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善良嗎,裴漢哲還以為自己是個冷酷的人。


    秉持到最後?又會遇到什麽樣的風險與困難?


    它是真的卡瑪蒂努嗎?還是我精神不穩定而幻想出來的一切?


    裴漢哲的大腦在詢問自己問題,身體卻一直沉默,這些問題,他自己也得不到答案。


    隨之而來的是四肢的酸痛、全身上下都開始不約而同地疼痛起來,臉上仿佛被蓋住了什麽厚厚的東西,讓自己唿吸困難。


    裴漢哲快要喘不上氣,決定親手撕碎這片漆黑。


    於是裴漢哲的眼皮開始不停抽搐,直至他緩緩地睜開眼。


    金黃色的夕陽灑在大地上,身邊的河流還在奔騰不息、這感覺,是雨後特有的寧靜。


    但裴漢哲被一棵樹壓倒在地下,身上都是泥土和一堆枯枝亂葉,疼痛感讓裴漢哲瞬間清醒。


    “嘶!”裴漢哲已經沒有力氣去罵今天遇到的怪事,將所剩無幾的力量全部用來推開壓在胸口的樹木,“喝!”


    折斷的樹木被裴漢哲推開,順著山坡軲轆軲轆地往下滾,直到卡在一些更巨大的樹根下。


    “丹尼爾?多克?”裴漢哲張望起四周,沒有見到人影。


    但是在附近,看到了泥土之下伸出來指向天空的手,突然間顫抖了一下。


    丹尼爾從泥土之中掙紮出來,像是個泥塑,連滾帶爬地跑到河邊去衝洗臉部和手。而在丹尼爾的一旁,還有被樹木卡在河邊上的人,身子泡在水裏,隻露出來一個腦袋。


    “咳咳!咳!——”多克不停地咳嗽,將嘴裏的河水全部吐出來。


    “靠!發生了什麽?”丹尼爾情況也沒好到哪去,趴在河邊用水漱口洗臉,一身泥濘的丹尼爾像是個剛出土的文物。


    裴漢哲費了老大的勁和丹尼爾一起把多克從水裏救出來,累得上氣不接下氣,腦子裏還是卡瑪蒂努帶來的壓迫感。


    三個人上氣不接下氣,互相望著對方那張狼狽的臉發呆。


    “所以,我們是被那怪東西拱出來了?”丹尼爾說著,迴頭向身後的高山看去,沒有任何山洞的痕跡,也沒有什麽夢幻花園,隻有因為塌方而流落了半個山麵的泥土與枯樹。


    “這種經曆....咳咳咳!我可不想,再經曆第二遍!嘔!”多克猛地將髒東西一口氣吐出來後挑了挑眉頭,終於將被河水衝走的靈魂給抓了迴來。


    再往上也不可能了,裴漢哲看向已經布滿泥濘的山道,硬撐著爬上去隻會增加遭遇二次災害的概率。


    “一時半會也搞不清楚狀況,我們先迴起點去吧。”裴漢哲咬牙撐住了四肢的酸痛感,和多克與丹尼爾一起,互相攙扶著,一瘸一拐地往山下走去,方才那夢幻的樂園仿佛還曆曆在目。


    而此時山腳的隊伍,原本待機的醫護人員收起了自己的醫療包,駐守的士兵也開始搬運各種防洪物品,還有幾個雇傭兵臉上貼了傷口貼和紗布,望著剛剛發生了山體滑坡的巨山。


    “還好我們帶著你跑得快啊,不然就得在那山上立塊碑了。”泰德說著,望向已經沒有了生機的高山,裸露在外的黃土泥濘像是山體流下的眼淚。


    “那個中國佬呢?已經死了嗎?”波紮克問著,用手摸了摸自己被多克揍傷的臉,暗自嘖道不爽,他的仇還沒有報完。


    “嗬,暴雨下了這麽久,這些弱雞一定沒命迴來。”泰德迴過頭去看了看,那些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軍官,對著波紮克碎碎念,“其實今天都是他們故意的吧?這雨下得那麽大又那麽突然。”


    “說不準,萬一就連那些老滑頭都想要這個中國佬的命呢?”


    波紮克還沒來得及嘲諷裴漢哲的遭遇,就發現那倒下的枝葉被人一腳踢開,正在朝著山下走來。


    “喂喂喂?不是吧!”波紮克瞪大了眼睛,往前走了兩步。


    泰德覺得波紮克的樣子有些怪,隨著波紮克的步伐往前走了兩步,忍不住也瞪大了眼睛。


    訓練官發現泰德和波紮克像兩個站樁一樣,傻站在山腳,將嘴裏還在抽著的煙蒂扔到地上踩滅,走到了二人的身邊,“你們倆,還不走?在這等著被淹死嗎?”


    泰德和波紮克沒有恢複訓練官的話,眼神還鎖定在有著動靜的山上,訓練官也隻好跟著二人的目光往山上看去,“你們在看什——啊。”


    裴漢哲、丹尼爾和多克三個人互相攙扶,一會跳兩下、一會拖著疲憊的腿和身子,一瘸一拐地從山坡上蠕動下來。


    險些還因為道路過於濕滑、踉蹌了好幾步,但從三個人身上衣服的髒跡來說,一路上肯定摔了不少了。即使手臂攬在身邊人的肩膀上,也掩蓋不住臉上的無奈和不爽。


    就這樣,波紮克和泰德,還有訓練官,看著遭遇了浩劫的二人迴到麵前。已經準備撤離的醫療人員發現了不對勁,一迴頭就發現了三個泥人站在訓練官的麵前。


    “別看了!”丹尼爾對訓練官的眼神嗤之以鼻,轉而去唿喚訓練官身後微微驚呆的醫護人員,“過來幫個忙,我們都受傷了!”


    此時醫護人員才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急急忙忙地打開醫療包衝到三人的身邊,用酒精清理傷口包紮。


    “嘖,真的晦氣,怎麽一迴來就看到波紮克那張臭臉。”丹尼爾的嘴角像是掛了兩桶水一樣往下垮著。


    “能從那鬼地方逃迴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就別在意那麽多了。”裴漢哲在一旁說著,雖然多克也看波紮克很不爽。


    訓練官走到正在包紮傷口的裴漢哲身邊,他的表情看起來比身邊兩個人都要憂愁,於是蹲在了裴漢哲的麵前詢問道:“你們是怎麽在山洪和暴雨中活下來的?”


    “山洪?”裴漢哲抬起頭來看著饒有興趣的訓練官。


    “是啊。上山沒多久立刻下起了大雨,緊隨其後的山洪塌方,原本不應該發生這些事的啊。”訓練官說著,從口袋裏拿出了新的煙草,“沒多久我就宣布了測試終止,基本上所有人都迴來了,除了你們仨。”


    裴漢哲一時半會說不出話,腦子裏還是關於那個山洞裏奇遇的事。


    “你們究竟是怎麽活下來的?”訓練官將臉湊到了裴漢哲的身邊,與其說是提問、更不如說是逼問。


    裴漢哲看著麵前狡詐的訓練官,他的眼珠子一直在裴漢哲身上打轉。


    “我也不清楚,我們說不定是運氣好罷了。”


    “運氣?”訓練官一臉懷疑,“你們到底經曆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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