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崢瞪著林牧:“你小子還真是膽子大。殺自然是要殺的,但是卻不能魯莽行事,否則會引發一連串的麻煩。你過來,老夫是這樣打算的……”


    林牧附耳過去,聽著楊崢的計劃,不時地加上幾句。


    片刻後,一大一小兩個狐狸臉上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與此同時,在湯峪關守將鄧玄初的宅子已經讓給了一群從京城來的尊貴客人。


    而這群京城來客之中為首之人,如果林牧見到的話一定會大感緣分就是這麽神奇。


    因為此人正是當初林牧心心念念一直想要幹掉的燕國由羽林衛中郎將王直。


    不過王直此時已經升任了右羽林衛左將軍,也算是右羽林衛的兩個副將之一,算是右羽林衛的高層了。


    此時的王直對麵,躬身陪著小心的湯峪關守將鄧玄初小心翼翼地聽著王直交代:“給我們的坐騎備上好的草料,明日天一亮,本將軍就要立刻出發。另外再從你手下挑選一百名精銳隨行護衛,有沒有問題?”


    鄧玄初臉上露出猶豫的神色道:“王將軍,草料倒是沒什麽問題,就是一百名精銳末將實在是有點捉襟見肘。我手下攏共就五百人,其中還有不少老弱病殘,實在抽不出一百名精銳啊。”


    “混賬!要是誤了趙王殿下的大事,你就算有十顆腦袋也不夠砍的!”


    王直還沒有說話,旁邊一名侍從先開口嗬斥道。


    鄧玄初一臉無奈,想辯解但是最終還是張口無言。


    王直見狀,皺眉擺擺手道:“罷了。讓你的人加入也許還會拖累我們的速度。鄧玄初,這幾日關中有沒有來什麽不明身份的人?”


    鄧玄初鬆了一口氣,道:“多謝將軍體諒。倒是沒有什麽不明身份的人。不過就在將軍入關之前半個時辰,陳家商隊剛剛入城。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


    “陳家商隊?你跟本將軍詳細說說。”


    王直目光一閃,沉聲問道。


    鄧玄初不敢怠慢,急忙將陳家商隊每年都來邊關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又補充道:“陳家商行的東家陳百萬跟末將也算是熟人了,此人辦事周到,做生意也公道,做事很有分寸,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倒不是說他鄧玄初多麽仗義,實在是懷裏揣著的那些銀子還熱乎著呢。


    聽鄧玄初說陳家商隊是從真定府來的,王直心裏就有點開始懷疑了。


    畢竟真定府是左氏的地盤,而左氏又是楊氏的附庸。


    如果楊崢那個老東西混在這商隊之中秘密來到邊關,那就麻煩大了。


    王直心中瞬間產生了這番聯想。


    當然,林牧納陳家女為妾的消息還沒有傳到京城去,當然就算傳過去,王氏那邊也一定會引起足夠的重視。


    如果王直知道這個消息的話,肯定會更加篤定自己的想法。


    但是他也僅僅隻是這麽一想,並不是真的認為威武侯楊崢就在這陳家商隊之中。


    畢竟王氏安排在楊府的眼線隻是說好多日沒有見到威武侯楊崢露臉了,所以族中才會有楊崢已經秘密出京向邊關而來的猜測,所以才會派自己快馬加鞭來給自己那位統領邊軍的族叔報信,提醒他小心提防。


    如果現在貿然去盤問陳家商隊,不僅費時費力,還容易節外生枝。


    反正自己一行人明早就要離開這裏向仙女關而去。聽鄧玄初的意思,那商隊明日還要在此處逗留一日跟士兵們交易。


    就算楊崢混在商隊之中,隻要自己趕到他前麵趕到仙女關,提醒族叔王童小心戒備,楊崢就算到了也無能為力。


    想到這裏,王直擺擺手示意鄧玄初退下。


    “讓你的人離遠一點,護衛之事自有我的人負責。”


    在鄧玄初要離開之時,王直又加了一句。


    雖然鄧玄初是此處的守將,但是他並不完全相信此人。畢竟誰都知道威武侯楊崢統帥邊軍多年,在軍中舊部眾多。


    雖然鄧玄初隻是一個小小的守將,但是萬一跟楊崢有什麽牽扯的話,說不定也會借機對自己不利。


    所以他不得不防。


    說白了還是王氏在邊軍之中根基太淺,所以才會處處提防,事事小心。


    鄧玄初聞言,巴不得如此,急忙答應一聲,傳令讓自己宅子周圍的士兵全都撤去,自己也搬到了另一座院子去睡覺了。


    王直卻不知道,就是因為自己這自以為聰明的一道命令,卻讓自己再也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夜色逐漸深沉,湯峪關之中的一切都逐漸安靜下來,隻有城中不時傳來一陣打更報更的聲音。


    雖然沒有下雪,但是天上卻彌漫著一層厚厚的雲,遮擋住了月光,讓關城之中的一切都被黑暗遮蔽,隻能看見朦朦朧朧的影子。


    時間一點點過去,很快就到了寅時和卯時之間,也就是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時刻。


    城中所有人都在沉睡之中,陳家商隊所住的客棧旁邊的一個荒廢的院子的門突然被悄悄打開,上百道黑影悄無聲息地從其中閃出,然後快速地貼著兩側的牆壁,隱入了黑暗之中。


    在黑暗之中等待了片刻,沒有發現異常,上百道身影再次開始行動,如同幽靈一般快速地向著守將鄧玄初的宅子方向移動而去。


    在距離那宅子數十步的時候,那些身影停了下來。


    一道身影麵對著宅子似乎在觀察著什麽,片刻後,在他的指揮下,身後那上百道身影很快就悄無聲息地散開,向著鄧玄初的宅子四周散去。


    這些人自然是林牧和他的手下。


    他和楊崢定下的計策就是先下手為強,除掉這些京城來的人。


    不管他們是不是王氏的人,也要本著寧可錯殺也不放過的原則幹掉他們。


    楊崢本來想讓別人來執行這個任務,畢竟林牧的身份也不允許他輕易犯險。


    但是林牧卻主動要求要承擔這個任務,而且態度很是堅決。


    因為林牧知道自己搞這種暗夜偷襲的任務有著所有人都沒有的優勢,那就是他的係統小地圖的掃描預警功能,讓他猶如一個人形熱紅外掃描儀,無論敵人的暗哨布置的多麽隱秘,都絕對逃不過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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