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帝說著,就看了站在那裏的魏公公一眼,開口道:「你帶人去肅王府。」


    「是,奴才遵旨。」


    俞氏聽著,心中一喜,肅王府裏有她的人,如今該放的東西也該放到徐氏屋裏了。


    這一去,定不會叫她失望的。


    她倒要看看,證據確鑿之後,她還能怎麽狡辯?


    約莫半個時辰的功夫,派出去的人就迴來了。


    魏公公從殿外進來,看著站在殿內的皇後俞氏,微微搖了搖頭。


    這事情鬧到如此地步,俞氏根本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可搜出什麽來了?」見著魏公公進來,太後就將視線落在他的身上,開口問道。


    太後這樣說,眾人的目光也全都落在魏公公的身上。


    魏公公看了站在一旁的徐昭一眼,點了點頭,才上前幾步,從袖中拿出一封書信來。


    「迴稟太後,老奴搜了王妃所住朝華院,在王妃的首飾盒底下,找到了這封信。」


    魏公公的話音剛落,眾妃嬪看著徐昭的目光就變得有些不屑和嘲諷起來。


    什麽樣的書信,不能光明正大放著,還需偷偷摸摸藏在首飾盒下頭?


    隻這一點,就叫人相信了俞氏的說辭,這位肅王妃,當真是與人有私,還未出閣就做出了不知羞恥的事情。


    「徐氏,有此證物,你還想抵賴,說是本宮冤枉你不成?」俞氏聽到魏公公的話,立馬就沉下臉來,對著徐昭質問道。


    她眼睛裏的那抹欣喜,坐在軟榻上的太後瞧的是清清楚楚,神色間便露出幾分不滿來。


    這俞氏,實在是叫她失望透頂。


    她一生從未有過什麽後悔之事,獨這一件。


    當年,若不是她怕皇帝獨寵寧氏,誤了這江山社稷,也不會執意要立俞氏為後。


    過了這些年,俞氏是愈發的當不得這個皇後了。


    不僅善妒容不得人,如今竟想將這最後的一層窗戶紙都捅破了。


    殊不知,她越替灝兒爭,皇帝心裏,反倒越是對灝兒心生不滿。


    「娘娘且慢,除了這封信,奴才還帶了一人迴來。」


    不等徐昭開口,魏公公就突然插嘴道。說完之後,就上前一步在皇上耳邊低語幾句。


    皇上當時就臉色鐵青,倏然將目光看向站在那裏的皇後俞氏。


    俞氏被他的目光嚇得忍不住哆嗦一下,還不明白到底是為何,就見著有人押著一個丫鬟從殿外走了進來。


    那丫鬟的嘴被堵著,頭發也有些淩亂,身上還沾著泥土,看起來格外的狼狽不堪。


    俞氏見著那丫鬟的時候,一下子就愣住了,隨即眼睛裏閃過一抹慌亂。


    這丫鬟,分明就是她安插在徐氏跟前的粗使丫鬟錦兒。


    不等俞氏開口,就有人拿開了堵在錦兒嘴裏的帕子。


    魏公公看著俞氏,微微躬了躬身子:「皇後娘娘,真是不巧了,奴才進了肅王府,別的沒搜著,倒是內院的江嬤嬤將這丫鬟交給奴才,說是這丫鬟吃裏扒外,竟敢不經允許就往王妃屋子裏跑,還往首飾盒裏藏了這封信。說是這丫鬟嘴硬得很,不如叫太後和皇上來親自審問。」


    魏公公的話音剛落,俞氏的臉色就瞬間變得慘白起來。


    這一刻,她終於察覺到了有哪裏不對勁兒,一時間,心亂如麻,卻是理不出思緒來,不知到底是哪裏出了岔子。


    「娘娘,奴婢無能,求娘娘救奴婢一命。」


    丫鬟錦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麵露驚慌,爬到俞氏腳下,不住磕頭苦求。


    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俞氏的身上。


    事情到了這會兒,眾妃嬪多多少少都明白了些,俞氏這根本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想要誣陷肅王妃,可結果卻是自己派出去的人被人當場給抓住了。


    看來連老天爺,也不想幫她這個皇後呢。


    就是不知,事情鬧到這般局麵,俞氏該如何向太後和皇上解釋。


    「俞氏,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使了這些個手段來糊弄哀家和皇帝!」


    太後是頭一個忍不住,鐵青著臉一掌拍在桌上,冷聲道。


    「母後,臣妾冤枉,這丫鬟,臣妾並不認識。」


    俞氏說著,指著跪在地上的丫鬟道:「放肆,如此胡言亂語,誣陷本宮,可是株連滿門的大罪。」


    俞氏的話音剛落,丫鬟錦兒就滿眼驚懼,臉色也變得愈發慘白起來。


    「皇後娘娘,嬪妾看這丫頭從進來就一直發抖,膽子想來小的很,您就不必拿她一家子的性命來說道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娘娘您這是故意威脅,不叫她說出實話呢。」穆妃上前一步,話中有話道。


    她這一開口,太後臉上的表情更是難看了幾分。


    「好了,這丫頭都沒說什麽,俞氏你這般著急是做什麽。」


    太後說著,視線落在跪在那裏的丫鬟錦兒身上,開口道:「你老老實實說,哀家向你保證,隻要老實說出來,哀家必不禍及你家人。」


    聽太後這樣說,俞氏臉上一震,之後死死抓住了手中的帕子。


    「太後饒命,奴婢有罪,奴婢是皇後娘娘一早就安排在肅王府的,之前娘娘並沒有什麽事情吩咐,隻幾日前,叫人偷偷給了奴婢一封信,說是叫奴婢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放在肅王妃的首飾盒裏。」


    「奴婢知罪,還求太後饒命。」


    說完這些話,錦兒就哆嗦著身子重重磕了幾個頭。


    俞氏的身子晃了晃,雙腿一軟,差點兒就跌倒在地上,幸好跟前的宮女眼疾手快,從背後將她給扶住了。


    事情出現這樣的轉折,整個殿內的氣氛就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倘若之前俞氏是因著皇家臉麵,召徐氏進宮責問,便是一時不查冤枉了徐氏,她作為肅王嫡母,中宮皇後,也不過是太過心急,這冤枉也隻能冤枉了,隻需事後好生安撫,旁人即便心裏有些想法也不敢說些什麽。


    而如今,俞氏卻是事先謀劃,想要陷害肅王妃,好叫肅王在王室宗親麵前失了臉麵,此等行事,不僅叫人心驚,也實在是玷汙了這皇後的名聲。


    整個殿內聽不到一點兒的聲音,眾妃嬪見著太後和皇上鐵青的臉,當下也不敢出聲,就連最得皇上恩寵的穆妃,此時也安安靜靜站在那裏,不敢多言一句。


    隻等著看皇上和太後如何發落俞氏。


    「都退下吧,朕要和皇後單獨聊聊。」皇帝看了一眼站在下頭的眾人,冷聲吩咐道。


    眾妃嬪一怔,沒有想到皇上會這樣說,等迴過神來,忙恭敬地福了福身子,轉身退了下去。


    「皇帝既有話要說,哀家也先迴去了。這後宮裏出了這些個事,皇帝若不好生處置,往後也不必來給哀家請安了。」


    太後說完這話,站起身來,扶著盧嬤嬤的胳膊徑直就朝外頭走去。


    走到徐昭和韓子煜跟前的時候,太後才開口道:「徐氏你身子重,站了這麽久,到哀家宮裏坐會兒吧。」


    說完這話,才對著站在一旁的韓子煜道:「你在殿外候著,你父皇想來也有話要對你說。」


    「是,孫兒謹遵皇祖母吩咐。」韓子煜恭敬地應了一聲。


    殿內,隻留下皇上和俞氏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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