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成解釋剛才是怎麽迴事。


    提起狐仙兒,南宮雪僵住,坐在溪邊青石上,低垂著腦袋。


    “那和尚說的都沒錯,你父親不知道狐仙兒的事情,她在六年來禍害數千人。”


    這是羅成最不願意聽到的話。


    可這樣的話依然在繼續。


    “最無奈的是,我能清楚看到她的所作所為,她把爪子送進別人的胸膛,我能感受到跳動的心髒溫度。”


    說著說著,南宮雪泣不成聲。


    羅成無比心疼,蹲下來安撫一陣子,輕聲道:“沒辦法擺脫他嗎?”


    不想,他這話剛問出口,南宮月豁然抬起頭來,那雙眼眸竟是充滿著兇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能看到紅光閃過。


    恐怖的是,南宮雪沒有察覺到,她隻認為自己一失神,以為是精神不好。


    “擺脫不了,她太強大了,有一次我真的累了,她殺…她殺了一個十幾歲的男孩,迴去的路上我都記得那男孩的臉,於是我不敢迴去,不敢去見你父親,就從山崖跳下去。”


    羅成聽著都感到後怕,接下來的話讓他震驚。


    “萬丈山崖,我根本沒有飛,可在落地那一刻,身子被控製住,竟是平安無事。”


    “我連死都做不到,怎麽可能擺脫她。”


    說到最後,南宮雪滿是無奈和絕望。


    “玄武,有辦法解決嗎?”


    羅成將希望寄托在四獸身上。


    “這情況曾經幾任主人都遇到過,和是非和尚說的差不多,一般都是殺死被附身的人,別無辦法,要想把狐仙兒逼出來幾乎不可能,我還聽說,哪怕真把附身的人逼出來,被附身的人也會變成白癡。”


    “那豈不是沒有辦法了?”


    羅成心沉到穀底,連四獸都這樣說了,看來是非和尚沒有虛張聲勢。


    “或許隻能依靠佛吧。”


    因為狐仙兒的事情,這場闊別近三十年的母子重逢並不怎麽溫馨,而這處境也溫馨不起來。


    “羅成,能和我說說這些年的事情嗎?”


    南宮雪想要知道更多有關自己兒子的事情。


    “嗯。”


    羅成點點頭,把這些年的事情一五一十說出來。


    故事前麵部分是有關於大羅域的,故事中間部位是講述新生武神,最後是魔道、神族和中域這些不開心的事情。


    雖然羅成訴說時候的語氣四平八穩,仿佛發生的事情不值得一提。


    可南宮雪還是膽戰心驚,很多事她從羅頂天那聽過,都沒有這樣詳細。


    沒有了這些細節,很難想象到當時情況有多危難。


    還沒有聽完,南宮雪開始嗚咽。


    她心中滿是愧疚,倘若讓羅成享受到飄渺宮少爺的待遇,恐怕也不用吃那麽多哭,受那麽大罪,將來的成就更大。


    羅成笑著搖頭,輕聲道:“如果真是那樣,我也不是我,更何況,南宮月他們還比不上,說明我這樣更好。”


    “那個拿著刀的人說你……”


    南宮雪很直接提起這件事,她本想問出點什麽,結果發現在這之前,母子倆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吃過一頓飯,她想試探也沒任何依據。


    “羅成,你剛才那些話,是內心想法嗎?”


    羅成剛才偽裝成殺手說的話很刻薄,南宮雪以前身不由己,不是有意遺棄他,他忙道:“並不是真心”


    “對不起。”南宮雪依然向他道歉。


    羅成跪在地上:“母親,你以後不要再說這三個字,家人是沒有對不起的。”


    “嗯嗯。”


    一段接觸下來,南宮雪對羅成非常滿意,可能是有魔刀羅成糟糕表現在先。


    盡管魔刀羅成也是一片片孝心,可所作所為實在讓她無法接受。


    羅成想起正事,小聲說著:“我和父親本來打算把你營救出去,可是這狐仙兒……”


    全盤計劃,因為是非和尚這一手打亂。


    天音寺手段極端,可還不至於全是壞人。


    他不能要求天音寺是非黑即白,因為任何一個勢力都有些見不得人的地方,哪怕是玄門都是一樣。


    “現在不僅不能逃跑,還要拜托門拯救母親。”羅成心想到。


    “他們要你做什麽?”南宮雪也很聰明,很快明白其中的關鍵。


    羅成突然知道自己的聰明是從哪遺傳的、


    “是非和尚的輩分注定他永遠當不上方丈,所以他希望有一個傀儡的方丈。我擔心的是,他利用這點要挾我,而我成為方丈不知道多少年,他為了控製我,故意不把母親治好,讓母親白白受罪。”


    聽到這話,南宮雪突然笑出聲來,這讓羅成不明白。


    “你不僅相貌像我,心性也和我一樣,不比你父親,一根勁。”


    “至於治不治得好,我並不怎麽在意,在這天音寺,我反而感到安寧,不必手上沾滿鮮血。”


    羅成苦笑著,聽出母親不願意聽這個,道:“母親,你能說說你和父親的經曆嗎?我想聽聽。”


    “其實我和你父親沒有感天動地的愛情故事。”


    南宮雪給了一個‘你會失望’的眼神,卻又很積極說道:“我和你父親第一見麵,是去找他挑戰,當時你父親的名聲非常大,叫囂著中域沒人,我想‘嘿,這個北蒼域來的家夥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於是我去找他挑戰。”


    “有挑戰,當然輸贏,有輸贏就會有賭。”


    “當時你父親說:我贏了,你做我女人,我輸了,我做你男人。”


    “不是吧?父親還會說那樣的話?”


    羅成目瞪口呆,完全不可思議,這和他印象完全不一樣。


    “那個時候的他不可一世,很討厭呢。”


    嘴上雖然這樣說著,可她嘴角已經掛著一絲笑意。


    “當時我覺得北蒼域的人實在大膽,我就問他‘你們北蒼域都沒有婚約嗎?’,勢力家的小姐和少爺,看似瀟灑,可連將來另外一半都選擇不了。”


    “你父親迴答說有。”


    “我就說:那你可知道我未婚夫是誰?青龍會聽說過嗎?”


    “你知道你父親怎麽說的嗎?”


    南宮雪有些不好意思,湊到羅成耳邊輕輕說了一句,然後迅速縮迴去。


    簡單粗暴啊!


    迴味著這句話,羅成心想自己要是學會這一招,身邊女人不可能隻有這樣幾個吧。


    “有其父,就有其子。”流雲評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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