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祁連尊者說笑了,所謂佛子,不過是傳聞罷了,貧僧不過是個普通人。”


    摒塵謙虛迴答。


    “所以,你修行如此快,是因為你的金瞳?”


    海嵐有些嫉妒問道。


    “海嵐,不可無理!修行不易,哪是外物能幹預的,摒塵大師能有今天的成就,除去天賦,更多的是他自身的努力!”


    祁連板著臉訓斥徒兒。


    轉身陪笑向摒塵道歉:“摒塵大師莫怪,我這徒兒生性不壞,就是平日被慣壞了,脾性驕縱了些……”


    “祁連尊者叫貧僧摒塵便是,大師二字,著實擔不起。”


    “你們口不渴嗎?”


    一直沒發話的霜羽忍不住翻著白眼打斷了兩人的商業互捧。


    他們不嫌尷尬,他都替他們感到尷尬。


    “阿羽渴了?是我疏忽了……”


    祁連歉意的笑笑,立刻將全部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快速倒了熱茶,捧到他的嘴邊。


    無微不至的照顧,引起了海嵐的不滿。


    “師尊,他不過是隻詭計多端的低賤妖物,你幹嘛對他這麽好!”


    “海嵐,莫要再放肆,阿羽是我的貴客,你若再敢不敬,休怪為師無情!”


    好脾氣的祁連驀然冷下了臉,掃向海嵐的視線,寒冰攝魂。


    “師尊……我才是你徒弟,你卻為了一個外人責備我!”


    海嵐眼中溢滿了不可置信,這還是他第一次被師尊責罵,心中自是不甘。


    “去思過崖麵壁思過三日,若再犯,下次定重罰!”


    祁連冷聲下令。


    誰都沒想到,他會為了一隻認識不到兩個時辰的狐妖,去處罰嬌養了幾十年的親傳徒弟。


    又是委屈又是不甘,海嵐紅著眼圈瞪了霜羽一眼,起身跑走。


    “阿羽,你莫生氣,我罰他了,若是他下次再對你不敬,我定會為你討迴公道。”


    祁連連看都沒看自己徒弟一眼,一臉自責去討好霜羽。


    這態度,就很耐人尋味。


    霜羽心中那種詭異感越發強烈,但他並未說什麽。


    而兩人的‘親昵’,落在摒塵眼裏,可就不是這麽一迴事兒了。


    妖,果然沒什麽道德底線。


    昨日還在勾搭他,今日就換了別人勾搭。


    這隻狐妖,不會是對祁連用了攝魂術吧?


    否則如何解釋,不過這麽會功夫,這祁連就對他情根深種了!


    沒有人發現,摒塵那隻黑色的眼睛,猩紅乍現,卻又快速消失。


    “二位認識許久了?”


    摒塵波瀾不驚開口。


    “不不不,本尊今日才遇到的阿羽,因和他投緣,這才邀請他前來做客。”


    祁連擺擺手,眼中溢滿對霜羽的喜歡。


    摒塵麵無表情,心中卻在冷笑。


    他們一起相處這麽多日,他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沒想到他會輕易將自己的名字告知祁連。


    狐狸精,果然是什麽人都可以!


    不想話題再圍繞著霜羽轉,祁連生怕摒塵對霜羽產生興趣,不著痕跡轉移話題,詢問山中和遇到鬼修的事。


    摒塵注意力被轉移,開始詳細複述自己的所見所聞。


    懶得聽兩人逼逼叨的霜羽從祁連腿上跳下來,大搖大擺離開了傾月閣,再次前往陸偵燁的屋子。


    陸偵燁的院落裏,栽種了許多靈草。


    這裏是靈氣最為茂盛的地方,霜羽想在此吸收些靈氣,幫助自己化形。


    才進入籬笆內,一抹靈力驀然向他襲來。


    手疾眼快跳開,他眯著狐狸眼看向攻擊他之人。


    “滾。”


    陸偵燁可不像他師尊在的時候如此好說話,眼中閃爍著濃濃的恨意,示意霜羽離開他的地界,否則他不會客氣。


    喲嗬,敢和他較勁?!


    霜羽此刻的性格,是那種老子是天,誰都不能忤逆的性格。


    一個修為不過練氣期的廢物也敢威脅他,那不是找死嗎。


    他狐狸眼咕嚕嚕轉了一圈,驀然抬腳,做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動作。


    他……在陸偵燁栽種的靈草上,撒尿!


    陸偵燁看到他撒潑的舉動,臉都氣綠了,手中匯聚靈氣,他想也不想再次攻擊。


    霜羽靈活避開,靈氣擊中靈草,也有不少被他踩踏。


    一來一迴之間,不久前還朝氣蓬勃的靈草院一片狼藉,那些靈草苗子被糟蹋的東歪西倒,慘不忍睹。


    “該死的狐狸……”


    陸偵燁的獅吼響徹天地。


    聞聲趕來的大師姐冉婉月,急急忙忙將霜羽撈進了懷裏。


    “這可是師尊的心頭寵,傷不得!”


    她一臉心虛看向氣的七竅生煙的陸偵燁,眼中溢滿同情。


    師弟最寶貴這些靈草,如今被毀的七七八八,他不得被氣死……


    造孽喲,師尊到底從哪裏帶迴來的頑劣狐妖,明知道師弟對妖極為厭惡,偏偏還在老虎屁股上拔毛。


    “師姐,你讓開,我今天非扒了他的狐狸皮不可!”


    陸偵燁氣的聲音都在抖。


    “得了吧,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還想傷本尊?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再給你十年,你也傷不到本尊分毫。”


    霜羽得意洋洋甩著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嗤笑道。


    “你、你……”


    陸偵燁被氣的腦袋一陣發懵,急急忙忙伸手扶住門檻大口喘息。


    “這是怎麽迴事?!”


    晚一步趕來的祁連看著這一片狼藉,倒吸一口涼氣。


    “都給我滾!”


    陸偵燁連他師尊的麵子都不給了,直接眼不見心不煩將一幹人全部趕出院落。


    冉婉月將霜羽交還祁連,無語凝噎道:“我早就說過吧,留下他早晚要出事,您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沒好氣離開。


    現場直剩下了麵無表情跟來的摒塵以及無可奈何的祁連。


    “你怎地和阿曄起了爭執?”


    祁連摸摸霜羽的背脊,疑惑詢問。


    “是他先罵本尊的,哼,這可不是我破壞的,我不過踩了幾腳而已,他自己打不到我,全打在了靈草上,怪我咯?”


    霜羽有些心虛的哼了哼,語氣強硬道。


    一片狼藉中,確實他踩踏的隻是一小片,更多的,是被陸偵燁的法術誤傷的小可憐們。


    “你若不躲,他就不會損壞這些靈草。”


    摒塵冷著聲音開口。


    “你說的什麽屁話,我不躲,難道要挨打?憑什麽,本尊又沒招惹他,是他不分青紅皂白攻擊本尊,讓本尊滾的!”


    霜羽氣唿唿反駁。


    “這是他的院落,他作為主人,有資格讓你滾不是嗎?”


    摒塵再次駁迴了他的話。


    眼看著兩人就要吵起來,祁連趕緊調和。


    “阿羽別氣,阿曄不是故意的,他不是隻對你這樣,他對所有妖都如此……他的家人,都是被妖殺死的,此事不怪你,怪我,是我沒和你說清楚,別擔心,別自責,我會負責恢複這些靈草的。”


    那小心翼翼的態度,仿佛霜羽是他的戀人似的。


    好感來的簡直莫名其妙。


    莫不是傳說中的替身文學梗?


    霜羽狐狸眼疑惑的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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