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桓靈二帝以來,多是冬天雪小,夏天雨大,一直到了彰武年間,這種情況才開始逐步好轉,今年的雪從冬月初開始,由小變大,到了冬月末,涼州一帶的雪,最深處已經過膝。


    冬天雪大,今年春天莊稼便不會缺水,預示明年是一個豐年,大雪也將劉季被困在姑臧城,無法趕迴上邽。


    好在在冬月二十六,劉季便收到大將軍府的戰報,安定郡之圍已解!


    劉奉、龐德二人,憑借二人手中的六千兵馬,硬是將曹休擋在固原城外,令其一個多月不能前進一步,此時魏延已出隴山,漢軍圍了開縣猛攻, 此縣正是曹休糧道的關鍵所在。


    長安的曹真派郭淮帶兵五千來救開縣,魏延帶兵在開縣城外打敗郭淮軍,切斷了曹休的糧道,逼迫曹休從固原城撤兵。


    劉封、龐德二人見曹休撤兵,便出城追擊,一路追到開縣,在開縣城西,龐德、劉封、魏延三人合兵,曹休與郭淮二人也是合兵一處,雙方人馬大戰數場,難分勝負。


    此時長安城中,已無多少兵馬,曹真咬牙擠出五千人,又派司馬懿帶兵五千來助,大雪已起,漢軍兵不占優,糧道又遠,隻得分兵撤退,魏延撤迴隴山道,劉封、龐德二人帶兵迴到固原城。


    漢軍雖不能大勝魏軍,但卻挫敗了曹休攻安定郡的計劃,使安定郡能穩穩的被漢軍占據。


    劉季看完安定郡的戰報之後, 便不再急著迴上邽,而是安心留在姑臧城內,與步騭等人共同商量治理河西四郡的辦法。


    有了與鮮卑人一戰的繳獲,步騭已經開始在武威郡招兵買馬,等明年開春便帶兵西進,將盤踞在河西四郡的土匪馬賊一網打盡。


    步騭盤算著,等明年秋天便能打通河西四郡重開絲路,比劉季預想的兩年還要快。


    劉季私下,將一幅圖,交給步騭,此圖是劉季根據前世記憶所畫的河西四郡物產圖,特別是標出了深藏在祁連山內的鏡鐵山鐵礦,還有數處煤礦,漢朝人已經學會了用煤炭冶鐵,稱煤炭為石炭。


    步騭看到此圖,驚訝的問道,“明公此圖何來,標注的山水物產如此的仔細?”


    這圖是後世用衛星勘察出來的,能不仔細嗎,劉季說道,“我年輕時在宮中當值,常去蘭台閣玩耍,在一幅宮中舊藏中,發現了這幅標注河西四郡特產的地圖,少時常仰慕張騫鑿通西域之舉,便將此圖記於腦中,沒想到今日正好用上!”


    蘭台閣就是漢朝時期的國家檔案館,劉季在宮中當差時,確實去蘭台閣玩耍過,不過蘭台閣已經被國賊董卓焚毀一空,國家珍貴的檔案多已遺失,也正好為劉季的說辭提供了不可考察的依據。


    步騭摸著這幅圖,讚道,“這圖可真是寶貝啊,且不說這些石碳,光這一座鏡鐵山,就能讓漢軍人人披甲!”


    鏡鐵山礦地處祁連山脈中部,肅南裕固族自治縣境內,發現於1955年,勘探於1956至1958年,始建於1958年,是一大片優質鐵礦的大山,現在被劉季提前給找了出來,再配上威武的石碳,足夠大漢幾百年之需。


    劉季說道,“這幅圖你慢慢看,鐵山的開采和冶煉都不是一日之功,此圖關係河西四郡,千萬不可使別人看到!”


    這麽大的一座鐵山,又處在大漢控製的邊緣地區,沒有足夠的兵力守護,很容易引起他人的窺視。


    不知迴到,“這事容我徐徐圖之,先在河西四郡穩住陣腳,再慢慢去開這座鐵山!”


    以步騭的才能,治理四郡之地,是綽綽有餘。


    劉季說道,“先把圖收起來吧,文和先生派人送來請柬,邀請我等你我給他莊上一聚!”


    賈詡的老家,在姑臧城南六十裏處,名賈家村,劉季在西征鮮卑之時便與賈詡約定,要去他村中一聚,現在大勢已定再該拜訪一下了。


    轉眼便已到了臘月初九,大雪已停,天氣晴朗,劉季帶著步騭、丁奉、徐邈、張河、毋丘興父子等人在賈詡之子賈穆帶領之下,出了姑臧城,一路踏雪向南。


    城外的官道,沿途都有人清理積雪,供商旅、牧民行走,威武太守毋丘興,是個能臣,趁著冬天,讓各級官吏帶領百姓疏通河通,修築灌溉用的溝渠


    城外山川,盡是一片銀裝素裹,姑臧,位於河西走廊東端,南靠祁連山,北依騰格裏大沙漠,中間是一塊地勢平坦、土壤肥沃的綠洲。


    此處羌人部落和漢人村莊雜居其中,都是以農耕為主,附帶放牧,雖是冬天,卻有很多冬季牧場,成群的牛羊被主人驅趕著,在雪地裏覓食。


    在劉季等人路過天梯山時,遇上了一群正在化緣的僧人,漢代佛教剛從西域傳入不久,遠沒有後世的興隆,多是在家休修,不準漢人出家,平時出家僧人比較少見。


    這群僧人自稱是從於闐而來,大冬天的穿著破舊的棉衣,像一群乞丐一樣,劉季令霍弋取了一袋幹糧,拿了兩塊金子,送給他們。


    這群僧人,並沒有因為劉季的大方而跪拜,隻是合身迴禮。


    劉季覺得這群人像是真來傳教的,不為金錢所動,便毋丘興給了他們一紙公文,讓當地的縣令在天梯山附近劃了二十畝地給他們,讓他們耕種建廟。


    眾人一路說說笑笑,等到傍晚,才來到賈詡的老家,賈詡與村中的族老,早已在村口相等,見到劉季前來,眾人躬身而拜。


    劉季下馬,將眾人扶起,說道,“我與文和先生乃忘年故交,諸位不用多禮!“


    賈詡說道,“明公乃國之重臣,禮不可廢,家中已設酒,請明公先飲幾杯去去寒!“


    眾人隨賈詡歸家,一處四進的院落,雖然寬敞,卻都是茅草屋,家中擺設更是簡樸,與普通的農一般。


    劉季還是四周,說道,“先生貴為貴為九卿之首,當依漢製建官邸,怎能屈尊至此!”


    賈詡笑道,“入睡之地,一床足矣,何需大廈官邸,此處乃是賈家祖宅,世居於此!”


    其實劉季也沒有建過私宅,朝廷的賞賜,多是分給了下屬,自己的大將軍府,都是與當地的官衙合署辦公,劉季常住在偏房裏,不設單獨院落。


    賈詡早已殺豬宰羊,準備了豐盛的酒席招待眾人,酒竟然是葡萄酒,這還是劉季第一次在漢代喝到葡萄酒。


    劉季喝了一口,說道,“好酒,果香優雅芬芳,口味香醇甘美!”


    毋丘興問道,“文和先生,此酒呈寶石紅色,莫非是西域的葡萄釀?”


    賈詡說道,“酒是葡萄釀不假,卻不是西域的葡萄釀,而是我的莊上自種的葡萄所做,便稱武威釀了!”


    武威的氣候土壤也是適合種植葡萄,隻是尋常人家不舍得用寶貴的土地去種葡萄,都是用來種的糧食。


    丁奉喝了一口,皺眉說道,“以前聽說一鬥葡萄酒能換一個長史,今日嚐來,滿嘴的苦澀,文和先生,我們大老遠來的,你倒是釀點旨酒啊!”


    旨酒,是用羊油脂做釀的酒,現在這個年月,奢侈的圍國王公貴族能喝旨酒的也不多,季漢的天子都舍不得喝這種好酒。


    賈詡笑道,“哪有旨酒啊,不過倒是有米酒,正在溫著呢,一會讓你喝個夠!”


    一道一道的美食送上案來,多是本地特色的菜肴,劉季步騭、丁奉這些外地人,都是第一次吃到,如米湯油撒子,麻腐餃子、果木烤土雞竺等。


    其中有一道叫菜鍋子的燉菜,放在一個三足小鼎中,裏麵菜肴豐富,油炸丸子、發菜卷子、牛、羊、豬肉片子、豆腐塊裝在上麵,下麵墊上白菜、粉條、冬瓜、油炸洋芋、木耳等蔬菜,澆上兌好的肉湯,鼎下燃著木炭,很像後世的火鍋,令劉季讚不絕口。


    一頓酒喝到眾人皆醉,眼下連番大勝,季漢已有大興之勢,眾人心中高興,開始起身而舞。


    賈詡先舞,以舞相屬於劉季,劉季起身舞而轉,再相舞於步騭,到最後,室內太小,十幾人舞不開,便到院內舞於雪下。


    自入蜀以來,先後經曆漢中之戰、夷陵之戰、白帝城戰曹休、北伐奪涼州,大家內心,好像很久沒這麽放鬆了。


    院中點起篝火,架上鼎,煮上肉,眾人圍著鼎,一邊喝酒,一邊跳舞,大雪紛然又起。


    賈詡邊舞邊喝道,“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將。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眾人隨後同唱道,“呦呦鹿鳴,食野之蒿。我有嘉賓,德音孔昭。視民不恌,君子是則是效。我有旨酒,嘉賓式燕以敖。”


    歌聲嘹亮而起,似有衝天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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