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些什麽?”那人的話語中滿是漫不經心,絲毫沒有將陸淮生放在眼裏。


    “你究竟是誰?


    你和阿窈之間有什麽樣的深仇大恨,你要置他於死地?”陸淮生直擊要害,一句廢話都沒有多說。


    “你的膽子倒是大……”那人的語氣當中已然氤氳著怒意。


    陸淮生隻是笑著,狹長的眼眸看向遠處的水天相接處,若有所思。


    “你不敢迴答我的問題,是因為,有什麽在限製著你麽?”


    那人沒有迴答,隻是將綁著溫窈和傅媛的繩子,猛地往下了一降。


    陸淮生眼見著溫窈發出了一聲輕唿,一顆心頓時揪了起來。


    “阿窈!”陸淮生神色著急。


    擔憂的目光順帶的看向了傅媛,卻隻見對方幾不可察地對他搖頭。


    陸淮生的心裏莫名地心裏上了一種怪異的感覺。


    阿窈不是這麽容易大驚小怪的人,之前經曆過的驚險,可比如今吊在這邊還要驚險。


    反倒是傅媛……


    表現的看起來有些太沉靜了。


    就好像,溫窈和傅媛兩個人麵對這件事的反應調換了一樣。


    電光火石之間,陸淮生好似想到了什麽。


    他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的瞄向傅媛的方向,卻隻見對方看了一眼身旁的溫窈,再對他輕輕的點頭。


    陸淮生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真會玩啊,障眼法。


    想來自己剛剛說的話是觸及到他的痛處,一句也不迴,反而在背地裏偷偷使壞。


    果然是個小家子氣的玩意。


    但這也側麵證明了,他有所忌憚的東西,那麽,是什麽呢?


    “你還不快選麽?”那人惡劣的聲音又出現在陸淮生的耳畔。


    隻是一會兒的功夫。


    原本隻到腳踝處的水,如今已經蔓延到了溫窈和傅媛的腰間。


    陸淮生咬牙暗恨,真是玩不起!


    但好在方才他接收到了信號,如今自然能夠毫不猶豫的說出自己的答案——


    “我選阿窈!”


    “你不救你好兄弟的妹妹了?你好不容易和你的好兄弟重歸於好,就又要因為一個女人和他恩斷義絕?


    你確定你要這樣麽?”那人的聲音帶著淡淡的蠱惑,想要改變陸淮生的決定。


    陸淮生斬釘截鐵道:“我確定!”


    人可以死,但不能社死。


    所以他寧願斷手足,也要穿衣服。


    “好吧……”那人的聲音帶上了幾分可惜的味道。


    可這明明就是他想看見的東西,不得不說,很會裝嘛。


    幾乎是話音剛落的瞬間。


    橫梁上的那根麻繩就斷裂開來,‘溫窈’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推到了陸淮生的懷中。


    而‘傅媛’,整個人卻是直直的沒入了水中,就連水花都沒濺起多少。


    耳畔又傳來了那難聽刺耳的笑聲。


    “桀桀桀桀……”


    ‘傅媛’落水之後,陸淮生懷裏的人兒,卻慢慢的變了模樣……


    這哪裏是溫窈?


    明明就是傅媛!


    要問那人為什麽會那麽痛快的放人,是因為他覺得整個桃花島上的人最後都會死。


    就算他現在放了這個女人,又有什麽要緊的?


    而且,當溫窈這個死丫頭發現她所愛的人,雖然堅定的選擇了她,但最後卻還是因為沒有認出真正的她。


    所以致使她落入冰涼徹骨的海水當中。


    隻是因為他不夠愛,所以才會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她?


    陸淮生將傅媛小心的放在地上,然後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呐喊。


    “不——”


    耳畔的笑意愈發囂張了起來,完美詮釋了沒有最難聽,隻有更難聽。


    但下一秒,他的笑意戛然而止。


    陸淮生毫不猶豫地跳入了水中,濺起了巨大的浪花。


    不斷在海底搜尋著溫窈的痕跡,不斷的搜尋著……


    他的眼中閃過嘲諷。


    渺小的螻蟻也就隻能夠做點無用功了。


    不過既然這麽喜歡那個死丫頭的話,那麽就讓他幫他一下——


    送他上西天。


    到時候兩個人一起去地府裏麵做一對亡命鴛鴦!


    正當那人要痛下殺手的時候,一道看不見的靈力波動襲來,直接擊中了他隱藏的實體。


    他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心口,嘴角卻勾起了一抹笑意。


    這氣息。


    他可太熟悉了!


    這不是他一手培養出的繼承人嗎?


    他給的東西,就是為了讓他對付他的嗎?


    “葉、不、言!”


    他的聲音當中滿是怒氣,在這漫長的歲月當中,葉不言是第一個屢屢挑戰他底線的人。


    他顧及自己的心血,不願動手。


    最後卻換來了葉不言的變本加厲、偷梁換柱、瞞天過海!


    葉不言一襲青衫獵獵,立在虛空當中,眼中的殺意都要凝成實質,手上的那把劍在劇烈的顫動著。


    殺妻之仇,滅族之恨,不共戴天!


    葉不言一言不發,提劍而上。


    即便眼前的東西是一個世界的意誌,可當他來到別人的世界,他又算個什麽東西?


    更何況,他太過了。


    一次又一次觸碰他的底線。


    溫孤家,曦兒……


    還有……窈窈!


    葉不言看向了腳下的海麵,藍幽幽的海水深不見底,不知道在表麵的平靜之下隱藏著多大的危險。


    不過,他相信溫窈。


    相信自己親手教出來的孩子,一定不會差!


    “葉不言,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如今竟對吾動手,不自量力!”


    話音未落,原本被葉不言打出實體的身影又極快的隱藏了起來。


    “嗬。”葉不言冷笑一聲。


    真以為搞這種藏頭露尾藏頭露尾的勾當,自己就能變得高深莫測了呢?


    做夢去吧。


    不過就是一隻見不得光的死老鼠罷了。


    葉不言不斷變換著劍招,眸色漸冷,目的性極強的朝著一個方向而去。


    真以為自己躲得掉嗎?


    “道簡,你不配為道!


    真正的道,是大道有情,神愛世人!


    你……不配!”


    隨著葉不言的話,天邊飄來了一朵七色的雲彩。


    雲彩之上,有著一抹曼妙纖細的身影。


    女子身姿窈窕,眉目如畫,一襲白色衣裙宛如天上仙,美的不可方物。


    可一開口——


    “跑到我的地盤來撒野,我看你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


    此女子名喚兩儀,是此方世界的天道。


    兩儀擼起袖子就上,一點都不帶客氣的。


    開玩笑,人都打到家門口了,還能讓他在家門口撒野嗎?


    無論是兩儀還是道簡,他們都是一個小世界的天道。


    俗話說的好,王不見王。


    而每個世界的天道,隻能夠存在在自己的世界。


    而道簡卻不知道用什麽方法來到了這個世界,但不管用什麽辦法。


    這都是兩儀所不能夠容許的!


    這是挑釁。


    赤裸裸的挑釁!


    道簡本來就被葉不言逼的有些節節敗退,如今又多了個兩儀,更是讓他招架不住。


    而且這方小世界是兩儀的屬地,道簡很難討得到好處。


    火拚不過,道簡隻能夠開始講道理——


    “同為天道,你又何必如此得理不饒人?”道簡臉色難看。


    一個靈氣衰微小世界的天道,居然敢和他叫囂。


    要不是他之前被葉不言所傷,兩儀連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我去你的吧,我還沒算你偷渡的罪呢,你就站在道德製高點上指責我了,你以為你誰呀?


    還同為天道,我看你信仰之力逐漸消失殆盡,你這個天道也快當到頭了吧,隻怕世界法則現在正在孕育新的天道人選。


    到了那時候,你算個der啊!”兩儀翻了一個白眼,神奇不屑。


    事情的前因後果,她已經聽葉不言說過一遍了。


    否則她今天也不會來這一遭。


    這是眼前這道簡,臉皮到底是什麽做的呀?


    之前從她這邊拐人,還帶迴去當做自己的繼承人培養。


    還要求人家必須斷情絕愛,心中隻有大道。


    他不會真以為去別的世界拐人,讓他在那個世界舉目無親,他就可以按照他所想拿捏別人嗎?


    “粗俗無比!”道簡隻覺得自己被氣的心口疼。


    可眼前說話的人並不是他所看不起的螻蟻,是此方世界的天道。


    就連自己幹不過她……


    “啊對對對,就你狼心狗肺、豬狗不如、衣冠禽獸、道貌岸然……”


    兩儀罵人的詞,真是一點都不帶重複的。


    不得不說作為現代世界的天道,在這方麵可比道簡占據了天然的優勢。


    道簡的臉色由紅變白、再由白青、再由青變黑,好像在臉上裝了一個調色盤一樣。


    葉不言在一旁看著,隻覺得自己從未如此解氣過。


    道簡將所有人都當成螻蟻,哪怕是他口口聲聲說的繼承人也一樣。


    道簡說是自己對不起他,辜負了他的期望。


    可自己從來就沒有想過承接他的期望,都是道簡一個人的自以為是!


    別以為他不知道,他不是道簡帶到修仙界的第一個異世之人。


    隻不過活到最後的,隻有他一人。


    “去吧,在我的世界,你想怎麽幹他就怎麽感慨。


    偷渡者死不足惜。”兩儀鼓勵著葉不言,眼中滿是慈愛。


    可憐的孩子啊。


    離開她的懷抱多年,在那個老壁燈的世界,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最後自己苦唧唧的帶著孩子迴來,孤苦無依,淒淒慘慘戚戚。


    說起來就是一把辛酸淚。


    “多謝兩儀大人。”葉不言拱了拱手,而後提劍直去。


    道簡已經被消耗了太多的力量,更何況這方世界不是他的主場,所以最後隻能被動的承受著葉不言的攻擊——


    被捅成了馬蜂窩。


    可葉不言知道,道簡不會死,最起碼不會死在他的手上。


    畢竟身為天道。


    如果這麽容易就被搞死了,那麽還真配不上天道這兩個字。


    天道為道,是秩序。


    但是已經糜爛的秩序活該消亡。


    葉不言知道自己根本殺不了道簡,所以他這一番行為更多的其實是為了泄恨。


    畢竟這份仇恨,壓抑在他的心底已經太久太久了。


    不能手刃仇人,是他此生最大的痛。


    道簡臉色難看,看著葉不言的眼中滿是殺意,自己當初就不應該心軟。


    應該在葉不言對他表示抗拒的時候,就親手結果他!


    如今竟讓自己受如此奇恥大辱。


    可恨可恨!


    等到葉不言停了手,道簡的身上已經全部都是窟窿眼,鮮血染紅了他的全身。


    一副出氣多,進氣少的模樣。


    但葉不言和兩儀都知道,且死不了呢。


    道簡怨毒的目光看向葉不言,好啊,真好啊。


    這就是自己傾盡全部心力,培養出的一隻白眼狼!


    一次又一次的反撲,爪子也是一次勝一次的銳利。


    早知如此。


    當初他就應該折去他的傲骨、打斷他的脊梁、抽去他的情念。


    這樣的話,事情一定不會變成如此地步!


    可現在說什麽都太晚了。


    道簡隻感覺自己借住的這道身體,氣息在慢慢的減弱,慢慢的減弱……


    不多時,道簡的氣息就消失在了原地。


    準確來說,是消失在這個世上。


    天道不會消亡,就是因為他們會自啟保護機製。


    迴到自己的出生地,養護靈魂和身體。


    隻有兩種方法才能讓這個天道消失。


    前者是新舊更替,世界法則孕育出了新的天道,舊的天道自然也該消亡。


    這就是兩儀所說的那種。


    還有一種——


    則是無可預知的異數。


    隨著道簡氣息的消失,地上的那道身影早已發臭發爛。


    他早就死了——


    死在了三清山那道驚雷劈下樹木倒落的時候。


    兩儀的眉頭輕蹙,揮了揮手,地上的那屍體就化成了點點微光。


    實在是遭了無妄之災。


    早知道剛剛葉不言動手的時候,自己也應該踹兩腳。


    什麽玩意?


    天道做成道簡這樣的也真是找不出第二個,肆意妄為,濫殺無辜,隨心所欲。


    這樣的也配成為天道?


    世界法則的眼睛是被屎給糊住了吧?


    兩儀在心裏腹誹著,感覺從靈魂深處傳來了一絲戰栗。


    兩儀:……


    不就是隨口一說嘛,別這麽記仇。


    是了,天道可以有千千萬萬個。


    但是世界法則就隻有那麽一個!


    道簡魂體被傳送迴了自己小世界出生地,這是他的本源之地。


    即便受了再大的傷,隻要迴到本源之地,就可以很快的痊愈。


    簡稱恢複出廠設置。


    可如今……


    痊愈的速度怎麽會那麽慢?


    難道真的如同那個死女人說的一樣……


    道簡的心裏咯噔一下。


    一般來說,世界法則不會在已有天道的時候,重新擁有新的天道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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