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麽?”雖是這麽問,但秦妤卻沒打算從沈江口中得到迴答。


    沈江失落的神情過於明顯,秦妤略一細想就能猜出原因。


    心底有些許無奈,但秦妤也清楚,想要改變他腦海中根深蒂固的想法,絕非一朝一夕就能夠成功的。


    指腹不斷地揉捏著他的耳垂,仰頭在他唇角處親了親:“別瞎想,你和他可不一樣。”


    “他不過是個低賤的娼妓,還不配和你相提並論。”秦妤柔聲安撫著他,一雙朱唇不斷地在他唇畔廝磨。


    沈江沒說話,眼睫輕闔,任由秦妤施為。


    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他還是在鑽牛角尖,秦妤歎了口氣,多說無益,他邁不過心裏那道坎兒,任她再怎麽說都毫無意義。


    指尖下移,纖細的手掌覆在他胸口,秦妤在他耳邊呢喃:“本宮向你保證,今日這樣的事情絕不會發生第二次。”


    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沈江驀地睜開雙眼,不可置信地看向秦妤,似驚懼,似疑惑。


    他跟在殿下身邊那麽多年,他很清楚殿下從不輕易許諾,但隻要是殿下允諾過的事,殿下亦從未違背。


    輕輕一笑,秦妤頗為耐心地道:“你沒聽錯,本宮也不是一時興起。”


    沈江愣住了,看著秦妤,有些無措的眨了眨眼。


    “噗……”秦妤被他這副表情取悅到了,笑出了聲,抬手在他臉頰上揉了揉,見他仍舊一臉懵懂,忍不住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本是不夾雜任何情欲的親吻,可漸漸地卻變了意味。


    靈巧的舌尖撬開唇齒,勾著他的舌頭吮吸,掠奪著口腔裏本就稀薄的空氣。


    耳邊的唿吸聲愈發粗重,指腹自耳後下滑,在上下滾動的喉結處逗留一陣,最終探入衣襟。


    察覺到沈江的身體陡然緊繃,秦妤才停下親吻。


    一雙桃花眼上挑,秋瞳剪水,眼尾泛起微紅,襯得那一點鮮紅淚痣更加妖冶。


    沈江雙目迷離,眼底盡是欲色,模糊的視線幾乎看不清秦妤的麵容,就連聲音都尤為嘶啞:“殿下……”


    沈江剛說一句話,便被秦妤以吻封緘。


    貝齒輕咬他的下唇,秦妤凝望著他,媚眼如絲,同時聲音中多了幾分蠱惑:“別叫殿下,叫我的名字。”


    秦妤喜歡聽他浸染了情欲的聲音,或許是占有欲作祟,她想從對方的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


    這一句話,瞬間讓沈江清醒過來。


    秦妤對此毫不意外,雖然早有預料,但說心裏沒有失望也是不可能的。


    本就是一時興起,秦妤也不會真的因為這點而逼迫他。


    莞爾一笑,秦妤抬手,在他耳垂處啄吻:“放鬆些,你身上的傷還沒好,我有分寸。”


    說話間,灼熱的唿吸噴灑在耳邊,讓沈江紅了耳廓,他的唿吸愈發沉重,秦妤隻一句話便讓他頭腦放空,重新浸入欲海。


    “殿下……”


    隨著這聲難耐的唿喊,秦妤抽出手掌,拿了塊錦帕擦拭,秦妤抬眼,好整以暇地看著沈江那張泛紅的臉,他的眼眸中仍舊帶著幾分未曾褪去的迷蒙。


    隨意的將錦帕扔到一邊,秦妤手往他麵前一攤,眉頭上挑,笑意盈盈地盯著他,語氣帶著幾分嬌嗔:“本宮手腕疼。”


    眼前的手掌瑩白如玉,但隻要一想到方才的情形,沈江霎時間紅了臉,支支吾吾的喚著秦妤,不知如何是好:“殿下……”


    秦妤歇了繼續逗他的心思,手腕微動,攤開的手掌在他耳垂上捏了捏,語氣調侃:“這都多久了,怎的還是如此害羞?”


    沈江別開臉,像是惱羞成怒一般,故意不去看她。


    秦妤笑的更歡了,抬首在他輕輕咬了下他通紅的耳垂,緩聲問道:“現在你還覺得自己和他無甚區別嗎?”


    那個他是誰,沈江心知肚明,這一瞬間沈江想了很多,但心裏更多的還是酸楚。


    沈江的心思幾乎都寫在臉上,隻一眼秦妤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指腹用力在他額頭上點了點,數落道:“怎麽就那麽笨呢?”


    雖說是責備,但秦妤的話聽起來卻多了幾分寵溺的味道。


    “且不說這姚淮之是皇帝送來的,究竟可不可信還兩說,更何況本宮還是害他至此的罪魁禍首,若說他心裏沒有怨恨,本宮是萬萬不信的。”


    “那殿下為什麽還要留下他?”沈江有些聽懂了,但又似乎什麽都沒懂。


    一雙桃花眼暗了暗,秦妤眼底的笑意刹那間消失不見:“可不是本宮想要留下他,而是本宮必須留下他。”


    聽了這話,沈江更懵了,一雙漆黑的眸子滿是疑問,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問什麽。


    “呆子。”秦妤捏了捏他的耳朵,指了指被她扔在一旁的白色瓷瓶,問道:“知道這瓷瓶裏裝的是什麽嗎?”


    沈江搖頭。


    “那裏麵裝著的是鴆毒。”秦妤語氣平淡,仿佛那毒藥並不是來對付她的一般。


    意料之中的看見了沈江震驚的神情,秦妤勾唇一笑,淡淡道:“皇帝不會這麽傻,就算真的要毒殺本宮,也不會派這麽一個和本宮有仇怨的小倌來。”


    秦妤分外有耐心地為他一點點解釋。“這毒藥是皇帝給他的不假,可皇帝給他這藥的目的並不是讓他以此毒殺本宮,而是要讓姚淮之憑借此物取得本宮的信任。”


    “皇帝此番不過是想名正言順的安插一個眼線進來。”想到姚淮之,秦妤莫得的有些感慨:“可惜了,他的找的人實在是不怎麽樣,姚淮之膽子是不小,可比起他的兄長還是差的太多了。”


    “他的兄長?”沈江早就想問了,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而且聽殿下的語氣,殿下和他的兄長似乎還很熟悉。


    指腹撫平他皺著的眉頭,秦妤非但沒有直接告訴他的打算,還跟他賣起了關子:“這人你也認識,不妨猜猜看。”


    腦海中不斷重複著姚淮之這個名字,熟悉的麵容一張張在腦海中浮現,靈光一閃而過,沈江豁然開朗,睜著一雙眼睛看著秦妤,薄唇張闔,緩緩吐出一個名字:“姚弘之?”


    “猜對了,想要什麽獎勵?”秦妤靠近他,一雙桃花眼眨了眨,剪水的雙眸熠熠生輝,是少有的,少女般俏皮的姿態。


    秦妤突然地貼近讓他一怔,頭腦瞬間放空,眼裏隻容得下她一個人。


    “嗯?說話,想要什麽?”秦妤繼續問,當她看清沈江瞳孔中自己的身影,眼底的笑意徹底掩蓋不住。


    心上人近在眼前,可他卻隻能觀望,不敢有一絲一毫過界的舉動,生怕惹來對方的厭惡。


    久久未得到迴答,注意到他仍舊在看著自己出神,秦妤揚起唇角,自顧自地道:“既然不說,那本宮就先給你記著,什麽時候想好了,再跟本宮說。”


    說罷,秦妤在他唇角印下一吻,不顧對方呆愣地表情,轉頭看起了新送來的奏章。


    天氣愈發炎熱,沈江的傷口也已經結痂,秦妤便重新迴到書房辦公。


    那邊姚弘之聽聞秦妤將姚淮之留在了府上,特意來尋她。


    秦妤一邊批閱奏章,一邊看沈江和姚弘之對弈,時不時還會開口指點沈江。


    “罪民聽聞陛下送來了一個人,殿下將那人留下了。”姚弘之看向秦妤,神色篤定。


    果然,姚弘之是為了那個弟弟來的,目光從奏折上移開,秦妤瞥了棋盤一眼,黑子處於劣勢,但也並非沒有翻盤的可能。


    意料之中的結果,沈江棋藝雖有長進,但到底是初學者,就算姚弘之有意放水,他也不是姚弘之的對手。


    “你應該清楚,這件事本宮隻能接受。”秦妤盯著姚弘之,淡淡道。


    姚弘之不置一詞,秦妤如今被禁足,若是想解禁,必須要給皇帝一些甜頭。


    提到姚淮之,秦妤不由將他重新打量了一番,明明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怎麽性情差距如此之大,一個溫潤如玉、雅正端方,另一個卻是卑謙足恭、倚門賣笑。


    “本宮倒是有些好奇,令堂是個什麽樣的人,竟能教出你這樣的兒子?”姚弘之不受父親待見,秦妤可以篤定,他的性格必是受到母親的影響。


    姚弘之的動作頓了頓,像是想起了往事,迴之一笑:“殿下謬讚,家母不過是江南的一介琴姬。”


    既然他不想說,秦妤也不會逼著他講,抽了本奏折扔到他麵前:“你說令堂是是江南人士,那關於江南的情況你了解多少?”


    “母親從未與罪民提過這些。”姚弘之展開奏章,大致掃了一眼。


    這是江南知府呈上來的折子,說江南近期匪患猖獗,望朝廷派兵支援。


    姚弘之將奏折放到一旁,眉頭緊蹙:“江南富饒,照理說不應該會發生匪患。”


    “可這匪患確確實實是發生了,這已經是遞到京城的第二封折子了,本宮派人去江南調查,得到的消息,與這奏章所書,別無二致。”秦妤執起沈江麵前的黑子,淡然落下。


    姚弘之緊隨其後,落下一子:“邊關尚有外敵環伺,朝庭根本分不出兵力去剿匪。在梁州出現定局之前,這折子隻能壓著,可時間久了定會激起民憤。”


    “是這樣沒錯,但前提是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手中黑子隨著話音一起落下。


    聽出秦妤的言外之意,姚弘之挑了挑眉,沉聲道:“想來殿下已經有了對策。”


    秦妤唇角上揚,一雙眼眸暗沉的可怕:“有些事情隻要做了就會留下蛛絲馬跡,就算處理的再好也不可能一點痕跡都不留。”


    “扮豬吃虎,韜光養晦,時間久了,老虎或許真的以為自己隻是一隻豬,就算還記得自己是猛獸,也早已失了野性。”


    說罷,秦妤不慌不忙地落下最後一顆棋子,自此這盤棋,勝負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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