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把頭靠在蕭墨白的胸口,再次搖了搖頭,輕聲迴答了一句:“沒有不開心。”


    “那是怎麽了?怎麽情緒不高?”


    蕭墨白低啞磁性的聲音在顧念的頭頂響起,他的關切之情溢於言表。語畢,蕭墨白在顧念的發頂落下一吻,試圖以此給予她安慰。


    雖然不知道顧念究竟怎麽了,但他已經察覺到了她情緒的不對勁,感覺自己的心口有些隱隱作痛。蕭墨白輕輕撫摸著顧念的頭發,試圖安撫顧念低落的情緒。


    顧念仰頭看著蕭墨白,眼睛濕漉漉的,像極了一隻受傷的小鹿。


    蕭墨白見狀,覺得自己心口的疼痛感更加強烈了。


    “念兒......究竟怎麽了?是不是我哪裏做得不夠好,還是怎麽樣,告訴我,好不好?”


    蕭墨白覺得,心口的疼痛感猶如一把尖銳的刀,切割著他的靈魂,使他無法平靜。這種疼痛感似乎帶著一種慌亂的情緒,一大團沉重的東西全部堵在胸口,讓他感到喘不過氣來。


    因為不知道顧念這種低落情緒的來源,蕭墨白感到十分困惑,他甚至覺得,盡管此刻小姑娘的人乖乖地窩在自己的懷中,仿佛是一隻受傷的小鳥尋求庇護,然而他的內心卻無法真正地抓住她的心思。


    蕭墨白緊緊地抱著她,試圖用溫暖的力量傳遞給顧念,讓她感受到自己的關愛。


    以往每當顧念情緒低落的時候,蕭墨白總是能夠敏銳地捕捉到她心情不好的原因。他會耐心地傾聽她的訴說,用盡辦法安慰她。然而這一次,情況似乎有所不同。


    盡管蕭墨白同樣察覺到了小姑娘情緒異常的情況,但他卻無法像以前那樣輕易地找到讓她難過的原因。這讓一貫善於應對的蕭墨白感到有些無所適從,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油然而生。


    尤其是小姑娘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的樣子,蕭墨白不知道有多心疼。


    可是又擔心小姑娘不願意對自己說,更擔心自己問得太多會讓她更難過,所以蕭墨白隻能這樣小心翼翼得哄著。甚至擔心自己的聲音太大會嚇到顧念,特意把自己的聲音放到最輕最柔。


    或許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太久,彼此都能第一時間感受到對方的情緒,與蕭墨白一樣,顧念也感受到了蕭墨白的慌亂。


    她沒想到,自己隻是因為蕭墨白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而自責了一下,會讓蕭墨白慌成這個樣子。


    顧念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雙臂展開,迴抱住了蕭墨白。


    “墨白,你別緊張,我沒有不開心,隻是有些自責而已。”


    顧念擔心自己再不說出來,蕭墨白還不知道要在腦子裏上演多少種大戲出來,所以急忙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來。


    “自責?為什麽?”


    這下蕭墨白徹底不能理解顧念了,不明白是因為什麽,會讓顧念產生自責的情緒。


    “剛剛進門的時候我看到床榻上的軟枕和被子,覺得你對我太好,可是我一直理所當然的承受著這些,卻沒能為你做些什麽......”


    顧念說出這話的時候,情緒依舊是低落的,神情懨懨的垂著腦袋,把自己整個身體的重量全部壓在蕭墨白的身上。


    蕭墨白聞言,迴頭看了看床上的軟枕,有不解的轉過來,把顧念的頭抬起來,讓她直視自己的眼睛道:“你在說什麽傻話?我照顧你、疼惜你,這難道不是我身為你夫君應該做的事情嗎?”


    直到這個時候,蕭墨白才大概猜了出來,可能是因為蟬衣那差勁的表現,讓自己的小姑娘多想了。


    “可是,蟬衣......”


    顧念想說,蟬衣也同樣喜歡璃兒,那種喜歡的感覺,即便是她身為旁觀者,也能夠輕易感受得到。


    可是即便是喜歡,蟬衣也做不到蕭墨白這個樣子。更何況她與蕭墨白已經成親了。再如何,蟬衣為了追求佳人,也應該做得比蕭墨白周到才是。


    可是通過蟬衣的表現,顧念才意識到,蕭墨白對待自己,一直以來究竟是什麽樣的耐心與細致。


    顧念的話隻說了一點,可是蕭墨白便已經明白了,小姑娘想要表達的是什麽。


    “念兒,我承認,我應該是比大多數的男子細致周到的,可是隻是因為對麵的那個人是你,我才心甘情願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把所有的事情考慮周全的。若是換了旁人,我未必會比蟬衣做得好。


    我說這些,是為了讓你明白,不是我做得足夠好,是因為你足夠值得。甚至很多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做得不那麽完美,讓你受了委屈。”


    蕭墨白看著顧念,把自己心中的這些話一字一句的說給顧念聽,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是滿滿的真誠,他也的確是如此想的。


    “可是......我覺得我做得不多,辜負了你對我的好......”


    顧念的大眼睛依舊濕漉漉的看著蕭墨白,蕭墨白再也受不住的把顧念緊緊的抱在懷中。


    “念兒,你這樣看著我,是想讓我心疼死嗎?”


    蕭墨白的語氣帶著深沉的無力,顧念這樣的眼神,他完全招架不住,甚至想把自己的心捧到顧念麵前,讓她看看清楚,他對她這樣,究竟是多麽心甘情願。


    不等顧念說話,蕭墨白又繼續說道:“念兒,你隻要好好享受就好,隻要你一直在我身邊,便是對我最大的恩賜了。”


    “啪嗒!”


    顧念終究沒有控製好自己的眼淚,一大滴淚珠砸在蕭墨白的肩膀上,蕭墨白感受到肩膀上的淚珠,覺得自己的心口都被燙了一下。


    低低的歎息了一聲,蕭墨白扶著顧念的肩膀,讓她麵對自己,低頭在顧念的眼角落下一吻。


    “小磨人精,你是想謀殺親夫嗎?”明明知道他最見不得她流眼淚,還非要這樣折磨他。蕭墨白有些無奈。


    “可是,人家就是有點感動嘛。”


    顧念也知道此刻是自己理虧,有些愧疚的小聲解釋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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