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海風漸涼,不如白日裏那般。


    溫窈感受到肩上的重量,側過臉微微一笑。


    “在想今天的事情。”


    疑點實在太多了。


    可還是那句話。


    隻有師父能夠給她所有的解答……


    今天發生的一切,讓溫窈莫名的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兒。


    夏槁臨死之前想說的話是什麽?


    師父為什麽要出手將他誅殺?


    還有今天,那個女聲是誰?


    陸淮生伸手撫平溫窈輕蹙的眉頭,輕輕的歎了口氣。


    阿窈的身上有著太多未知的謎團。


    既迷人又危險。


    當初的自己因此靠近,如今的自己為此擔憂。


    時過境遷,他的心境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


    “得出什麽結論了麽?”陸淮生伸出手揉了揉溫窈的腦袋,眼底盡是柔光。


    “沒有。”溫窈挫敗的搖了搖頭,輕輕的歎了口氣。


    其實她的心裏有一個大膽的猜想,但是她不敢往下猜。


    她害怕,害怕自己在這段時間裏麵得到的溫暖,全部都不屬於她……


    害怕自己搶占了別人的人生,成為自己最不齒的那種人。


    她既想見到師父,又害怕見到師父。


    她的內心矛盾極了。


    陸淮生好像看出了溫窈眼底的糾結,他伸出手,輕輕點了點溫窈的額頭。


    用輕鬆調笑的語氣說道:“有什麽事情能夠難得到我們的玄門小祖宗呢?”


    其他的東西或許可以改變,但是玄門小祖宗這個身份。


    溫窈當之無愧!


    也絕不會改變。


    她替玄門眾人收服了八大鬼王,讓八大鬼王不會再與玄門做對,必要之時還能夠守望相助。


    她替玄門拔除了淩霄這個根紮已久的邪教,將太初觀叛徒一一揪出,殺一儆百。


    樁樁件件都證明著溫窈的實力,證明著她有自己的資本。


    無需驚慌也無需害怕。


    溫窈隻是溫窈,隻是自己!


    陸淮生隱隱能夠猜到一些,他的阿窈表麵上看起來堅不可摧,但實際上也隻是個小姑娘啊……


    一個嬌嬌軟軟會哭,會疼的小姑娘。


    陸淮生的心底泛起了絲絲密密的疼,他不明白,也不理解。


    為什麽有人生來就要遭受苦難?


    為什麽注定命中有死劫?


    那現在的阿窈……


    那命中注定的死劫到底是過了還是沒過?


    陸淮生總覺得,這件事情不會有這麽簡單。


    溫窈的心頭劃過一絲暖流,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啞。


    “你就知道拿我尋開心!”


    陸淮生不知道從哪掏出了紙巾,細致溫柔的給溫窈擦著鼻子。


    他的眼眸如同最深的海水,溫窈好像從中看見了清澈自己的倒影。


    感受著陸淮生的動作,溫窈的臉微微紅了。


    她一把搶過陸淮生手裏的紙巾,翁聲道:“我自己來!”


    陸淮生見狀,不由得失笑。


    看來阿窈的心情是好上一些了。


    溫窈將紙巾揉成一團,攥在掌心,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直定定的注視著陸淮生。


    “我總感覺……還有什麽事情會發生。”


    溫窈收起了方才的惆悵,神情認真。


    陸淮生也正色了幾分,“道簡此人睚眥必報,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隻怕日後還有對上他的機會。”


    “我也是這麽覺得。”溫窈微微頷首,頓了頓又道。


    “除了道簡……你下水之前還有看見別的人嗎?”


    “你師父。”陸淮生篤定道。


    “除了我師父呢?”


    “好像還有一個女人……”陸淮生也有些不太確定。


    畢竟那個時候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去撈溫窈身上。


    “那個人,又會是誰呢?”溫窈內心困惑。


    “別想了,我看今天你二哥是和池明繹一起來了。”陸淮生伸手將溫窈耳邊的碎發攏至耳後,不經意的轉移話題。


    池明繹的心思,他算是看出了幾分。


    兩人同期出道,走的路線是差不多的,在溫予白因為某一個人設飽受爭議的時候。


    池明繹就列出了一大堆道理,說他要轉型。


    明麵上是說要挑戰自己,實際上是為什麽,隻有他心裏清楚。


    還有兩人最開始同演的那一部劇,以及那部劇的女主。


    拍戲的時候不知道上演了多少的暗潮洶湧。


    溫予白覺得池明繹總是搶他喜歡的,實際上是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溫窈眨了眨眼,“你也知道了?”


    “太明顯了。”陸淮生笑了笑。


    溫窈讚同的點點頭,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自家二哥迷迷糊糊了這麽些年,如今也算認清自己的心。


    雖然說爸還有些無法接受,但有媽在旁邊勸著,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畢竟比起那所謂的世俗和孩子的幸福。


    溫窈覺得,溫父還是會選擇後者的。


    從這一次的事件當中,其實就足夠能看出溫父自從當年和溫予白吵了那一架之後,導致溫予白多年不歸家,溫父的脾氣也是有所收斂。


    畢竟這樣的事要是放在之前,他絕對會將溫予白打個半死。


    可旁人的目光真的那麽重要嗎?


    其實不然。


    多少次年夜飯上沒有溫予白的身影,溫父就在暗地裏反思了自己多少次。


    才有了如今的結果。


    現在看來,還真是苦盡甘來。


    “其實我很擔心,他們的喜歡沒有錯,隻不過是心之所向。


    但這樣的心之所向,在不少人的眼中,卻是那麽的無法理解,難以忍受。


    即便沒有礙著他們任何事兒,他們依舊還是會口出惡言。”溫窈漂亮的桃花眼中神情莫名。


    “你要相信他們,他們既然自己選擇了這條路,那麽就做好了麵對一切的準備。


    不要忘了,他們是所處在一個怎樣的大環境當中。


    從出道到現在,見過的事不會少了去。”陸淮生輕輕的拍著溫窈的肩膀。


    溫窈迴以一笑,兩人相互依偎著,看著那海麵上的月亮。


    海上的月亮澄澈如銀,海麵的月亮波光粼粼。


    晚風輕拂,揚起溫窈的發絲和裙角。


    細軟的發絲繞在了陸淮生的指尖上,也纏了他的心。


    “阿窈……”


    “我在。”


    “阿窈,以後不管什麽事,你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我們一起麵對好嗎?”陸淮生想到今天的事情仍是心有餘悸。


    雖然說溫窈很強,但是僅限在他們有且僅有的認知當中。


    今天這件事的確是狠狠的給他們上了一課,用的是差點付出生命的代價!


    溫窈也想到了今天的事,有些心虛。


    她偏過頭看著身旁的陸淮生——


    他的目光熾熱坦誠,如清澈的湖水,又如皓皓的明月,閃爍著讓人無法拒絕的光。


    “好。”


    一個字至輕至重,好像羽毛一樣輕飄飄的落在陸淮生的心間。


    又仿佛帶著千斤之重,那是極難得的承諾。


    阿窈……


    總算給予了他能夠時時刻刻與之並肩作戰的權利!


    “我走了,明天見。”溫窈努力踮起腳尖,微揚起腦袋,落下極輕的一吻在陸淮生的眉間。


    “晚安吻。”


    語罷,俏麗的少女落荒而逃。


    看著溫窈離去的身影,就連那翩躚的裙擺弧度,都牢牢的刻在了陸淮生的心底。


    陸淮生伸出修長的指尖,輕輕的觸摸著額頭,薄唇輕勾,笑的極度犯規。


    “阿窈……晚安。”


    隻是不知道這句晚安,能不能被晚風送入溫窈的夢中?


    -


    月西沉,黎明漸曉。


    溫窈明明是在盤坐修煉,衝擊著元嬰之上的那一層壁壘。


    可不知怎的,竟莫名的陷入了夢鄉。


    溫窈能夠清楚的感知到自己在入夢,準確來說。


    她是被別人拉入自己的夢境當中!


    溫窈警惕的環顧四周,一刻也不敢鬆。


    耳畔卻傳來了一道柔的出水的聲音,這聲音比蜜還要甜上那麽幾分。


    “你不必憂心,我不會害你。”


    同這聲音一同出現的,是一道纖細的身影。


    溫窈的心裏有了些猜測,難道這就是白日和師父一同對話的女人?


    可是……


    白天那女子的聲音好像沒有這麽的溫柔……


    反而還……有點暴躁。


    兩儀察覺到了溫窈心中所想,笑容一僵,但是這並不影響她的聲音繼續溫柔。


    開玩笑。


    道簡那個玩意也配她溫柔?


    她隻不過是怕嚇著眼前這小姑娘,所以聲音才會如此。


    溫窈看著眼前的女子——


    明眸桃靨,嬌若桃李,美的明媚張揚。


    擁有這樣一張美豔的臉,那如蜜還甜的聲音實在是不與之相配,還是囂張些好。


    “這位姐姐……你這長相和聲音略略的有些不符呀……”


    這是溫窈絞盡腦汁之後用得最委婉的說辭了。


    兩儀無奈。


    好吧好吧,好不容易想溫柔一把,結果還是沒這個機會。


    “你想知道些什麽,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兩儀的聲音恢複了正常,倒也沒有罵道簡那麽的兇狠,但也沒有那麽甜。


    有點少禦偏禦姐的感覺。


    而且兩儀說出的話,也是極具的誘惑力。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可太好了!


    溫窈的心中正愁有數不清的疑惑呢。


    不是溫窈沒有防備,而是實在防不勝防。


    她可以感覺到,眼前的女子實力甚至還在道簡之上!


    就算自己拚盡全力,也不過是脆弱一擊。


    所以還是放平心態的好。


    “我在水下所看見的那些幻境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溫窈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兩儀微微頷首,“是。”


    頓了頓,溫窈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答案,也最怕知道答案的那個問題。


    “我……是我麽?


    還是師父……”


    “如你所想。”兩儀直接迴答道。


    溫窈咬著下唇,一時心中五味雜陳。


    原來自己真的是……


    “但你也是你,溫窈是你、溫孤一族的一線生機也是你、瑤台鏡選中的也是你!”兩儀看著溫窈有些黯淡的眸光,立刻出言道。


    “那我又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世界?”


    “世人隻知瑤台鏡可遮天機,殊不知瑤台鏡亦可穿越異時空。


    鏡像萬千,世界三千。


    每一片棱光折射的,都是不同的小世界。”兩儀難得帶上了幾分正色。


    “我是靠著瑤台鏡所以才能夠來到這個世界的?”溫窈可心裏說不出是怎樣的感覺。


    師父拚盡全力找的瑤台鏡碎片和溫孤一族傳承多年的碎片隻保了她一個人平安……


    “是,但也不盡然。”兩儀的聲音悠悠。


    “你無需自責,瑤台鏡是自主擇主,你是它的選擇。


    不過彼時的你尚且年幼,並沒有能夠驅使掌控瑤台鏡的能力,而瑤台鏡也剛修複完成,力量不足。


    所以你的師父,忍痛取了自己的心頭血滋養瑤台鏡,加之於我的協議,他才能夠帶著你來到迴來。”


    “迴來?”溫窈敏銳的捕捉到了重點。


    “沒錯,迴來。”兩儀讚賞的目光看向溫窈。


    果然不愧是能被瑤台鏡選中的,甚是聰慧。


    而且瑤台鏡當年……


    也許,這是另一樁事了。


    “您的意思是我的師父他原本就是屬於這個世界的?!”溫窈有些震驚。


    所以自家師父算是穿過去,再穿迴來。


    兩儀微微頷首,慢慢的敘述而來——


    葉不言有著各種起點文男主的標配,首先是當之無愧的姓氏。


    然後是極其狗血的家世,出生於敗落的玄門世家,還是個家族棄子,且擁有著一個天賦奇高的未婚妻。


    退婚是必然的結局。


    不過葉不言也不喜歡那所謂的未婚妻就對了。


    按正常的流程發展下去。


    應該是葉不言大喊,莫欺少年窮,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然後自此發(擁)憤(有)圖(外)強(掛),走上人生巔峰的故事。


    可事情不知怎麽出了差錯。


    係統是有了,隻不過是以一種非正常形式的擁有。


    葉不言穿越了,沒有被雷劈,也沒有從什麽古樸攤位上淘到什麽寶物。


    而是普普通通簡簡單單的躺在床上,睡了一覺之後……


    穿了。


    這是最簡單,但又是最離譜的方法了。


    來到異世界之後,葉不言的係統充分發揮了能動性。


    各種資源法寶,機遇美人。


    通通朝著葉不言砸來,砸到最後葉不言都煩了。


    見慣了千篇一律柔情似水的眼眸,和欲說還休的情意綿綿。


    他第一次英雄救美,居然碰了釘子!


    對方不僅對他愛搭不理,甚至還有些嫌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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