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團黑氣並不像水蒸氣那樣上升,而是包裹在整個茶水中。


    這……


    蕭天越皺眉凝思,這好像是嬰煞之水,不過又不敢確定,因為他也沒見過這東西。


    李乘風在《太清要術》中對嬰煞之水的描述是,南蠻邪術,將未滿百天的死嬰浸泡在符水中,每日施以咒法催化,七七四十九天後便可形成嬰煞之水。


    將嬰煞之水滴入飲用水中一滴,人喝了之後雖不能即時斃命,但身體裏會慢慢地長出屍蚓蟲,屍蚓蟲吸血食髓,潛於髒腑,能遊走全身。


    宿主前期不會有任何察覺,隻是偶爾會感覺到癢。後期渾身疼痛難忍,生不如死,最後因屍蚓蟲吸食不到血髓,慢慢地鑽出體外而被活活的折磨死。


    這種蟲子的腦袋上長著嬰兒一般的五官,會笑,但不會發聲。


    幼蟲比人的頭發還細,長大後有嬰兒小拇指那麽粗,最長的可以長到一米,且成長速度極快,繁殖能力超強,一隻屍蚓蟲就可以產下數百條幼蚓。


    咒法者可以對屍蚓蟲下達指令,可以肆意的讓這些蟲子啃食宿主的任何器官,或者從身體的某個部位鑽出來。屍蚓蟲很難從體內清除,即便用藥物或其他手段殺死它,它也會在體內留下蟲卵,繼續孵化出幼蟲。


    “蕭神醫,你怎麽不喝呀,是水太燙嗎?”王景澤笑著問。


    蕭天越抬眼看了看她。


    目光平靜無邪,看不出一絲異樣,隻是身上的那股陰冷之風突然濃鬱了一些。


    “吳夫人,這水是從哪接來的?”


    “怎麽了?”王景澤一臉詫異的向茶杯裏看了看,水質清澈,一眼到底,除了綠色的茶葉外什麽都沒有,“這是從山上送下來的山泉水,有什麽問題嗎蕭神醫?”


    蕭天越道:“這水中有寄生蟲,還是不要喝了!”


    “不會吧?我們天天喝這種水!”


    吳洪磊說:“景澤,你先出去吧,聽蕭醫生的沒錯,趕緊把水倒掉,我要和蕭醫生說點事兒!”


    “哦!”王景澤笑了笑,“好!不好意思蕭神醫!”說著,她端起茶杯就出去了。


    出來後,她的神色有些慌張,來到廚房自語道:“想不到你這個廢物還真有兩下子!哼!”


    嘩!


    茶水倒進了水池中,茶杯也被扔進了垃圾桶。


    “我遲早要弄死你!敢害我弟弟!”


    書房中。


    蕭天越暗自笑了一下,這個女人,不簡單啊!


    吳洪磊關好門,開門見山的說:“蕭醫生,我這次找你來,一是想跟你聊聊合約的事,二是想請你幫個忙,我有個好朋友從小習武,現在落個內髒損傷,所有醫生都束手無策,隻能靠服用藥丸緩解痛苦,一會兒他來了,希望你能幫個忙,給他診治一下。哦,診費你開價就好!”


    蕭天越道:“吳總,這是小事,你不必跟我客氣。”


    吳洪磊笑道:“這稱唿太客套了,我比你大,你要不嫌棄就叫我一聲吳哥,我叫你蕭老弟。”


    “也好!”蕭天越微笑著說。


    “蕭老弟,我先說個題外話,是不是你們做醫生的都心慈手軟?”吳洪磊笑著點了一支煙。


    蕭天越不解,“吳哥這話是什麽意思?”


    “上次在千璞礦場,喬霸天和我小舅子那樣對待你,你都肯放過他們,你就不怕他們事後找你的麻煩嗎?弈棋之道,稍有留情,滿盤皆輸!”


    “這世界上隻有一種人不會報複,那就是廢人。你讓喬霸天全身而退,看上去是你胸懷博大,有著不爭之心,實則是給自己埋下了一個巨大的隱患。”


    “人生如棋,處處充滿殺機。俗話說無毒不丈夫,男人做事就要殺伐決斷,敬我者,我敬之,仇我者,我必仇之!”


    蕭天越聽後笑了笑,“我小時候經常和村裏的兩個老頭下棋,第一個老頭每次都能在十步之內將我絕殺,而第二個老頭每次都要把我的棋子吃光後再給我絕殺。”


    “吳哥,你說這兩個老頭哪個厲害?”


    吳洪磊道:“當然是第一個厲害,殺兵一千,不如斬將一人!十步之內給你絕殺,高下立判,讓你以後都不敢再跟他下棋。”


    “錯!”蕭天越道:“真正讓我不敢與其對弈的是第二個老頭。我認為他太狠了,跟他下棋就是一種折磨,他每吃掉我一個棋子我都會絕望萬分,甚至要央求他給我一個緩棋的機會。如此反複,以至於我後來都不敢跟他下棋了。”


    “而我一直不服第一個老頭,我一直以為我能贏他,因為棋盤上還有很多子。我認為他隻是在跟我耍賴套路我,勝之不武,所以每次有空我都會去找他報仇!”


    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廢了喬霸天隻是抬手之間的事,但你認為他會服嗎?他不是一條小魚也不是一隻小蝦,張天威的背景硬不硬?他一句話就能掐住張天威的開采權,再一句話就能鬆手,他這利益上的根係不說錯綜複雜,那也是盤根錯節。而這正是他的棋子。”


    “透過現象看本質。一個喬霸天倒下了,但這條利益鏈不能斷。誰能知道他這條根係上會不會再長出第二個喬霸天來!兵者雲,斬草必除根,否則後患無窮,而他的根在哪,其他的棋子在哪,我現在還看不到。與其被動站在明處,倒不如主動站在暗處。”


    “我放他走自有我的考慮,他的兩個弟弟已經被我送進了監獄,這讓他痛心疾首,這也是他找我麻煩的主要原因,那天在千璞礦場,我的個人實力和我的人脈他也見識到了。”


    “他不來最好,如果他還敢卷土重來的話,那我不介意陪他玩,就像第二個老頭那樣,慢慢的吃掉他的每一個棋子,而這個過程他要承受無比的煎熬和巨大的痛苦!直到最後無子可用,自行了斷,不敢再來!”


    “暴力可以解決眼前問題,但不能解決長久問題,被殺不可怕,可怕的是被誅心。讓人恐懼的不是一刀砍頭,而是淩遲而亡!”


    吳洪磊聽完愣了半天,“蕭老弟疏而不漏的心思讓我欽佩,王者心術更是讓我敬畏。是我把事情看得簡單了。”


    “喬霸天這個人你說他厲害吧,他也不是很厲害,最起碼喬氏珠寶這一塊沒做起來。但你要說他不厲害呢,他每年都會做許多見不得光的勾當,手底下更是養了一群道上的人,這些年了一直風調雨順,從未翻過船。”


    蕭天越道:“那是因為有人在給他掌舵!”


    吳洪磊點了點頭,“蕭老弟能有這樣的見解讓我自愧不如,你適合經商,更適合當官。我看,你還是別當醫生了,屈才呀!”


    他爽朗的笑了兩聲,從書桌上拿出一份文件說:“我打算把這幾份合約也交給蕭老弟處理!你看一下,一共是450億!”


    啪!


    嘩啦……


    書房門口,突然傳來一陣玻璃杯掉在地上後被摔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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