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了所有出院手續,李元霸跟隨在田誌遠身後走出了醫院,重症監護室的大部分護士都出來送行,不過,麵對依依惜別的一幹護士,李元霸並沒有什麽感覺,實際上,這些人他才認識不到三天。


    現在開始,李元霸有了一個全新的名字:田宏。


    李元霸很清楚,如果暴露了這具陽間肉身的行蹤,那將會引來無窮無盡的禍患,其如果三魂七魄完好無損自然也不怕,一幹小鬼碰到他都要退避三舍,關鍵是,現在的李元霸不光是魂魄受傷,肉身也處於崩潰狀態。


    「田宏!」李元霸默默的念叨了一下這個新的名字,他必須要盡快適應這個名字,在陽間,有著無數的陰間代理人,如果被這些人現了蹤跡,估計百萬鬼兵鬼將就會殺上門來。


    現在陰魂受傷,肉身受損,又沒有了萬裏雲和擂鼓甕金錘,自然是無法和百萬鬼兵鬼將對抗,唯一的辦法就是隱藏行蹤。


    走出了醫院大門後,田宏頓時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這是一個光怪6離的世界,在大門之外,是一個巨大的演武坪,演武坪擺放著一些奇怪的物體,如同顏色各異的龜殼一般,以黑色居多,還有白色和灰色銀色,田宏感覺奇怪的是,這些巨大的龜殼還在移動,當然,最讓田宏目瞪口呆是那龜殼之中居然還有人進去……


    「看什麽?走。」背上背著背包,雙手手裏提著兩個塞滿生活用品塑料桶的田誌遠迴頭催促目瞪口呆的田宏。


    「這是什麽?」那些龜殼散出無抗拒的魅力,田宏如同著魔一般走到一輛黑得亮的龜殼邊用手輕輕的撫摸,幾乎是一種潛意識的本能,田宏希望能夠擁這樣的一個巨大玩具。


    「啪!」田誌遠手中的塑料捅放在了地上,一個箭步跨過去拉開田宏。


    「你幹什麽?」被田誌遠阻止的田宏頓時大怒。


    「兒子,別摸,這車很貴的。」


    「車!」田宏也忘了怒,亮的眼睛看著那在陽光下閃爍著迷人光澤的龜殼,現在,他又認識了一樣新玩意兒,這玩意兒叫車。


    「走,兒子,公交車在那邊。」田誌遠見田宏一臉迷戀的表情,不禁嘆息了一聲,他的家庭雖然不是特別富裕,也算小康的,如果不是田宏患病,他也應該擁有了一輛屬於自己的小汽車。


    「我不是你兒……走……」田宏赫然閉嘴,他感覺到空氣中一陣寒風飄過,顯然,有小鬼在這醫院裏麵索魂來了。


    田宏雖然三魂七魄都受了損傷,但是,其魂魄的敏感程度還是異常厲害,外界有絲毫風吹草動也能夠感應得到。


    在這陽間,陰差雖然不會隨意走動,但是,並不代表沒有,特別是醫院這種地方,大白天都會有陰差出沒捉拿陰魂,隻是普通人感覺不到而已。


    田誌遠佝僂著瘦高身體走在前麵,田宏慢慢的綴在後麵東張西望,這個世界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奇異了,縱然是有了心理準備,還是讓他目不暇接。


    高聳入雲的房屋,寬闊平坦的馬路,閃爍著彩色光芒的招牌,一些稀奇古怪的文字,還有穿著花花綠綠的人群……


    當然,最讓田宏感興趣的還是疾馳而過的各式小車,動機出的那強勁聲音讓他有一種熱血奔湧的感覺。


    時間到底過了多久?


    田宏有一種迫不及待想要了解這個時代的欲望。


    在那玉瓶封印之中,他化為一團混沌的魂魄,已經失去了對時間的概念。


    在田宏的走走停停的磨蹭之間,兩人很快就到了公共汽車的站牌,還沒有到下班的時候,站牌邊等候的人並不是特別多。


    「兒子,你走在前麵。」


    兩人剛站定,一輛公共汽車唿嘯而來,田誌遠連忙把提著塑料桶的雙臂張開,保護著田宏擠車,可憐田宏哪裏懂得擠車,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被數個蜂擁過來的年輕人擁了上去。


    提著一對塑料桶的田誌遠卻硬是上不去,明明並不是很擁擠的車門被一群年輕人霸占得隻剩下一點點的空隙,田誌遠擠在中間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飛伸進了田誌遠的口袋,一個錢包被夾了出來,那錢包在這一瞬間仿佛擁有生命一般,接連轉過幾個人的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啪!」


    田誌遠的一隻塑料桶掉在了地上,亂七八糟的生活用品掉了一地。


    「你偷我的錢包!」田誌遠一臉漲紅,盯著一個穿著黑背心、胳膊上紋著兩條龍的小夥子身上。


    整個車站突然變得異常的安靜,所有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喂喂,我說老伯,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那隻眼睛看到我偷你錢包了?」那年輕人揮舞著雙手大聲道。


    「還給我,不然,我報警了!」田誌遠一臉憤怒,那可是他一家四口的生活費。


    「哈哈……」年輕人狂笑道:「報警,你報警啊……讓警察抄抄我身上有沒有錢包……哈哈……」


    田誌遠頓時氣得渾身顫抖卻又無可奈何,這年輕人穿的緊身衣服,根本藏不下一個錢包。


    「小哥,你就當自己倒黴,這夥人惹不得的。」一個老人看了一眼周圍,暗示道。


    「不行,那是我們一家這個月的生活費,警察沒有來的時候,誰也別想走。」田誌遠斷然拒絕,拿出一個破舊的手機就要報警。


    「老傢夥,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染坊,老子要走你還能夠把老子怎麽樣!」年輕人見田誌遠要報警,神色之間還是有些慌張,畢竟,再兇猛的老鼠也是不想看到貓的,更何況隻是一個普通扒手而已。


    像這些小偷小摸的扒手,大部分在警察局都有案底,如果被抓到了警察局,警察根本不用審問就會確定是他們偷的,對於警察來說,小偷可是沒有人權的。


    「還我錢包,不準走!」田誌遠見小偷要走,頓時急了,一把扯住那年輕人的胳膊。


    「老傢夥,放開,再不放開我可要對你不客氣了!」那年輕人似乎也有點著急,一雙賊溜溜的眼睛四處觀望,雙手拚命的想拉開田誌遠的雙手,可惜田誌遠情急之下,連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一時之間哪裏拉得開,兩人糾纏在了一起。


    就在這個時候,開始幾個打配合掩護的年輕人迅的圍攏了過來,而看熱鬧的乘客都遠遠避開,每一個都是一臉事不關己的麻木之色。


    「怎麽啦?」那幾個年輕人還沒有動手,田宏已經站到了車門邊,俯視著下麵,一臉直勾勾的看著田誌遠,他還沒有明白生了什麽事情,在唐朝初期雖然已經有了小偷這個古老職業,但是,卻還沒有公交車扒手這個小項目。


    「他偷了我的錢包,沒事,你先在車上等我,我馬上就來。」田誌遠雙手死死的抓住那年輕人的手臂不鬆。


    「錢包……」田宏低頭略微思索了一下,雖然他不明白錢包是什麽玩意兒,但是,他可以從田誌遠那急切的心情裏麵猜出應該是貴重的物品。


    「給他!」田宏還沒有適應這具肉身,臉部的肌肉給人一種僵硬機械的感覺。


    「小子,老子沒有……」


    「蓬!」


    那年輕人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人影一閃,田宏已經一拳轟了過來,先是一聲令人心悸的皮開肉綻的悶響,然後「唿」的一聲,那年輕人的身體居然被一拳轟得倒飛了出去,「啪」的一聲重重的摔在地上。


    赫然之間,整個車站陷入了一陣極度的安靜之中,每一個人都是目瞪口呆沒有反應過來,如同凝固的雕塑一般……


    時間仿佛靜止了,人們感覺到了一種讓人沉重到窒息的壓力,如同做夢時候被大石壓住而唿吸困難的感覺。


    「啊……」


    終於,悽厲的慘叫聲把人們從夢中驚醒了過來,那年輕人躺在地上雙手鮮血淋漓的嘴痛苦得身體扭曲在了一起,幾顆帶著血絲的牙齒散落在地上顯得格外的觸目驚心。


    「錢……包……拿出來……」


    田宏大步走到年輕人的身邊,雙手暗自凝聚著力量,他不喜歡有人違逆他,他有把這人撕裂為兩片的衝動。


    「嗚嗚……」年輕人渾然不覺大禍臨頭,捂住腫得像豬八戒般的嘴,一雙眼睛四處巡視著。


    殺機瀰漫!


    對於連皇帝也不放在眼裏的李元霸來說,根本沒有法律的存在,死在他雙錘之下的兵將以百萬計算,自然沒有把眼前這個人的生命放在心上,在他的眼裏,這年輕人連螻蟻不如。


    「小……小逸……你先走……」


    就在這千鈞一的時候,一個顫抖的身體緊緊的拉住了田宏的身體,正是田誌遠。田誌遠繞到田宏的前麵,緊張的看著周圍圍攏過來的年輕人,這些人的手中,都握著一把彈簧刀,一臉兇神惡煞的摸樣。


    看著田誌遠擋在前麵保護自己的佝僂身體,田宏有一種很奇異的感覺,突然響起了自己的祖母太夫人,臉上露出一絲莫名的笑容。


    誰也想不到,這個危險的時候,李元霸思緒居然時光倒流到了千年之前,想起了祖母太夫人,在一群王子之中,祖母太夫人最是喜歡他,還特意鑄造了一個大金鬥與他吃酒。


    「你是田宏?!」一個驚訝的聲音打斷了田宏的迴憶。


    「……是。」


    田宏收迴心思,僵硬的臉循聲看去,隻見公交車的後部走出一個年輕人,這年輕人大熱天的穿得是異常整齊,西裝革履的,雪白的襯衣和深紅的領帶,不過,這身打扮卻依然掩飾不住那粗狂彪悍的體格。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急促的警笛聲傳了過來。顯然,有人報警了,警察正在趕過來。


    「田宏,我先走了,這是你父親的錢包……對了,這是我的電話,你先拿著,等會我給你打電話……」


    那西裝革履的年輕人聽到警笛聲,連忙從身後一人手中拿過一個手提袋連同一個手機塞到了田宏的手中。


    「你……是誰……」


    田宏還沒有反應過來,一群年輕人扶起那被打落牙齒的倒黴蛋很快就消失在了人流之中,動作異常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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