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的臉貼在他胸膛,聲音小小的:「不難受,就是沒力氣。」


    聞景琛動作輕柔地捋開她因為出汗沾濕在鎖骨的長髮,「記者和輿論我來處理,病假單傳真到了學校,你身體沒好之前不許迴去。」


    他簡潔的話,掃清了阮棠有可能的顧慮。


    「哦...」


    阮棠身上的汗黏糊糊的,「聞景琛,我想先洗澡。」


    「好,我抱你去。」


    ...


    中央空調打高,內嵌的浴室裏,橢圓形的按摩池放滿了熱水。


    阮棠半合眸,靠在瓷壁,纖瘦的手落在男人掌心。


    她很想說她隻是發燒而已,吃了藥吊了輸液就恢復的七七八八,聞景琛怎麽當她不能動的布偶娃娃似的,幫她脫衣服,幫她放進池子,連沐浴露都要幫她抹。


    他光做事也不說話,氣壓莫名有點低。


    阮棠故意掬了把水,彈了幾滴在男人的身上,淺笑道:「你出去呀,我能自己洗,還是你故意占我便宜。」


    接下來沒有想像中的曖.昧氣氛,聞景琛聽完也沒放手,他的指腹揉出的泡沫,繞過女人手背的輸液針孔,淡聲道:「嗯,厲害了,什麽都能自己做,明知生病,還能逞強獨自坐飛機。」


    他心裏的弦從她倒在懷裏那一刻開始,繃緊到幾乎打顫,強烈的後怕在她醒來的幾秒裏後知後覺的成倍發酵,理智重歸高地。他無法理解,單單為了早已過去的事,連他都沒提起的事,她有何必要拚命趕迴來。


    如果出事怎麽辦。


    「......」


    阮棠醒來聽他的語氣就猜到他不高興,先前擔心她時可能來不及追究,一放鬆就想和她算帳,她忍不住腹誹:要不是你天天把事悶在心裏,我會跑來?


    「你說得對,那我現在開始,全靠你照顧!」阮棠抽迴手臂在水裏盪了盪,伸出細腿架在池沿,「我洗完澡了,你負責幫我擦身體穿睡衣,等會還得餵飯哄睡覺,你敢不敢。」


    女人一副自以為挑釁的模樣,可愛又惹人。


    聞景琛上下掃了她一眼,氣笑道:「阮棠,你是覺得,這也能威脅到我?」


    「不是威脅啊。」


    阮棠撐著牆壁,兀自從水池裏站出來,她容色嬌美,出浴像是沾了露珠的玫瑰花瓣,鎖骨往下的豐.盈如嫩豆腐般,純白暄軟,卻被熱氣蒸出了薄薄淡粉,水珠沿著凸.起順勢而下,很容易令人口.幹舌燥。


    阮棠牽起聞景琛的手,抽了條浴巾塞進他掌心裏,「我還生著病呢,你要是中途能起反應,你就是個...」


    她墊腳往前湊在男人耳邊,上半身輕撞,溫熱的潮意嗬灑在他的耳畔,「禽、獸。」


    瞬間已是『禽獸』的男人:「......」


    聞景琛斂下眸,疊好浴巾,替她擦幹身上的水,他確實很難控製生理對自己的女人自帶的響應,但是,「阮棠,對你,我不是隻想做。」


    他的聲音淡淡,聽起來語氣相反的,格外認真。


    阮棠看著他靜下心,在了解聞景琛有多能掩飾情緒後,她聽懂了他無數藏在話裏的愛意,她環臂勾住男人的脖子,「聞景琛,你真好呀。」


    好的不真實。


    「你說實話,生氣歸生氣,我來,你有沒有一點點高興。」


    聞景琛替她套上柔軟的棉質睡裙,「不是一點,我很高興。」


    很,特別的,極其的,高興。


    他聽見她喊他,看到她衝過來的瞬間,風聲也似乎在耳邊鼓譟,他體會到了措手不及,是真的以為在做夢,那個昨天剛說過不著急見他的人,此刻竟然義無反顧地奔向他。


    她是明媚的熱烈花火,教他如何不心動。


    阮棠得到了滿意答案,穿完後任由他抱進房間,床上換了幹燥的床單被套,有英國的烘幹機烘不出的太陽的味道,還有聞景琛身上的氣息。


    她拉住替她掖被角的,男人的手,抬頭看他,「聞景琛,可是學校對麵車裏的你不高興,對嗎。」


    阮棠以為她需要找許多鋪墊才會說起那天的事,沒想到最後就這樣輕易脫口說出,「那天以為我吻李晏青的時候,你在想什麽。」


    「你在想問我,還是想離開我。」


    聞景琛看她眼眶都紅了,心髒宛若被揪了下,坐近床沿她身側,企圖安撫她:「我沒有問你,但同樣沒有想過離開你。」


    阮棠垂著眸,「可你不相信我,怕得到不想聽的答案。」


    「這和相信無關。」聞景琛抬起她的下顎,修長的指節拭掉她的淚,低聲說:「你從來都有資格動搖,那一刻我膽怯,怕失去你。」


    所謂的驕傲都是假的,撥開一片片的偽裝,他怕問出口,是失去她的開始。


    所以他挽留她,不願放走她,看似獨斷專權,掩飾他不願承認的不安。


    阮棠喉嚨口哽住,「哦,你以為,我不怕失去你?」


    聞景琛想攬住她,「阮棠。」


    阮棠卻情緒驟然翻湧地躲開他的手,捂住眼睛哭出了聲來:「我,我大概沒有語言的天賦,說到現在,還沒把基本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你先,聽我把,把那天的事說完。」


    「李晏青說,他眼睛疼,我沒想到他會騙我,我仔細的看了看,這就是那晚全部的事實,你明不明白。」


    聞景琛上前強製按她進懷裏,摩挲她的背,「你說的很清楚,車上就說了,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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