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都繞著她們家樓下走。


    不肯繞路的,哼哼,自求多福吧。


    牛素娟哼著歌,拿起遙控器換台。


    突然,一道紅光閃過。


    「啪!」


    一大灘油膩濃厚的麻辣燙汁,在她家客廳濺開。


    瑪德,誰把那鍋吃剩的麻辣燙又扔迴來了!


    彪悍的牛素娟想也不想,就把那鍋殘羹剩飯,收拾收拾,又扔了下去。


    她低咒著,想想不甘心,又將吃剩的鳳爪鴨脖子,全都扔了下去。


    正要去陽台拿拖把,她又聽見了重物墜地的聲音!


    她剛剛扔下去的垃圾,又被扔迴來了!


    客廳裏,髒得沒眼看了啊!


    牛素娟不信邪,繼續往下扔。


    她可不是會服輸的性子。


    這肯定是那個保潔員在搞事。


    呦,變厲害了啊。


    「誰叫你就是個打掃衛生的呢?誰叫你多管閑事打掃樓下的!」


    牛素娟冷笑,她自己不長眼被砸死了,能怪誰?


    全小區那麽多人,怎麽單單砸死了她?


    說明她該死不是?


    樓下的那個,同她槓上了,又鍥而不捨的將垃圾,扔了迴來。


    牛素娟怒火中燒,最後她幹脆將拖把,水桶全都扔了下去。


    樓上樓下,僵持不下。


    你來我往,一直鬧到淩晨三點。


    牛素娟實在困得不行,打算鎖了客廳窗戶,迴房間睡覺。


    這時,一張血淋淋的鬼臉,出現在窗外。


    牛素娟速度奇快地摸出一張黃符,貼在對方腦門上。


    「叫你鬧,我弄死你!」


    鬼臉發出一聲慘叫,應聲落下。


    那聲慘叫太過熟悉,牛素娟驚疑不定,「弟弟?弟弟是你嗎?」


    她趕忙探出頭查看,隻見那道鬼影化成一道青煙,消失不見。


    隻有弟弟隱隱約約的哀嚎聲,在耳邊迴蕩。


    牛素娟心頭猛跳,也不管那些垃圾是不是還會扔迴來。


    匆匆洗了洗,就鎖緊房門,抱著兒子睡了。


    一夜噩夢,全是弟弟在哭訴。


    睡到十點多,門鈴聲急促響起。


    牛素娟不情願地睜開眼睛……


    天哪,她懷裏抱的是什麽?


    怎麽她竟然抱著一鍋結塊的麻辣燙和垃圾睡到天亮了?


    牛素娟驚跳起來,顧不上開門,到處找兒子。


    繼女凝蕊驚慌地指著樓下,「阿姨,弟弟在樓下……」


    牛素娟如墜冰窟,兒子,兒子,那是她的命根子!


    滾刀肉牛素娟,嚇暈了……


    再醒來時,她還是全身冷汗浸濕。


    猛地轉頭看向身邊,還好,兒子好好的呢!


    她拉開窗簾,陽光正好。


    牛素娟連忙跑去客廳——整潔如常。


    牛素娟猛拍心口,罵了聲,「草,我還當那個衰鬼出息了呢!原來是幻覺。」


    果然,隻要她夠狠,鬼也拿她沒辦法。


    打開電腦,心中始終積著鬱氣的牛素娟,打算按時直播。


    她必須找個替罪羊,好好撒氣。


    踢開章凝蕊的房門,牛素娟將孩子拉到鏡頭前。


    「你看,這麽多點讚和打賞,身為你爸的乖女兒,是不是應該聽話點呢?」


    章凝蕊嚇得直往大門跑。


    牛素娟一把將她拎迴來,「你爸每周做透析的醫療費,就該你來還!跑?往哪裏跑啊!想吃白食?沒門!」


    章凝蕊哭著哀求她,說不出的可憐。


    但鐵石心腸的牛素娟,仍然按照打賞要求,殘忍地傷害孩子。


    她和弟弟一樣,喜歡將快樂建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她越打越興奮,漸漸收不住手。


    可,孩子的哭聲越來越奇怪,到最後,竟然變成了她親生兒子的哭聲了!


    牛素娟使勁瞪大眼睛,沒錯,她竟然失心瘋一樣,折磨了她兒子好半天!


    她抱著兒子,痛苦哀嚎。


    怎麽迴事?


    這一定是幻覺,一定!


    這時,那個被她砸死的那個保潔員冒了出來。


    「不,這不是幻覺,你打傷了自己的兒子!」


    牛素娟抱起孩子就要去醫院,保潔員就是不讓。


    這一次,她的鬼力很強,門就像焊死了一樣。


    「除非你自首,否則別想開門!」


    牛素娟鬼心眼特別多,「行,送到醫院之後,我就自首。」


    其實,手裏已經捏緊了黃符。


    這隻衰鬼好騙得很,出了門,見了陽光,誰還怕她!


    她才不會去自首呢。


    誰知,保潔員這次變聰明了。


    她拿出一隻手機,對著她拍攝。


    「我已經和派出所連線了,你,在線自首!耽誤你兒子的傷勢,後果自負。」


    牛素娟急叫怒罵。


    可低頭一看懷裏奄奄一息的兒子,她就沒了聲音。


    兒子,就是她的死穴。


    於是,她隻能對著手機攝像頭,將自己犯過的罪,交待得徹徹底底。


    她這裏剛講完,門外警察就按響了門鈴。


    保潔員倏然消失,大門打開。


    抱著一個枕頭痛哭流涕的牛素娟,被警察逮捕。


    牛素娟反應奇快,立刻裝瘋,「我剛剛說的都不算數!我我我,藥物反應,胡說八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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