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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五章都是閑出來的毛病


    沒死的罪囚被送去醫治,待他們身體恢複之後就會被送去黃金穀和瑪瑙灘。


    和宋人漢人集團的交鋒已經過了,這群人的去向也就沒人理睬了。


    鐵心源披著衣衫和幾個漢人老者吃了一頓飯,餐飯雖然簡單,這些從契丹西京遷徙過來的漢人吃的卻非常的滿意。


    戶籍令下達之後,他們無條件的向哈密王表達了自己忠誠的意願。


    鐵心源也向他們保證,漢人的利益不會受到迴鶻人的衝擊,反而會得到極大的加強。


    鐵心源甚至鼓勵這些漢人要他們全力支持自己的子弟們讀書識字,一旦有機會,他會優先考慮用漢人的子弟來充實哈密的官吏。


    送走了漢人族群,鐵心源下令讓等候了很久的宋人老者走了進來。


    對於宋人,他沒有給半點的好臉色,從頭到尾都在訓斥這些人,幾次暴怒,動作大了一點,衣衫都滑落下來都絲毫不顧,就光著脊梁痛斥這些人吃飽了撐的和漢人一起讓自己為難。


    宋人沒吃到飯,也沒有得到大王的好臉色,一個個誠懇的向大王保證再也不參與這種破事之後才麵目蒼白的離開了鐵心源在哈密的行宮,出來的時候連送的人都沒有。


    人精就是人精,即便被鐵心源臭罵了一頓,反應快些的人出來之後立刻就變得神采飛揚。


    當一個不懂事的宋人抱怨自己的地位連漢人都不如的時候,被人群裏麵的長者一巴掌就給抽的沒了聲音。


    “你去見你家的族長,你家族長會陪著笑臉管飯?你去族長那裏辦事,族長會客客氣氣的給你奉茶,和顏悅色和你談完事情再把你送出來?


    蠢貨,迎來送往那是待客之道,自家人誰跟你客氣?你以為大王挨鞭子是給誰看的?


    是給漢人和迴鶻人看的,唯獨不是給我們宋人看的,如果真的要抽鞭子,大王會抽我們,不會抽自己!這才是一家人。


    迴去多留心幫大王看好哈密,隻要哈密國好,大王好,我們就沒理由不好,漢人總說是王族。


    我呸,我們才是真正的王族!“


    聰明人在充分享受了族人崇拜的目光之後就帶著他們去找地方偷偷歡慶去了。


    最難說服的依舊是那些受到傷害的迴鶻人,他們本來就處在弱勢一方,如今見大王如此包庇宋人,漢人,心中的疙瘩依舊沒可能解開。


    一個皇帝的自責還不足以讓那些傷心的人忘記自己的仇恨。


    隻是,一個皇帝的自責讓他們在最大程度上對自己有了一個交代。


    說服自己是最難的。


    鐵心源這件事辦得並不好,沒有從根子上解決問題,實際上,想要從根子上解決問題非常的難。


    一夥人和一夥人的訴求都不一樣,眾口難調,隻能這樣稀裏糊塗的把事情掩飾過去。


    能讓他門的心情逐漸變好的,隻有時間。


    被鞭子抽的後背爛糟糟的,也就穿不了衣衫,鐵心源隻好光著脊梁坐在一張板凳上發愁。


    他發現自己發愁的時間越來越多了,這讓他非常的不快活,胸中總有一股無名的怒火想要發泄出來。


    他現在開始理解曆史上的那些暴君了,估計他們就是沒有壓製住自己的火氣,最後幹脆用最快捷的方式來解決問題,最後才把自己弄到了萬劫不複的地步。


    一個帝王要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心態,唯有這樣才能進行正確的思考。


    對與錯在帝王麵前沒有任何的意義,隻有如畫的江山才是永恆的。


    站在地上的時候我們知道哪裏是上,那裏是下,那裏是左右,那裏是前後。


    如果身處太空之中,就沒有這麽容易分清楚了,登上皇位的人和身處太空的人是一樣的,無所謂前後左右上下,任何位置對他來說都是相對的。


    孟元直對自己的作品很是滿意,鐵心源背後的傷口看似恐怖,實際上隻是一點皮外傷,鞭子在接觸到皮膚的時候大半力量已經被他巧妙地卸掉了,受到損傷的隻是一點外皮。


    過兩天結痂之後就會複原。


    “這樣的事情隻能有一次,次數多了也就沒人相信了。”歐陽修背著手看窗外的景致。


    “這是我力量不夠的表現,以後應該不會了。”鐵心源很虛心。


    “如果不能真正的讓迴鶻人歸心,僅僅靠宋人,漢人是不夠的,你沒有辦法抹殺迴鶻人人數多這個事實。”歐陽修並不打算放過鐵心源,在他看來,鐵心源用處罰自己的方式來平息事件不是一個好選擇。


    帝王的罪己詔能不用就不用,這東西是一個消耗品,多用一次,下一次效果就會減弱很多。


    就像大宋皇帝的罪己詔,現在基本上沒人理睬。


    “其實從這些迴鶻人中間納一個妃子,生一個有迴鶻血統的孩子,他們更加愛容易接受你。


    我知道這個建議在你這裏行不通,所以也就沒有說。”孟元直靠在門上淡淡的道。


    鐵心源抬頭看看孟元直道:“我不用娶迴鶻女人也有辦法將哈密百姓擰成一股繩。”


    孟元直皺眉道:“什麽辦法?總不可能是我們去娶迴鶻女人吧?”


    歐陽修的覺得臉上癢癢的,撓一下下巴道:“迴鶻……”


    鐵心源粗暴的打斷他的話道:“你府上有三個迴鶻女人,孟元直已經不知道和多少個迴鶻女人有染,我不管你們怎麽幹,府上一定要有迴鶻女人。


    你們與其要求我這個大王娶迴鶻女人,不如就讓我宋人,漢人,西域人與迴鶻通婚。


    反正這三族的男人遠遠多於女人,迴鶻人恰好調轉過來,女人比男人多。


    國相,這件事就需要您去推行,我咬牙撐十幾年二十年,等下一代成長起來之後,就沒有什麽族群之分了,全是我清香族人。”


    孟元直笑道:“手段糙了點。”


    鐵心源指指自己的後背道:“有用就行。”


    歐陽修苦笑一聲道:“至少要講點……”


    話說了一半見鐵心源和孟元直都再看他,老臉一紅,重新道:“那麽,老朽算是把自己該幹的幹完了,剩下的就看原直的了。”


    孟元直目送歐陽修離開嘿嘿笑道:“三個啊!”


    鐵心源搖搖頭笑道:“歐陽先生這事幹的還真不虧心,那三個迴鶻女人都是被家人賣給了胡商,如果不是歐陽先生接過來,下場難說。”


    孟元直佩服的朝遠去的歐陽修拱拱手道:“我輩楷模啊!”


    鐵心源笑的有點大,不小心抽動了背上的傷痕,倒吸了一口涼氣對孟元直道:“鐵三百是怎麽迴事?這家夥又盯上誰了?”


    “賀元伍!這家夥有點不願意在我哈密軍中幹了,好像還拉攏了一批人。


    這種忘恩負義的家夥要盡早除掉。”


    鐵心源皺眉道:“既然如此,這次雇傭軍大舉出山,就讓他去當首領吧!”


    孟元直瞅瞅鐵心源的臉色,思慮了一下道:“不安心的都去?”


    鐵心源點點頭道:“喀喇汗的軍隊並沒有離開迴鶻,而是屯駐在焉耆,就守在博斯騰湖邊上,看不清這家夥的意圖,讓賀元伍試探一下也不錯。”


    孟元直點頭算是答應了。


    軍中殺人不一定真的要把人頭砍下來才算數,有的是更加溫和的辦法。


    所有人退去之後,鐵心源才小心的趴在床榻上,背上的傷痕沒好之前,他隻能這樣休息。


    背上的疼痛也就罷了,心中的疲憊讓他在很短的時間裏就進入了夢鄉,臨睡之前他還在問自己為何沒有高高在上的快感。


    沒有人能讓所有人都滿意,除非是錢!鐵心源是有這個心理準備的,隻是沒想到最後吃苦的會是自己。


    好在西域的春天已經來臨了,人們又要開始忙碌了,隻要開始忙碌為糊口奔波,風波總會少很多。


    這讓鐵心源對西域足足半年的冬歇期非常的不滿。


    霍賢來到哈密已經三天了,在這三天裏,他一直混跡在人群裏觀察哈密的一草一木。


    君王自責的好戲他自然不會錯過,不但看了,還是站在最好的位置上看的,他連鐵心源挨鞭子的表情都看的一清二楚。


    霍賢從頭到尾看完了鐵心源的表演後心情極度複雜,如果鐵心源隻是一介殘暴的莽夫,他的心情不會這樣沉重。


    隻有這種能舍下臉麵為了達成目標而挨鞭子的王,才是所有人的大敵。


    所謂舍得,舍得,有魄力舍出,才有獲得的甜蜜。臉都要的鐵心源讓霍賢對自己想要從他手裏摳出火藥秘方這個任務感到無比的絕望。


    既然暫時不可能達到目標,那就留在哈密等待時機,隻有時機到了,才是自己出麵的好時候。


    至於什麽時候是出手的時機,霍賢一點頭緒都沒有,他決定好好地觀察一下這個新興的國家。


    哈密一地雖不能說歌舞升平,卻也算得上是西北之地一片樂土。


    不論是青唐,還是是西夏,亦或契丹都看不到哈密這種欣欣向榮的景象。


    雖說他見到的城池不算高,百姓也算不得富庶,而且勞役沉重,無論如何也比西夏百姓滿臉菜色要好看的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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