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避開了周思語的眼神,“我當然相信你們的實力。”


    話雖是如此說,可任憑是誰都能聽出這其中的敷衍。


    周思語咬著下唇,身子不住的微微顫抖。


    她知道她們的成績差,基礎也不夠好,可被周思語視作心中偶像一樣的蘇婉這樣說。


    周思語的心中又豈能好受?


    溫窈美目微寒,“蘇老師,這就是你給我們的教學嗎?”


    “我隻不過是因材施教。”蘇婉的眼中帶著淡淡的不耐。


    這些個排名差的怎麽這麽沒有自知之明?她是為了她們好?


    沒有實力還非要挑戰高難度,那到時候舞台就是自取其辱。


    還連累著她這個導師丟人!


    此刻的蘇婉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身為一名導師應該做些什麽。


    “那麽蘇老師您也因材施教完了,請離開吧。”溫窈的語氣毫不婉轉,直接就是趕人的意思。


    “溫窈!你居然敢這樣對導師說話!”蘇婉心中升起怒意。


    溫窈神色淡淡,打開了門,“請吧。”


    蘇婉的臉漲得通紅,想開口說些什麽,卻發現自己根本就說不出半句話,整個人還不由自主的朝著門的方向離開。


    對上溫窈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又聯想到自身的怪異,蘇婉莫名的怵的慌。


    “如果當初你選秀的時候,遇上的是你這樣的老師,還出道呢,現在擱哪混都不知道吧。”溫窈嘲諷的聲音,字字真切的傳到溫窈的耳朵裏。


    蘇婉怒不可竭,“溫窈!你們這組就等著自生自滅吧!就你們這種天賦的才出不了道!”


    蘇婉說完這句話趕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她又可以說話了?


    可是現在是在全網直播……


    不過是溫窈先開口招她的,她一時上頭說些氣話,好像也不是沒可能。


    溫窈的眼中帶著受傷,“蘇老師,真沒想到你能說出這樣的一番話……”


    蘇婉看著溫窈的那故作受傷的臉,氣得牙癢癢。


    “明明是你先開口招惹我的!”


    溫窈一臉的茫然,“蘇老師,您在說什麽呀?我剛剛都沒說話……”


    蘇婉差點氣的咬碎一口銀牙。


    真是能裝!


    蘇婉的目光看向其他人。


    “你們就沒聽到溫窈剛剛說的話嗎?”


    可這間訓練室裏的人,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迴應她。


    彈幕此刻也熱鬧了起來。


    :蘇婉這還是導師呢!就這樣的還能當導師?節目組tmd是眼睛瞎了吧?


    :wcwc,這他媽真的是那個蘇婉嗎?


    :好敢啊,全網直播居然敢說出這種話。


    :我窈妹可憐兮兮的樣子好戳我,妹妹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委屈啊?


    :這組分的節目組怕不是故意針對我們窈妹吧?還讓蘇婉這樣的過來?惡心誰呢這是?


    :我想說的是,就算隻是一個節目導師,你也應該有點師德吧……


    :蘇婉這腦子多少是有點問題吧,窈妹剛剛明明什麽也沒說,汙蔑人也有點腦子好嗎?


    :就是就是!


    :……


    蘇婉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現在情況對自己不利,雖然不知道溫窈剛剛那樣冒犯的話,為什麽沒人聽見,可在這種情況下,自己說的越多就錯的越多。


    蘇婉隻得狠狠的瞪了一眼溫窈,然後快步的離開這間訓練室,完全忽視的心中那麽怪異。


    在鏡頭看不見的角落,溫窈的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笑。


    蘇婉走後,聶杉月最先開口道,打破了訓練室內的低迷氣氛。


    雖然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但是被蘇婉在直播當中這樣的嘲諷,心裏又怎麽能夠好受?


    “溫窈,你沒事吧?”聶杉月心中也難受,但她也知道,溫窈才是最受氣的。


    溫窈笑著搖搖頭,“我們繼續訓練吧。”


    “教的人都走了,還有練下去的必要嗎?你說的倒是輕巧。”於思潔的語氣帶著些對溫窈的責怪。


    於思潔被蘇婉氣到了,可心中同時又對著溫窈有些怨懟。


    要是溫窈不讓蘇婉走,事情哪裏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周思語皺著眉頭,“溫窈是在替我們出頭,你這話可就沒意思了?”


    於思潔咬著下唇,自覺理虧。


    可是她就是心裏難受,想找個發泄口。


    聶杉月看著這場景,在心裏把自己要說的話,排練了好幾遍才敢開口。


    “我們基礎差的難道就不能有夢想了嗎?與其在這裏怨天尤人,就不能夠付出努力嗎?”


    “一遍不會我們就做兩遍,兩遍不會我們就做三遍。”


    “如果連我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那我們也活該遭受這樣的待遇!”


    “溫窈有什麽錯!她隻不過是在維護我們的可憐的自尊心而已!”


    聶杉月說著說著言語就有些哽咽,這番話是對所有人說的,但是感觸最深的還是她。


    這群人裏麵基礎最差的就是她,唱歌不行,舞蹈不行,之所以來到這個舞台還是被別人算計來的。


    可是來都來了,她也想做出一番成就。


    讓那些嫌棄她,看不起她的人知道,就算她是瓦礫,可總有一天也會變成珍珠!


    聶杉月吸了吸鼻子,一番話說完之後才覺得有些後怕。


    溫窈是真的沒想到聶杉月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不過這對聶杉月來說是件好事。


    溫窈拍了拍聶杉月的肩膀,給予她無聲的安慰。


    其他人也沒有想到基礎最差,最不聲不響的聶杉月憋了這麽大的一個大招。


    而且還句句在理,直戳心肺。


    周思語是最容易接受現實的,“你說的對,別人可以看不起我們,但是我們不能看不起自己!如果連我們都看不起自己,那我們根本就不配站在舞台上!”


    陳可心和方朵兒也道:“沒錯,我們不能夠自怨自艾!”


    林雪的眼中閃著瑩瑩的淚光,她個子矮,她身邊的朋友聽說她要來參加選秀的時候,都嘲笑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就她的矮個子還想去當女團?做什麽春秋大夢呢!


    “溫窈,謝謝你,謝謝你維護了我那可憐的自尊。”林雪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


    於思潔抿著嘴,幹巴巴的說道:“對不起。”


    溫窈也被這樣的氣氛感染了,她伸出手。


    “那就讓我們現在開始努力吧!”


    “努力!”聶杉月抽泣的把手搭了上去。


    周思語、陳可心,方朵兒也搭了上去。


    於思潔有些扭捏,但最後還是把手放了上去。


    “我們,一起加油!”


    “加油!”


    “我們可以的!”


    “……”


    正在觀看直播的網友們莫名的覺得眼睛裏進了沙子。


    溫窈這一組本來是最不被他們看好的,可現在他們隻覺得莫名熱血。


    :妹妹們衝啊!


    :這場麵好熱血啊!


    :真沒想到那個看起來最弱的小姐姐,居然能說出那樣一番話!


    :好像是叫聶杉月吧,初舞台和第一次公演都不怎麽樣,不過這次我希望這個妹妹能夠取得好成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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