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危機時刻


    李雲逸這番話的目的無疑就是利用林家的這些下人生死來給林牧施壓,以換取他們活命的機會。


    畢竟他們不是普通人,都是有品級的朝廷命官以及有編製的胥吏。


    有個詞叫做殺官造反,如果林牧敢殺他們,就等於公然宣布造反了。那必然會招來朝廷大軍的鎮壓。


    林牧如今已經劫了法場,還挾持了朝廷命官,幾乎已經等同於造反了,隻能一條道走到黑。


    但是這些林家的下人和林家莊的村民卻沒有參與到這件事之中去,他們還有退路。所以如果有的選,必然不會輕易地跟著林牧一條道走到黑。


    因此,李雲逸這番話主打一個挑撥離間,威嚴恐嚇,用受牽連這個嚴重的後果來將林牧置於其他人的對立麵。


    如果林牧強行裹挾這些人,逼著他們跟自己走同一條道,就算這些人不會對林牧做出什麽來,但是心中卻難免對林牧生出怨恨來,林牧自然也會對這些下人乃至林家莊的村民們生出戒備之心。


    這樣,他們就可以趁機從中謀取一條活路。


    雖然是主仆,但是雙方的利益訴求並不一致。


    這就是李雲逸的老辣之處,他雖然不知道劫法場的那隊士兵從何而來,但是卻篤定林家莊這些人沒有公然殺官造飯的膽量,所以才敢如此自信地說出這番話來。


    林牧對於李雲逸的居心自然是看的一清二楚,但是卻沒有一點阻止他說話的意思,反而麵帶微笑地在一旁看著。


    林福雖然年紀小,但是心思靈活,聽著李雲逸的話暗暗著急,恨不得自己上去堵住那狗官的嘴,不要讓他繼續蠱惑人心。


    所以看著自家少爺依然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急的跺腳低聲道:“少爺!”


    林山也是麵露焦急之色,張嘴想要說什麽,但是看著林牧從容的樣子,最終還是沒有選擇開口。


    反倒是癱軟在地的劉氏此時卻猶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得,有點緩過神來用尖銳的聲音叫道:“縣太爺說的有道理啊,林牧劫法場,挾持朝廷命官,已經是死罪難逃。你們要是不想跟他一起死的話,就快快放了縣太爺還有典史老爺他們將功贖罪。到時候朝廷要治罪也不會牽連你們。我到時候也會在縣太爺麵前替你們求情的!”


    阿碧聞言怒聲啐道:“好你個劉姨娘,少爺說的果然沒錯。你果然是跟這些狗官勾結在一起陷害少爺,你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劉氏此時也顧不上的什麽臉麵了,從地上爬起來甩開兩個架著自己胳膊的婆子,指著阿碧罵道:“老娘就是跟縣太爺勾結,你這小賤人又能拿我怎麽樣?等林牧這個小畜生被官府抓了,老娘要讓縣太爺將你這個小賤人賞給我。到時候你落到我手裏,看老娘怎麽炮製你!”


    阿碧氣的滿臉漲紅:“你臭不要臉,不守婦道,吃裏扒外,以後一定會遭報應的!”


    李雲逸看到劉氏這一番表現,心中大罵真是個蠢不可及的婦人。


    若非他的雙手被綁,此時肯定撫額遮麵,表示自己並不認識這個蠢婦。


    看著氣咻咻的小阿碧,還有一臉焦急的林福,以及麵帶憂色的林山,林牧依然表情不變,隻是摸了摸阿碧的腦袋,又給林山林福二人遞了一個“不用擔心,一切盡在我的掌握之中”的眼神。


    他此時的注意力全在觀察那些林家下人丫鬟上麵。


    李雲逸的一番話,再加上劉氏剛才的話,的確產生了一些效果。大部分的林家下人臉上都浮現出了恐慌不安的神色,甚至有人看向林牧的眼神都帶上了一絲不滿和怨恨。


    而且其中還有些人張嘴欲言,但是懾於林牧身邊那些精悍士兵,最終還是沒人敢開口。


    但是顯然,他們心中的恐懼已經被跳動起來,隻等待時間的發酵就能產生效果。


    見狀,林牧心中雖然有些失望,但是卻也並不意外。


    在生死攸關這種大事麵前,別說隻是依附關係的下人了,就算是父母子女,都不一定有共患難的勇氣和魄力。


    在他知道的一場浩劫之中,為了自保,子女舉報父母,夫妻互相舉報,兄弟姐妹之間互相揭發這種人倫悲劇比比皆是。


    林牧並不認為說就憑一張賣身契,憑平日裏的一些優待就能讓這些人跟自己生死與共,那顯然是太過於天真。


    如果說之前的林牧,遇到這局麵,心中肯定會感覺悲哀憤怒,甚至破口大罵這些人忘恩負義。


    但是現在的林牧卻完全沒有這種感覺,反而是鬆了一口氣。


    因為他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立足的根本,並不是這些人,而是《征服者》係統這個金大腿。


    所以其他人的去留對他來說意義並不大,甚至就算這些人全部離開,也正是他樂見其成的。


    他以後要做的事情無疑是充滿風險的,所以一定要確保自己身邊留下的都是能夠真正可靠,值得信任的人。


    所以,這場看似會讓林家分崩離析的危機又何嚐不是一次篩選考驗的好機會呢?


    片刻後,林牧終於開口道:“大家的眼力不錯,這位的確是咱們平山縣的知縣李雲逸,中間那位低著頭的則是典史曹芳,還有那邊那位劉捕頭,想必很多人都認識。而且這幾位也的確是本少爺從法場上綁迴來的。之所以綁他們迴來,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他們還有我的這位劉姨娘就是一起合謀對我栽贓陷害,想要害死我然後逼死我爹,最終謀奪我林家家產!”


    林牧這番話語氣平靜,好似在說一些很平常的事情一樣。


    眾人都被他篤定自信的神態所吸引,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等待他繼續開口。


    “事情就是這麽個事情,我也不需要跟你們解釋太多。我從法場上逃迴來,又綁了這幾位,就已經跟官府勢不兩立了。這位李知縣說的沒錯,我是死罪難逃,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但是你們不一樣,你們並沒有參與到這些事情中來,你們隻是林家的下人,沒有必要跟著我一起跟官府作對。”


    “現在,願意離開林家的人,我絕對不會強留,而且還會把他的身契還給他,甚至還會送他盤纏。我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一炷香之內願意走的人立刻迴去收拾自己的包袱,然後過來找阿碧領盤纏,每人二兩銀子。”


    林牧說完這番話,立刻吩咐林福去找來一炷香插在香爐裏放在院子裏的石磨上。


    阿碧也帶著兩個婆子去從庫房裏抬出了一箱銀子放在了林牧麵前。


    這一番操作讓院子裏的氣氛一下子躁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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