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什麽意思,他難道還能把她帶迴遊樂場?


    阮棠兀自在那發楞,聞景琛撿起手邊的領帶纏上她的眼睛,然後將她打橫抱起,她沒了倚靠,四肢八爪魚似的環住他,慌張道:「聞景琛,你,你要帶我去哪兒?」


    男人不說話。


    洗手間的門被打開,一陣冷風灌進來,她貼緊就近滾燙的身軀,為了熱源,也為了遮蔽,雖說家裏無人,她仍是覺得很羞恥。


    失去視覺的其他感官在放大,阮棠勾住他的脖子,緊張道:「你到底去哪啊。」


    「別怕,很快。」


    阮棠眼前一片漆黑,她方向感差,似乎轉彎還走了台階,好在家裏就那麽點大,果然很快,聞景琛解開了她的束縛。


    阮棠睜開眸,沒想到映入眼簾的竟然是她臥室的飄窗玻璃,她住的這棟樓前麵沒有別棟,不怕隱私被偷窺。


    她看了看下麵一片黑色,迴頭咬唇,「聞景琛...」


    男人高大的身軀微微彎腰遷就,下巴抵上她的細肩,他們就站在十五樓的窗台,他抱著她,將越秀區的街景一覽無餘。


    的確很像摩天輪的角度。


    「扶好。」


    聞景琛將她調轉方向,托住她,女人的雙手被迫撐在對麵玻璃,後知後覺他的想法,她麵上發燙,最終卻順從的閉上了眼。


    聞景琛察覺她微微繃緊的身體,手繞到她前麵,似乎不大滿意,「睜開。」


    阮棠搖頭。


    聞景琛樂於誘哄,在她耳邊私語,「阮棠,遠處在放煙花,天幕中盛開的嬌花紅蕊,美的讓我移不開眼,你不看,真的很可惜。」


    「騙人,誰會大半夜放煙火。」


    「騙不騙人,你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阮棠被說動,努力克服心底的羞意,緩緩睜開雙眸。


    淺綠的玻璃背景夜色,若隱若現地反射出她此刻情.溺淪陷的迷濛模樣,青絲散亂,汗濕惺鬆,酡紅的雙頰泛起不消訴說的欲.望。


    在浴室被掐出的紅痕遍布,果真是,開滿了煙花。


    阮棠的心跳加快,像被萬隻螞蟻啃噬,戰慄全積到一處,渾身難以抑製的顫抖,她的麵上浮起桃紅,好半天說不出話。


    最後才憋出一句,「你,騙我。」


    「有麽。風景的確是,美的讓我移不開眼,再說,你就不想看看。」


    阮棠滿臉羞澀,賭氣地反駁他,「我,我天天洗澡,看鏡子都看膩了,還有什麽好看的!」


    聞景琛無聲地笑,低頭銜住女人緋如紅玉的耳垂,嗬出熱氣,「就不想看看,我是怎麽要你的?」


    ...


    —


    一直忙碌到後半夜。


    聞景琛抱著阮棠擠在一米五的小床上,她的腰酸腿疼,疲乏的動都不想動。


    她歪靠向他的手臂,撒嬌似的和饜足的男人秋後算帳,虛弱卻很有底氣,「聞景琛,我不找你,你準備何時來找我?」


    男人事後的聲線慵懶又沙啞,長指繞著她的發梢把玩,「這兩天吧。」


    「哼。」她不信。


    「不過,你主動找我,我很高興。」聞景琛摟緊她的肩,臉埋進她的發間,笑道:「今晚是獎勵。」


    阮棠聽了,氣不過往後拍打他,「你好意思說的,這是獎勵你自己吧!」


    「隻做了一次就放過你,還不是對你的獎勵?」


    「......」


    呸,他怎麽歪理那麽多。


    阮棠勉力撐起半身,「聞景琛,你倒是洗完了,我也要去洗個澡,身上黏答答的,真是難受。」


    「再讓我抱一會兒。」


    阮棠計算了下時間,淩晨三點半,等洗完她還能睡幾個小時呢,而且明天早起得整理一下,否則外婆迴來看到亂七八糟的浴室,肯定會起疑心。


    她拒絕:「不行,我忙得很。」


    男人掀眸凝視她,語氣淡淡的,「等你去英國,我就不能隨時抱到了。」


    阮棠明知他在裝,但熱戀期分開,的確是難忍了些,她心一軟躺迴去,小聲道:「那,就再給你抱十分鍾,到點不許賴皮。」


    「嗯。」


    半小時後。


    阮棠瞪了眼說話不算話的男人,好不容易甩開他,起身拿起白毯圍裹。


    她伸手碰觸到門把,剛要打開,驀地聽到一聲動靜,蹙眉轉過頭,「聞景琛,你有沒聽到什麽動靜?」


    「嗯?」


    聞景琛正在翻工作手機,他好像比她先留意,給生活秘書發了條加班簡訊,「是,有人在開門,我估計是你外婆迴來。」


    嗯?


    阮棠指尖一頓,呆滯在當場。


    下一秒,李亞芳的喊聲從門口那處顫顫巍巍的傳來,顯然是被滿地狼藉嚇到,「棠...棠?你,你在家?」


    第62章 天高皇帝遠


    阮棠的手僵持在半空,腦袋一片空白到卡殼,張著嘴一時講不出話。


    「棠棠,在不在家?!」


    直到聽見李亞芳的聲音急了,阮棠終於勉強迴過神,慌慌張張趴在門上,「外,外婆,我在房裏,我沒事,你,你等我一下!」


    阮棠單手壓緊胸口白毯,抿唇跑到櫃子前,挑了半天找到件高領毛衣,不分三七二十一先套在了身上。


    她的化妝品在洗手間,脖子上的紅痕隻能靠衣物遮擋。


    阮棠正咬著指甲在焦急地想說辭,餘光瞥見好整以暇,悠閑刷手機的始作俑者,氣不打一處來,上前推搡了他一把,低聲道:「聞景琛,你要不要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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