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希曖昧的舉動難免讓林曄生出誤會。


    林曄順著楚希的動作,伸手一把握住她蒼白的手,稍微用力一拽,把楚希拽到他懷裏。


    抱住楚希的一瞬間,林曄有種久違的安心,鼻息間是曾經眷戀的味道。


    他希望時間停在這一刻。


    隻是時間是殘忍的,不會為任何人停留。


    楚希不喜歡這樣的親密接觸,她一把推開威爾,逃離那個寬闊的懷抱。


    “我不是優娜,我也不想做她的替代品,你走吧,我今天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


    林曄不想就這樣結束,他不斷朝楚希靠近,站在距離楚希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


    他摸上自己的脖子,盯著楚希問,“你記得莊園那晚的事,所以那晚是你幫我解開的鎖,對不對?”


    楚希不迴答。


    林曄繼續又問,“你真的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楚希往後退一步,冰冷的說,“沒有。”


    林曄的心情跌到了穀底。


    隨後,楚希的聲音又傳來。


    “我說過我不是她,你不要在我身上找她的影子,忘了優娜,你們今後不會再見麵了,脫下麵具去過你該過的生活。”


    林曄聽不懂楚希的意思。


    他不死心的追問楚希,“如果我脫下麵具,用真實的身份去認識你,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楚希愣了愣。


    “你問的人是我嗎?”


    此刻,林曄的腦子很亂。


    他說,“在我看來,你們就是一個人。”


    楚希低頭,忽然笑了,他笑威爾的想法天真。


    她質問道:“那她算什麽?也許你覺得我跟她可以是一個人,但是我告訴你,我們不可能是一個人。如果你現在問的人是我,那麽你已經背叛了她。”


    有一瞬間,林曄感覺全身的血液凝固,說不出話來,也無法思考。


    不管是夏楠還是楚希,都在跟他說一樣的話。


    優娜是優娜,楚希是楚希。


    隻有林曄一個人偏執的認為,優娜跟楚希就是一個人。


    就像人有喜怒哀樂,優娜跟楚希就像兩麵不同的情緒,優娜是情緒化的一麵,楚希是情緒穩定的一麵。


    人的情緒可以共有,為什麽優娜跟楚希不能共存?


    這是林曄一直無法理解也不能理解的一個問題。


    林曄失望的看著楚希說,“你們都這樣認為的話,我無話可說。”


    當威爾說出無話可說的那一刻,楚希心中莫名缺了一塊,空落落的。


    她失神了好一會才說,“這樣最好,你走吧。”


    林曄走之前,還是問了楚希一句。


    “我能見見她嗎?”


    楚希的迴答是,“她不想見你。”


    之後,林曄離開了病房。


    林曄離開後,病房裏發生的一切無人知曉。


    之後,是夏楠走進病房,發現躺在血泊裏的楚希,她的右手邊掉落一塊沾有血跡的玻璃碎片。


    夏楠看到玻璃碎片的時候,頓時反應過來,原來楚希從來沒有斷絕過傷害自己的念頭。


    原來她早就做好了自殺的準備。


    出了事後,夏楠立即聯係林曄。


    那個時候,林曄沒離開醫院,一直在醫院的公園下麵遊蕩。


    所以在接到夏楠的電話後,立即趕往楚希的病房。


    再之後,就是楚睿趕到醫院質問林曄的那一幕。


    急救室前。


    林曄的聲音漸漸停下,他把該講都講了。


    季司琛聽完陷入了沉思。


    他在想:林曄描述的事件經過,沒有說到楚希自殺的原因。


    楚希住院的這三年,有時候受到一些刺激會表現的很瘋狂,或是做一些傷害自己的事。


    但是很少出現自殺的念頭。


    而且,最近的一段時間,楚希的病情明顯比之前有所好轉。


    那麽她自殺的原因是什麽?


    季司琛覺得要把這個原因搞清楚。


    林醒第一次知道在楚希身上發生過這麽多的事情。


    她慢慢迴想楚希過去一些不對勁的瞬間,有些事忽然就解釋的通了。


    原來,楚希時而情緒激動,時而又乖巧黏人,是因為她的不同人格導致。


    了解完所有的事情後,林醒對林曄的態度稍稍好了一點。


    她不能把所有的責任推到林曄的身上,造成現在的結果,是多方因素造成的,隻能說他們都有責任。


    包括楚希自己。


    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楚希能活下來。


    人活著才有希望,死了就什麽都沒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楚希已經進去好幾個小時。


    等在外麵的人忍受著時間流逝的煎熬。


    時間越長,他們就越怕,怕楚希從此出不來,怕一個生命就這樣消逝。


    楚睿安頓好自己的父母,又迴到急救室門前守著。


    見到林醒雖然意外,但他們互相沒了寒暄敘舊的心思。


    每個坐在急救室外等待的人,不是心事重重就是要死不活的樣子。


    除了急救室外,在無人的樓梯拐角處還出現了墨彬鬱的身影,他跟楚睿他們一樣,守了很久。


    記不清時間過去了多久。


    急救室的燈牌暗了下去,所有人都緊張萬分。


    當急救室的大門開啟,醫生神色凝重的出現在眾人麵前時,所有人都提著一口氣。


    衝在前麵的林曄,抓著醫生就問,“她怎麽樣?她沒事吧。”


    林曄說話的聲音幾乎顫抖, 他很怕聽到那個不想聽的迴答。


    林醒楚睿也圍上來,他們都想知道結果,又怕聽到噩耗。


    醫生摘下口罩,表情很沉重。


    “我們盡力了,至於能不能活下來,隻能看奇跡。待會我們會把患者轉到重症病房,如果能熬過今晚,就有希望。”


    林醒聽到後,身體一軟,差點倒下去,幸好有身旁的季司琛撐住。


    楚睿粗魯的揪著醫生問,“什麽意思,什麽叫熬過今晚?”


    “病人的求生意誌不強,我們也是盡了最大的努力,保住她的一口氣,能不能熬過今晚,看她自己了,你們也要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醫生說完,帶著疲憊的身軀離開了。


    剩下林醒一行人消化這個難以接受的結果。


    “如果說,小希撐不過今晚,是不是她就沒了。”林醒紅著眼眶問季司琛。


    季司琛安撫林醒,“放心,小希會沒事的,待會我帶你去看她,你去找她說說話,她最聽你話了。”


    楚睿曲著背,失魂落魄的喃喃道:“琛說的對,小希肯定會沒事。”


    說完,他的身影消失在眾人麵前。


    沒人注意楚睿去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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