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陰差陽錯


    許素素眼神飄忽地說謊,不敢直視霍聞年。


    “當然……當然是我,我一直都是首席舞者。”


    “如果你說謊,被我查出來的話,我會更生氣。”霍聞年平靜道。


    越是平靜的表現,背後蘊藏的風暴便越是巨大。


    霍聞年審視的目光一直鎖在許素素身上,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許素素從未見過霍聞年對自己暴怒的樣子。


    霍聞年追求自己的時候,從來都是溫柔體貼,耐心非常。


    如今這樣冷眼相對,和之前溫柔的樣子形成落差,讓她實在難以接受。


    許素素強壓下內心的不安,追問道:“聞年,你為什麽這麽說,難道你不信任我?”


    “這和信任沒有關係,隻是偶然間我得到了些從前的物件,不由想起往事,想要知道真相而已。”


    霍聞年從懷中掏出之前在寧稚家裏獲得的照片。


    許素素看著照片上寧稚翩翩起舞的樣子,頓時瞳孔放大了。


    霍聞年並不知道寧稚從前還會舞蹈,這也是許素素在霍聞年身邊可以如此特別的原因之一。


    但這張照片,仿佛將從前許素素編造的謊言和偽裝全部揭開,許素素頓時不淡定了。


    “這照片是寧稚給你的?”


    即使到了這個時候,許素素還覺得是寧稚找自己麻煩。


    霍聞年搖頭道:“我自己找到的,和寧稚沒關係。”


    許素素苦笑道:“明明是你移情別戀了,還找什麽借口?”


    “不要轉移話題,我現在隻想知道真相。這麽多年來,我對你從來都是坦誠相待,但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誰。”


    “我?我有什麽好隱瞞的?我是舞團最出色的舞者,是世界級的明星!我為了你前途都不要了,如今你居然懷疑我?”


    如果是從前,許素素這套言辭說下來,霍聞年肯定會敗下陣來,轉而柔聲細語地安慰許素素。但這一次,一切都不一樣了。


    霍聞年冷漠道:“我隻想知道真相。”


    許素素見逃避不了,幹脆咬定不鬆口。


    “這是寧稚的照片,我當然不知道是怎麽迴事。”


    “同樣的衣著,同樣的地點,和當初我見到你的場景,幾乎……”


    “霍聞年,你現在是想說,你移情別戀是合理的嗎?想說我冒充寧稚嗎?”


    霍聞年保持沉默。


    許素素再也沒有之前那溫柔和婉的樣子,說話帶著歇斯底裏的意味。


    “你足足追了我三年,如今說要停止就停止,哪有這麽好的事兒?你做夢!”


    “不管這張照片的真相如何,我已經為了你葬送事業了,你欠我的,你必須還!”


    許素素上前用力抱住霍聞年,姿態不像是愛人,更像是將對方當作所有物一般。


    然而,她這一次沒有得償所願。


    霍聞年不動聲色地掰開許素素的懷抱。


    與此同時,霍聞年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許素素還想辯解,卻被霍聞年用手指抵住嘴巴的動作製止了。


    電話對麵,是霍聞年的助理,帶來的消息,便是四年前的真相。


    其實來找許素素之前,霍聞年就已經有判斷了。


    如果許素素真的說謊,就算當麵對質,自己也不會得到真相。


    所以他有兩手準備,一邊找許素素,了解對方的態度,一邊讓自己的助理尋找真相。


    許素素所在的舞團原本就是世界級別的,在此之前,霍聞年為了追求許素素,還給舞團不少讚助,所以舞團的人聽到霍聞年助理打來電話,都非常配合。


    所以,找到真相並不難。


    當助理在電話另一頭告訴霍聞年真相之後,霍聞年平靜得如湖水一般。


    但實際上,他心中波濤洶湧。


    助理告訴他這個結果,早在他看到寧稚照片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想到了。


    但親耳證實的感受,還是不一樣。


    按照助理的說法,四年前自己一見鍾情的人,隻能是寧稚,因為當時舞團的首席舞者,就是寧稚,自己看到的那一幕,也是寧稚在跳舞。隻是當時距離很遠,自己看不清臉,加上後來寧稚因為受傷退團,許素素無縫銜接身份,所以自己才會弄錯人。


    霍聞年沉默地掛斷電話,轉身朝門口走去。


    許素素趕緊上前,拉住霍聞年的衣袖。


    “聞年,你真的不要我了?”


    霍聞年想要甩開對方,卻沒有成功。


    他隻能迴頭,輕輕拉住許素素的手。


    這讓許素素終於看到希望,她努力露出笑容,用諂媚的表情看著霍聞年。


    但下一秒,霍聞年的話讓她徹底跌入穀底。


    “我已經知道,四年前的舞團首席不是你。”


    許素素僵在原地,這才想起剛剛的電話,臉上的表情也逐漸陰鬱。


    “原來如此……原來你根本不信任我,所謂找我問話都是假的……”


    “我隻是基於合理判斷。如今知道了我第一眼愛上的那個女人,並不是你,僅此而已。但這麽多年,不論我是單方努力追求也好,還是現在你已陪在我身邊一段時間也罷,畢竟已經陪伴這麽久,我當然不會責怪當初你騙我,隻是從今天起,我們再也沒有關係。”


    霍聞年說完,最後伸出手,摸了摸許素素的腦袋。


    這是他給許素素留下的最後一絲溫柔。


    片刻之後,他頭也不迴地離開。


    許素素迴過神來,想要追,卻為時已晚。


    她沒有趕上霍聞年那趟電梯,自然也沒有趕上驅車離開的霍聞年。


    許素素跪在地下車庫的道路上,看著霍聞年的車尾燈消失在視野之內,哭得歇斯底裏。


    自己什麽都沒做錯,隻是當初冒充了下寧稚的身份罷了,為什麽頃刻之間失去一切?


    明明一切都應該天衣無縫!


    她在寧稚麵前演的戲碼,已經讓寧稚和霍聞年之間有隔閡了!


    霍聞年還會懷疑自己,恐怕隻能因為寧稚挑唆!


    許素素痛苦地跪在地上,身體蜷縮在一起。


    她不甘心失敗!


    痛苦的淚水淹沒她的視野,她在地上跪了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腦子裏也逐漸清晰起來。


    不,還有一個人。


    那個人一定會幫她!


    她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機,撥通了自己視為救命稻草的電話。


    當然,這一次她想對方求助,是在掩蓋事實的基礎上求助的。


    她並沒有告訴對方自己騙了霍聞年。


    所以,在許素素的描述下,霍聞年成了為了寧稚始亂終棄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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