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當下毫無關係,他不需要,也不必再對她負責。同樣的,她更不想招惹他。


    她說完揚起頭,盡力與男人坦然對視。


    聞景琛的視線落在她正捏緊的拳心,越過她時輕笑了聲,語氣輕描淡寫,「別嘴硬。」


    說完,男人毫無留戀,在簇擁中徑直走進了酒店。


    「...」


    阮棠瞬間泄了氣似的。


    圍繞著她的人群逐步散開,偶爾有人議論想偷偷照相,也很快被工作人員製止,幾分鍾後,場麵終於恢復尋常。


    總裁隨行秘書蕭禾走到阮棠跟前,作出請的手勢,「棠小姐,請上我們總裁的車。」


    「放心,你的朋友們,我也都會安排好。」


    張梅早就在一旁驚訝的說不出話,剛從洗手間迴來的沈白薇攙著陳誌文,更是一頭霧水。


    阮棠看了眼手機,叫車訂單始終沒人接,無可奈何道:「我想先送他們走。」


    蕭禾:「好的,麻煩各位請稍等。」


    張梅眼看秘書暫時走開,扯住阮棠,說話有點結巴,「小,小棠,你,你原來認識聞景琛?」


    阮棠斂眸:「嗯,以前樂團演出,有借過西耶爾酒店的音樂廳。」


    「哦...」


    張梅半張著嘴,那也不能這麽熟啊,送迴家這種事,除了男女朋友...


    她真的是撓心撓肺地想問,「小棠,那你和他——」


    「喝!喝酒!再來,一起喝!」


    陳誌文半醉半醒,接著剛才的亂喊亂動,張梅不得不分神和沈白薇扶他,話到一半,不及說下去。


    蕭禾很快走來,身後跟了輛奔馳,「跟司機說過了,你們把地址告訴他就行,司機是我們公司的員工,做過背調,不必擔心安全問題。」


    張梅扯了扯嘴,幹笑道:「我們怎麽會擔心啊。」


    蕭禾笑:「希望如此。」


    「小棠,那我們先走,你,你今晚,額,反正明天周末,你好好休息...」


    阮棠知道張梅不知想到哪裏去,但她不方便辯駁,溫聲道:「到家了群裏說一聲。」


    「嗯。」


    她們快上車時,沈白薇悄悄問:「張老師,快告訴我,我錯過什麽?」


    「那你可錯過太多了,我給你講...」


    阮棠隻作沒聽見,蕭禾領她坐上了聞景琛的勞斯萊斯。


    報下地址後,她刻意不去留意車內略顯熟悉的裝飾,偏過頭看向窗外。


    迴憶如雨水蔓淌。


    該怎麽說,聞景琛沒有虧待過她。


    當年阮家生意受挫,她接受阮振峰的條件,代替他的女兒去討好聞景琛。


    後來,阮家借聞家的資助東山再起,她當然不再適合占住他身邊的位置。


    無論如何,她應該是感謝聞景琛的,隻是,她真的不喜歡留在他身邊。


    本來就不在一個世界,隔了太遙遠的距離,他們之間,短暫又漫長的像一場夢。


    夢,就應該醒來。


    ...


    車停在越秀區的中心街道,阮棠在路燈下走了一段才到自己住的小區。


    這是今年年初她按揭貸款買的一套公寓,阮棠輕手輕腳地打開鎖,彎起唇角,


    「我迴來了。」


    —


    深夜淩晨,新寧區西邊的不夜城,最隱秘的位置,有一家不對外營業的高檔私人會所。


    門外站著兩排冷麵保鏢。


    偌大豪華的歐式包廂內,老友祝廷安攬著一個美女,嘴上叼了根未點著的雪茄,朝斜對過笑道:「聞大少,你說我有沒有良心,聽說你要找我,硬是等你談完生意,從市中心把你接到這兒。」


    男人背對著門,左手隨意地搭在沙發扶靠,燈光下,他的指骨勻稱如玉節,微蜷的食指勾了副金邊眼鏡。


    聞言,他淡淡揚唇。


    「當初叫你在這兒買塊地建你們集團的酒店,你死活不肯,眼下全成了我家的夜場,你虧不虧啊。」


    聞景琛俯身靠近茶幾,右手按在酒杯杯腳,往前一推,笑道:「嗯,是我錯,這杯敬你。」


    頂著張無比英俊的臉,說出這話簡直就像在嘲諷。


    「嘁。」


    祝廷安拿過酒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錯個屁,資金提前放到這兩年政府新開發的越秀區,做起房地產生意,短短幾年房價翻了五六番,他還虧,那真沒人賺了。


    「對了,這個是你今天臨時讓我幫你買下的小店鋪,裝修的告示也貼了。」祝廷安將房契順手扔在桌上,「我怎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愛吃雲南菜了?」


    「你現在知道了。」


    「...」


    正聊天時,祝廷安懷裏的女人好幾次曖昧地想蹭他的脖頸,他嫌麻煩把人推開半尺,「景琛,要不要幫你也叫個人來消遣消遣?」


    聞景琛在笑:「我聽說,祝家早就改行做正經生意?」


    祝家的根基在北方的北寧市,早年主業做的歌舞廳和夜總會,難免被連累涉及些見不得光的勢力,近幾年緊跟國家發展步伐,改邪歸正改的十分徹底,但就是沒辦法徹底拋下老本行,所以兜兜轉轉開的仍舊是娛樂產業。


    祝廷安在淮城呆了五年,語氣習慣還是和南方人不同,受不得激,「說什麽話呢!」


    「我這肯定,當然,以及絕對是正經場所,那不是我這兒的女人看到你聞大少,個個心甘情願,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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