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廁所裏。


    墨彬鬱用冷水洗了把臉,洗去臉上的血跡,冷水將原本蒼白的臉色暈開絲絲粉色。


    楚睿站在後麵,透過鏡子,他的眼神一直落在墨彬鬱的身上,從未離開。


    墨彬鬱抬起臉,與鏡子裏的楚睿眼神對視。


    隻見楚睿來不及收迴的眼神,被他盡收眼底。


    楚睿又露出那種看另一個人的眼神看自己,那眼神竟是無比的溫柔,疼惜。


    墨彬鬱心裏忍不住嫉妒,想要把楚睿心裏的那個人揪出來,想要楚睿用這樣的眼神看一次自己,而不是在他身上尋找另一個人的影子。


    墨彬鬱收迴眼神,不再看楚睿,洗臉的冷水打濕他的衣袖,連帶著襯衫的領口也被打濕一片,冰冷的觸感貼在皮膚上,跟他的心一樣冷。


    他麵無表情的開口,“是你派人一直跟著我?”


    從楚睿出現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結果。


    隻是不知道楚睿派人跟著他的理由是什麽。


    是愛嗎?


    墨彬鬱心裏自嘲,怎麽可能。


    楚睿不會愛他,正如他對自己的喜歡不屑一顧,正如自己身上的某個地方跟某個人很像,才讓楚睿多看了兩眼。


    墨彬鬱看向鏡子裏的自己,一雙波瀾不驚,眼裏總有化不開的憂鬱,楚睿卻尤其愛看這樣一雙眼睛。


    甚至會因為這雙眼睛,不願強硬的動自己分毫,流露出疼惜的神色。


    他有時候會慶幸,自己有這樣一雙眼睛,可有時候又會厭惡這樣一雙眼睛。


    見楚睿不答。


    墨彬鬱又問:“為什麽讓人跟著我?”


    楚睿收迴眼神,尷尬的摸了摸後脖子,低頭嘟噥一句,“你怎麽知道我讓人跟著你。”


    墨彬鬱掃了他一眼,淡淡的說:“你讓人跟的那麽明顯,想不知道都難,況且...如果不是你,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要不是跟著他的那個人告訴楚睿,楚睿能知道他在這裏?甚至還親自找過來?


    起碼,墨彬鬱是有腦子,會思考的。


    而楚睿......


    既然被拆穿,楚睿也沒什麽好隱瞞的,敢作敢當。


    “是,是我讓人跟著你。”


    “跟著我的理由是什麽?”


    其實墨彬鬱隱隱約約知道理由。


    “還不是因為...”


    後麵的話楚睿沒說出口,他看向墨彬鬱的背影,難得有一次是腦子比嘴巴快。


    及時止損。


    可他不說,墨彬鬱卻像他肚子裏的蛔蟲,知道他接下來的話要說什麽。


    他不說,墨彬鬱替他把話補充完整。


    “因為我說,我要找別的男人,你嫉妒了,所以你派人跟著我,像個懷疑老婆會出軌的丈夫,隨時準備抓奸?”


    墨彬鬱停頓下來,轉身麵向楚睿,質問道:“可惜...你是我的誰?你有資格這樣做嗎?”


    楚睿蹙起眉頭,神情漸漸開始暴躁,“怎麽沒有,我說過,你是我的。”


    墨彬鬱輕笑一聲,“楚睿,如果你還沒到記憶退化的地步,應該還記得我那天說過什麽吧?碰了我你就不能有別人,想要我是你的......”


    停頓了一下。


    墨彬鬱走到楚睿麵前,輕啟性感的薄唇,俯身在楚睿的耳邊低語,“答應我的要求,我就是你的,我可以不介意你心裏有別人,但我要你的人是我的,你能嗎?”


    楚睿愣怔了片刻,一時難以做出反應。


    可他的手情不自禁伸出去,卻在要碰上那處性感的腰身時,及時停住,轉而垂落在兩側。


    他的舉動,再一次讓墨彬鬱失望。


    墨彬鬱的眼神落在楚睿的脖子上,隨後一口咬了上去,牙齒深陷在血肉裏,直到一絲血腥味在口腔裏蔓延。


    伴隨著楚睿隱忍的一聲悶哼,墨彬鬱才緩緩鬆口。


    瞧著楚睿脖子上的深紅牙印,絲絲血跡滲透出來,墨彬鬱心中前所未有的暢快。


    這深紅的印記沒有一個星期應該消不下去。


    在楚睿身上烙下印記,就好像這個人屬於自己的。


    原來楚睿在自己身上發泄是這種感覺,在感受到暢快的同時,墨彬鬱漸漸紅了眼眶。


    他卸了力,埋首在楚睿的頸側,哽著聲音說:“楚睿,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如果你不能對我負責,拜托別再說我是你的這種話。”


    楚睿垂下去的手又抬了起來,懸在半空中,遲遲不肯落在想落的位置。


    最終,他的手還是放了下來。


    對楚睿來說,墨彬鬱的喜歡太沉重。


    他不能輕易給墨彬鬱承諾,因為他心裏有放不下的人。


    那個人是他的心結。


    楚睿總想再見一見年少時,那個讓他害羞臉紅,心跳不止的人。


    可這麽多年,他沒有那人的一點音訊,心裏卻遲遲不願放下。


    不可否認。


    楚睿對墨彬鬱有很強的占有欲,那強烈的占有欲掩蓋了他內心的真實情感,以至於楚睿不願去細想,占有欲之下那層朦朧的情感代表什麽。


    楚睿的心裏很亂,遲遲不說話。


    而他的沉默,再次刺痛墨彬鬱的心髒。


    墨彬鬱從楚睿身上退開,眼裏沒有一點光彩,他默不吭聲的從楚睿身邊走過。


    擦身而過時。


    楚睿伸手猛地抓住墨彬鬱的手腕,慌亂地說:“除了那個條件,你想要的任何東西我都能給你,金錢名利,隻要……隻要你待在我身邊。”


    墨彬鬱冷漠的甩開楚睿的手,“我隻要你。”


    一句話堵的楚睿說不出話來。


    突然,狹小的廁所裏,闖入一個醉酒的不速之客。


    “哎喲,好一個我見猶憐的小美人,要不要跟哥哥玩一下。”一個醉酒的中年男人見到墨彬鬱,露出色眯眯的眼神。


    墨彬鬱微微蹙起眉頭。


    忽而,身邊一陣風劃過,楚睿的拳頭已經落在那醉酒的中年男人的臉上。


    緊接著,廁所裏響起一道要死不活的哀嚎聲。


    “哎喲,別打了,痛死我了。”


    墨彬鬱站在一旁,冷漠的看著楚睿的拳頭一下又一下落在那中年男人的身上。


    眼見著楚睿將那男人打成豬頭,怕楚睿將人打死。


    墨彬鬱出聲阻止,“楚睿,別打了。”


    楚睿打紅了眼,完全不聽勸。


    一邊打人一邊放狠話,“玩你媽,再給我老子說,你要跟誰玩?”


    那中年男人被楚睿打的在地上抱頭求饒,“不玩了,不玩了,別打了。”


    墨彬鬱怕楚睿一氣之下,把人打死,於是上去抱住楚睿的腰身,將他拉開。


    “楚睿,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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