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肯尼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在醫院了,那個老頭就坐在他的身邊翻看報紙。


    “呦,醒了。”


    “你想要幹嘛,為什麽要救我?”肯尼問道。


    “嗯……這樣吧,我雇你做我的保鏢吧,你不是自身手好嗎。”


    “可是有人給了我很多錢取你的命。”肯尼說道。


    老人笑了笑,拿出一個兜遞給肯尼。


    他打開一看,裏麵裝滿了現金。


    “我出雙倍,這樣就行了吧。”


    肯尼立馬露出恭敬的神情說道:


    “沒問題,我親愛的雇主。”


    在這個活下去就是受罪的世界裏,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於是肯尼便成為了這位雇主的私人保鏢,能享受到來自薔薇殺手的獨特照顧,這老東西還是頭一個。


    “話說你為什麽自稱自己為薔薇殺手呢?”


    二人坐在長椅上,俯瞰著黝黑的河流,這條河流最終流向各個工廠,而這些工廠將使用淨石把水過濾然後用於生產生活。


    與這些環境鬥智鬥勇就是地下人們的日常。


    肯尼給自己點上一根煙,他狠吸了一大口吐出一個煙圈。


    “因為反正活著就已經很醜陋了,總得讓死去的時候漂亮一些吧,薔薇殺手聽上去就很有美感。”


    “你在騙人,你殺人的時候可談不上任何的美感。”


    肯尼又狠吸了一口香煙,然後吐出一個煙圈。


    “嗬嗬,殺人的時候肯定是怎麽快怎麽來。”


    “那你怎麽不用槍,我不信你沒有門路。”


    肯尼笑了幾聲接著說道:


    “槍太顯眼,而且說實話吧我並不很擅長用槍。我的槍可打不死人。”


    “這可不一定哦,迴頭我給你介紹一份新工作,你或許會改變這樣的看法。”


    “那我可是很期待的。”


    肯尼隨手將手上的煙扔進湖中,然後接著說道:


    “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是爺爺把我帶大的,後來有一次我被其他的小孩圍攻,我被逼到一個牆角裏,那時候我都被打的還不了手了,你猜怎麽著。”


    “你就直接說吧,我年紀大了,思考不了那些彎彎繞繞的東西。”


    “我倒在地上在一個角落裏看到了一朵薔薇花,那是我第一次看見有顏色的花,粉色的,那個時候我就下定決心了,我要活下去,我不能死在這裏,我還想看到更多的顏色。”


    老人沒有說話,靜靜的聽著肯尼迴憶。


    “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讓我站了起來,總而言之,我把那些孩子全都打跑了,我可……真的太厲害了。”


    “哈哈哈,跟我當年有的一拚啊。”


    “你當年也打過架?”


    “那倒不是,是探索兵團,我曾經落單被兩隻狼異種和一隻虎異種外加一個巨人盯上了,但我還是逃了迴來,全靠我的勇氣和智慧。”


    “我還以為你見過異種前的世界呢?”


    老人搖了搖頭說道:


    “要是真的見過可就好了,你沒發現嗎,隨著我們對地上世界的逐步深入,越來越多的人對地上的世界失去了興趣,如果沒有什麽轉機出現的話,再過一兩百年,探索兵團就會名存實亡了。”


    “你這老頭就愛瞎想,一兩百年的事情你還管,那時候我都死了。”肯尼毫不在意的說道。


    “哈哈哈,你說的對,哦對了,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就去試試吧。”


    說完老人便遞給肯尼一張明信片。


    “對人作戰裝置?專門應對探索兵團那些人的,議院還真敢想,卸磨殺驢的事情都幹的出來。”肯尼笑著收起了那張明信片。


    話雖這麽說,但是薪金還是很誘人的,這樣一來給老爺子看病的錢就有了。


    “如果感興趣的話就去試試吧,沒準還挺適合你的。”


    ……


    “歡迎來到對人作戰裝置的培訓,我是你們的教官,有什麽事情可以問我。”


    肯尼旁邊的一個女生舉起了手。


    “那個,我們學這個是為了什麽呢,為了限製探索兵團嗎?”


    教官麵不改色的迴答道:


    “沒錯,最近探索兵團在地上的進展實在太快,隻有靠我們才能限製住他們了。”


    “但是這樣的話我們還怎麽重返地上啊。”


    教官咳嗽了幾聲接著說道:


    “你們口口聲聲的說要重返地上,但是真的有這個機會你們還願意去地上嗎,地上居民的生存條件你們或許有點耳聞,整天靠著淨石為生,出個門還要計算好時間,否則就會因為過量的輻射化成一灘膿水。大部分人都不願意吧。”


    場上沒有了質疑的聲音。


    “那好,既然各位都不想迴到地上,那麽今天的訓練就正式開始吧。”


    ……


    肯尼拎著水果來到了他爺爺的病床前。


    “你昨天說我的妹妹在妓院裏謀生,是真的假的?”肯尼拿起刀給老爺子剝水果皮。


    “當然是真的,據說已經感染了艾滋,活不了多久了,可憐她那個孩子了,才剛生下來沒多久啊,你要是順道就去看看吧,不順道就算了吧,你們倆雖然是兄妹,但一輩子都見不到幾麵,我要不說你都不知道有這麽迴事。”老爺子邊說邊喝起一旁的茶水。


    肯尼最終還是過去了。


    他來到那家妓院見到了他的妹妹,可惜是屍體。


    看著被蓋上白布的屍體,肯尼心裏感到一陣複雜,他轉過身意外看到了坐在牆邊的一個瘦削小孩。


    長時間的營養不良讓這個孩子瘦的都跟皮包骨似的,給人一種半死不活的感覺。


    “你是她的孩子嗎?”


    男孩點了點頭。


    “你叫什麽名字?”


    “我……沒有……名字。”男孩虛弱的說道。


    肯尼走上前拉起男孩。


    “那好,從今天開始你就叫裏維爾,裏維爾·阿克曼,明白了嗎?”


    男孩聽話的點了點頭。


    之後肯尼就把裏維爾帶在了身邊,給他吃飽飯,教會了他殺人的技巧。


    又過了一些年,那個號稱是活了一百歲的議員死了,他最大的雇主去世了。


    肯尼站在他的墓前久久不語,沒等葬禮結束他就離開了。


    “我該做的已經做完了。”


    在給裏維爾留足一筆錢後,肯尼便不聲不響的離開了裏維爾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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