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你我這種境界,純粹的閉關修煉已經很難跨過那道門檻了,而一個能夠相抗的對手就彌足珍貴了,彼此對抗為的不是勝負,而是在壓力之中捕捉到冥冥之中的突破契機,以求跨過那道門檻,踏入天人之境。”


    “龐斑此人如何暫且不說,但他顯然是一個極好的對手,錯過這次機會就太可惜了。”


    對逍遙子這種存在來說,榮華富貴,美人權力全部都享受過了,到現在,他們唯一的追求就是那天人之道。


    此番閉關數年,他便知道自己已經進無可進,靜極思動出來走一走,就聽到了龐斑約戰天下高手的消息,立刻意識到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


    若是在明年泰山他沒有捕捉到突破的契機,那麽這輩子都沒機會跨過那道門檻了。


    “尊駕似乎不認同我的想法?”


    逍遙子看出了顧凡的想法。


    顧凡搖頭:“對我來說,明年泰山一行並非我突破的契機。”


    他的道和任何人都不同,原始金章是他的主幹,他隻需要往原始金章中不斷地填補精華,主幹就會不停的生長,根本沒有門檻阻礙,不存在進無可進的情況。


    而在綜武世界,和同級別對手相抗是一個突破的重要方法。


    有壓力,才有動力,這句話在綜武世界是行得通的。


    “當然,僅僅是我而已,對我來說,和人戰鬥是平生僅有的樂趣之一,是否能夠窺見突破契機,我並不在意。”


    逍遙子眸光一凝:“若我也是二十歲,一定也是這般恣意瀟灑,隻可惜,我的二十歲已經是兩百年前的事情了……”


    他臉色慕然黯淡了些許,眼前浮現出一個少女的麵孔。


    那赫然是他內心深處最深刻,美好的記憶。


    那年,綿綿細雨之中,少年乘舟遊湖,她也在湖中,兩人隔湖相望,那一眼,就是永遠。


    “妮兒……妮兒……”


    逍遙子低頭喃喃自語,這兩百年,他幾乎享盡了世間一切,此刻忽然明白,自己一生中最開心的時候竟然是和她同舟遊湖相擁的時候。


    但也隻是寂寥了一會兒,逍遙子忽然問道:“尊駕和龐斑交手過兩次,以你的判斷,我和龐斑一戰有幾分勝算?”


    顧凡沉吟:“其實我和龐斑兩次交手,他都未盡全力,第一次他借蒙赤行軀體和我隔空交手,第二次在大都交手也是點到即止,判斷未必準確。”


    “尊駕盡管說。”


    “前輩勝算大約兩成,不超過三成。”


    “兩三成?”


    逍遙子麵色沒有半點變化,輕笑一聲:“也不少了,搏殺之種事情,戰前想再多都沒用,終究要打過才知道誰勝誰負。”


    “前輩此話不錯。”


    顧凡輕輕點頭:“來都來了,不如切磋一番。”


    逍遙子環顧四周:“我怕打起性子來,把你這剛剛建成的元始宗毀了。”


    “好說。”


    顧凡手指一點,兩隻‘小人頭’從杯中水麵伸出來,如同破殼一般,掙紮著爬了出來,一躍從杯中跳到桌子上。


    此時‘小人’還隻有人形,跳出來之後迅速長出了手腳,五官,栩栩如生,跳躍著,發出咿咿呀呀的聲,一個個手舞足蹈在桌子上施展各種武功。


    “這……這是什麽武功?”


    一旁一直沒說話的葉炎從瞠目結舌的看著兩個揮拳挪動,由茶水凝聚的三寸小人,心中滿是難以置信。


    對他來說,這簡直和神話中的仙術沒什麽兩樣。


    逍遙子一見就明白了,笑道:“甚好!”


    說著就接過了一個小人的控製權,手臂上衍生出了一柄小劍,兩個小人在桌上大戰起來。


    小人在逍遙子的控製之下,劍鋒揮灑,一招一式驚心動魄,行雲流水,轉折之間勾魂奪魄,掀起勁風唿嘯,招招不離顧凡控製小人的要害,招式淩厲讓旁邊的葉炎雙拳緊握,壓製緊咬,赫然已經身臨其境。


    “好劍法。”


    顧凡忍不住讚歎,招式一變,逍遙子控製的小人出招之間變得有些滯澀難行,沒有之前的那種行雲流水,反觀顧凡的小人,愈發的揮灑自如,猶如龍蛇起陸,縱橫睥睨,彰顯出一股莫能匹敵的氣勢。


    “不愧是無雙劍仙!”


    下一刻,逍遙子控製的小人騰空而起,手中長劍變成長槍,招式浩浩蕩蕩,如大江大河,東流而去,當真有一股翻江倒海,毀天滅地之勢。


    然而,此時顧凡的小人招式開始變得穩的可怕,如同萬丈神山,無論逍遙子的小人如何兇猛,碰到了萬丈神山都入被馴服的綿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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