,吹動著樹葉和花草,雪豹也安靜地睡著了。


    忽然間太陽與星辰極快的交替出現,世界的時間被加速,一時雨雷一時風雪,那雪豹也開始長大,然後變得十分強壯,它搏殺野獸,吃掉自己的敵人成為了一方霸主。


    隨著時間不斷的加快,有些樹木倒塌後又有新的長出來,那雪豹死去成為一堆骸骨,那河流幹涸後又出現新的河流,瞬間滄海桑田,一切模樣都已改變。


    然後緊接著在新模樣的世界中又出現了一隻雪豹,這隻雪豹長大,成為霸主,又隨著花草樹木的和山川的變化死去,成為一堆白骨,如此反複。


    在小菜看的認真時,小月將手一揮,聚合而來的月光散去,眼前的一切都已消失,猶如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然後她說道:“其實以你的強大的衍力也可以做到,隻是需要些時間慢慢練習。”


    “是嗎?”小菜興奮的想要試驗一下,可是卻不知道怎麽下手便問道:“我該怎麽做?”。


    小月沒有迴答他這個問題,而是說道:“或許我現在給你看這個早了些,可當你懂了修練的終極奧義的時候,你才會明白今天我做這些的目的是什麽。”


    小菜搖搖頭,他確實不明白,在他看來,方才小月聚攏月光又變幻出那麽神奇和逼真的世界令他十分想要知道是如何做的。


    小月說道:“剛才我感受到了你痛苦和殺意,可如果你隻看到仇恨話,那修練對你而言便沒有什麽意義,這些也許對你說來太早,可是我希望這些話將會是一顆種子,在你心裏種下去,當你真正明白的時候,你也便理解我想象出來的一方世界的意義了。”


    小菜搖搖頭說道:“我倒越來越不懂你出現在我身邊的目的了。”


    小月說道:“你現在太弱小當然不會明白,便如同我說讓你放下仇恨不要想著去殺人,你一定會說我不理解親人慘死的這種痛苦,可萬物的滄海桑田和生死變化隻是這一方世界的表象,如果你隻是執著這表象那麽你即使成為最強大的衍修,也隻這表象裏衍修,了解和修練本源的意義其實不是成為多麽厲害的殺手,而是破解…”


    她頓了頓,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隻是淡淡道:“算了,現在對你而言,你應當記住,強者的存在的意義是拯救。”


    小菜疑惑地打量了小月一眼,他不明白為何今日的小月與往日的小月說話語氣大有不同,搖搖頭,然後說道:“的確如你前麵說的,讓我放下肯定是不可能的,至於你能不能理解對我來說並不重要,即便隻是表象裏的最強衍修,我也願意,何況我現在命都在別人手裏,明天還不知道會死在哪裏,說什麽拯救,誰迴來拯救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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