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不同的人就是這樣,各說各有理,兩個老人吵了半天,誰也沒有說服彼此,劉弟來拉扯老半晌也沒把兩個人拉開,她生氣了,大聲地把吳建黨喊了出來:“建黨,你來說,你怎麽選,咱爹媽再這麽吵下去估計會打起來。”


    吳建黨被劉弟來的話驚醒,他從自己的屋子裏走出來,牙齒還在不自覺地咬著下嘴唇,察覺到疼,他才鬆嘴開口:“爹,媽,我結婚。”


    “結什麽結,你想好了嗎就結。”吳祥怒吼道。


    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喜歡就不能自己去爭取嗎?


    如果沒有剛才在打麥場聽到的話,吳建黨祥自暴自棄,吳祥就隨他去了,畢竟都是成年人,他能教,但不能強行扭轉孩子們的想法,但現在他是堅決不允許,這種道德敗壞的人進了吳家的門隻會把吳家徹底搞垮。


    吳祥也絕不承認,他是因為心疼吳玥在公報私仇。


    吳建黨的話讓崔英喜出望外,她不顧還黑著臉的吳祥,高興地說道:“建黨自己都同意了,你還嚷嚷啥,崔廟那人家閨女挺好的,離咱們這兒也近,這兩天我挑個好日子就把結婚的事兒定下來。”


    “不行。”


    “好。”


    吳祥和吳建黨一個唱反調,一個附和。


    吳玥在一旁看得幹著急,拉上旁邊目瞪口呆的劉弟來幫她勸說崔英:“二嬸,崔廟的那個姑姑人品不好,咱們跟奶奶說換一個,要不然將來你會跟三嬸處不來的。”


    處不來?那可不行,得阻止。


    但怎麽個人品不行,得打聽清楚才行,萬一她能壓製住呢:“咋個人品不好,你跟我說說。”


    “一會兒再說,先讓奶奶換人。”


    “哦,對,看我的。”劉弟來都不知道吳玥在說什麽,就開始信口開河,“媽,我前幾天聽人家算卦的說,咱吳家人不適合跟崔廟那個地方的閨女結婚,會破財,而且會生不出來兒子,你要不給建黨再尋摸幾家閨女看看唄,反正建黨都同意了,你再給找個能跟建黨合得來的。”


    涉及到後代崔英不敢大意,認真問道:“你真聽人家這麽說的?”


    “肯定的啊,那算卦的以前還說咱家玥兒將來是個有本事的,你看現在玥兒這麽小都開始掙錢了,是不是有本事?這說明人家算的準,你得信。”


    崔英將信將疑:“行,我再看看。”


    風波即將平息,劉弟來興衝衝地拉過吳玥,悄聲問道:“快給二嬸說說,發生啥事兒了?”


    吳玥正在心裏組織語言,還沒開始說,就看見吳祥抱著鋪蓋卷兒從裏間出來直奔老牛的小平房:“我以後就住這兒了,玥兒很晚了,睡覺去。你們,都迴去睡覺。”


    吳玥心裏舒了一口氣,對著劉弟來攤手聳肩:二嬸,對不住了,不是我不想說,是爺爺不讓的。


    好吧,她承認確實說不出口。


    日子依舊不緊不慢地過著。


    有了吳建黨的允許,崔英張羅起他的婚事,幹勁兒十足,結婚的酒席暫定在年底。


    吳正鵬和梁友安時不時就來黃連莊吳家蹭頓飯,順帶把劉弟來種的菜再帶走一波。


    看著三輪車上堆得滿滿當當一車菜,吳正鵬忍不住抱怨道:“二嬸,這菜你每次都多種點兒唄,我來一趟就拿這麽一些迴去都不夠自己吃的。”


    “沒那個功夫的,我還要每天去藥材地裏忙活掙工資,有這些就不錯了。”


    正如吳正鵬所料,吳家種出來的這些菜拿到酒店經過大廚們的加工,直接一炮而紅,現在每天來酒店吃飯的人都得排隊才行,他從之前的一個月來一次黃連莊,現在慢慢都變成了半個月來一次。


    三輪車上的菜是挺多,但拿迴去分一分,再賣出去一些,自己留著吃一些,根本就不夠,但這事兒吳正鵬抱怨好幾次了,吳玥就是不鬆口:“物以稀為貴,多了就會不稀罕,你要學會吊胃口,每個月限量供應那些菜,這東西你拿迴去賣肯定價格也不低,就不要去壓榨普通老百姓了,就讓有錢人去瘋搶,這樣不僅價格能上去,而且搶到的人還倍兒有麵兒,明白不?”


    以後出現的饑餓營銷就是這樣子,吳玥借用過來迴敬給吳正鵬。


    “不想給就不給唄,還一堆理由,小氣,切。”


    嘴上得理不饒人,但吳正鵬的內心還是充滿震驚,沒想到這小丫頭還有兩下呢,跟他家老頭子的想法不謀而合。


    他爸爸是個久經商場的老狐狸,懂這些道理不足為奇,但眼前這個五歲的小丫頭也懂,確實讓人意外,看不出來黃連莊這破山溝溝竟然還藏龍臥虎呢。


    他爸經常跟他說什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是一百個不相信,現在有些信了,有些人的天賦是生下來自帶的,真的沒法比。


    他的酒店建立的地方有錢人多的是,尤其是拿著退休工資的爺爺奶奶們,孩子們不需要他們幫扶,自己領著退休工資也不知道怎麽花,那就怎麽舒服怎麽來唄,去酒店裏吃過一兩次,覺得菜好吃,還想從他的酒店裏買菜迴去自己做著吃。


    畢竟一天三頓在酒店吃,沒人能受得了。


    腦海裏經過千迴百轉的想法,吳正鵬決定采納吳玥的意見,重新定位酒店的菜品經營模式。


    心裏想通了,不代表嘴上就服軟了,吳正鵬狠狠地吃了一口飯,口齒不清地說道:“小玥兒,輪做生意,還是你狠,你哥我甘拜下風,哈哈。”


    吳玥夾了一塊肥肥的紅燒肉趁機塞到吳正鵬嘴裏:“能吃你就多吃點兒。”


    膩不死你,敢說她狠,她是個名副其實的小綿羊好不好,心善著呢,哼。


    劉弟來其實跟吳正鵬想的一樣,既然種菜能賺錢就把家裏的地全都種上菜,絕對能發財,但現在聽到吳玥的話,又覺得似乎有些道理,想到種菜的功勞還在玥兒身上,便放棄了擴張的想法。


    她又不傻,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公爹不允許吳家人大肆種菜的,她要敢對著幹,那就會吃不了兜著走,就跟建黨一樣,公爹已經好幾天不搭理他了。


    再者說,玥兒這麽說一定有她的道理,玥兒是親人,肯定不會坑自己的,跟著她肯定有湯喝就不錯了,至於外人就算了,錯不了。


    在心裏被定義為外人的吳正鵬扒著飯碗吃得正歡,吃幹抹淨收拾東西走人,他得趕緊迴去辦正事。


    晉省。


    陸遠看著眼前站著的人,表情一眼難盡,他現在十分懷疑這個瘦的像麻杆一樣的衣衫襤褸的中年男人是不是真的有力氣下礦挖煤。


    而站在陸遠麵前的不是別人,正是從黃連莊的後山裏逃出來的鄭澤。


    一路逃亡,心知現在警方抓的緊,鄭澤自然是不敢迴枯水鎮,中途也不敢下山,他白天躲起來,晚上摸著黑順著山一直走,路上逮著啥就吃啥,也算是運氣好,沒碰上大型的豺狼虎豹,一路顛沛流離到了現在這個地方。


    其實鄭澤也不知道這是哪裏,憑感覺已經離枯水鎮很遠,所以他現在急需要一個地方掩護自己,停下來休息休息。


    陸遠承包的煤礦是在一座小山裏,因為離家不是很遠,他買了車,每天開車來這裏上班,下班就迴家。


    現在老婆孩子都有了,錢也不是很缺,小日子過得很舒坦。


    原本以為承包的煤礦是小小的一片地方,誰知越挖越大,弄到現在他一個人根本力不從心,煤礦不僅僅是挖煤的事情,還有安全問題,機器安裝,汙染處理,人員招聘,全都是他在摸索著做。


    所以今天有人來應聘煤礦工人,也是陸遠這個老板在招待,相應的人手還沒招夠,沒辦法隻能親自來。


    “一車煤裝滿起碼得上百斤,你確定你拉得動?”


    “老板放心,我有力氣,就是好多天沒吃飽飯餓瘦了,不信你讓我試試。”


    心驚膽戰這麽多天,鄭澤太需要一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這裏人多,開工以後鑽進礦洞裏,個個一身黑,很難被發現,用來藏身再合適不過。


    看到陸遠還在質疑,他二話不說就去找了一塊大石頭,試圖搬起來證明自己真的是可以,但他實在是太餓了,一口氣沒提上來,石頭紋絲不動,自己先昏了過去。


    陸遠眼睜睜地看著人在自己的地盤上倒下,完全做不到袖手旁觀,沒辦法,隻好找人給鄭澤弄了些吃的,等人醒過來再說。


    但陸遠怎麽也沒想到,就這麽一時的心慈手軟給他的以後留下了致命的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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