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黃昏時分,蘇秦的年夜飯終於大功告成。外邊不時傳來陣陣劈裏啪啦的炮聲,寓意著年夜飯開飯啦!


    家裏沒有小孩子,小暉正值青春期,才不願意被當成小孩兒看,所以家裏沒有人願意承擔放炮這個重任。花炮攤前,蘇秦軟磨硬泡,周辛平還是沒有答應,所以家裏都沒有買花炮甚至鞭炮都沒有。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蘇秦也沒辦法,隻能在手機上找來鞭炮背景音樂,在眾人看傻子一樣的眼神裏,硬著頭皮劈裏啪啦放了一會兒,算是有個儀式感吧。


    這下可以正式開飯啦!桌上有油爆大蝦、清蒸鱸魚、排骨玉米湯、涼拌牛肉、香菇油菜、酸辣白菜、蒜拍黃瓜,看著算是很豐盛了。


    其中排骨玉米湯是周辛平的拿手好菜,涼拌牛肉是買迴來的半成品,酸辣白菜和蒜拍黃瓜是周母的手藝。真正蘇秦主廚的就是油爆大蝦、清蒸鱸魚和香菇油菜了,這對蘇秦來說,已經算超常發揮了。


    一桌子菜香氣騰騰,小暉躍躍欲試,興奮的對蘇秦說:“嫂子,你太能幹了,我在家還沒吃過這麽豐盛的年夜飯呢!”


    “嗬嗬,還好吧,這些大多都是媽和你哥幫忙弄得,你一會兒多吃點啊。”眾人見蘇秦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還在謙虛,都忍不住笑了。


    周父也笑著拿起手邊的紅酒,舉杯對著眾人說:“今天過年,我來說倆句,咱們家以前人少,過年也冷清,今年秦秦這麽一弄啊,唉,我看很像樣子,而且大家也都高興是不是,那這樣,以後我們也這樣過!你們說好不好?”


    其他人自然點頭應是,小暉最開心,高聲迴道:“好!”


    大家又笑,然後各自舉杯碰了一下,清脆的碰杯聲裏,大家終於開席。


    飯間,周父看著狼吞虎咽的小暉又說:“你也大了,我們不求你以後怎麽有出息,隻希望你能多像你哥學習,考個好大學,將來再找個好工作,我們也少操點心。”


    周辛平見周父又開始說教,就打岔道:“爸,來咱倆喝一個,咱倆還沒一起好好喝過酒呢!”


    “好好好,咱倆喝一個,你現在成家了,秦秦這麽好一個姑娘,你可得好好的,不要欺負她。”又轉頭對蘇秦說:“秦秦啊,你別怕他,他要是欺負你,你就和我說,看我怎麽收拾他!”


    蘇秦看著周辛平,眼裏都是幸福的笑,周母拉著周父說:“你多吃點菜吧,我看你又喝多了。”


    周父對著周母眼一橫,“今天高興,和兒子喝幾杯,咋能喝多,你別管!”


    唉,越是喝多的人越說自己沒醉。


    眾人都吃完了,周父還拉著周辛平喝酒,到最後已經醉了,還絮絮叨叨說個不停,最後甚至把自己說哭了,一個大老爺們哭著說自己怎麽怎麽對不起兒子,小時候多虧欠他……


    蘇秦一臉震驚,真沒想到這個平時一臉嚴肅的大家長還有這樣一麵。周辛平和周母扶著周父去休息了,周奶奶不放心地跟上,數落道:“多大人了,還喝成這樣,也不怕人笑話。”


    飯後,周奶奶去看晚會,小暉迴房間裏打遊戲去了。周母和蘇秦收拾廚房,周辛平要來幫忙,被周母拒絕了,溫聲道:“你歇著去吧,也喝了不少酒,去陪奶奶看電視去吧。”


    周辛平看蘇秦,蘇秦也不好說什麽,隻能點頭。周辛平走了,周母就對蘇秦說:“你爸今天也是高興,看你們倆個過得好,我們就放心了。等到明年過年,說不定咱家就又添丁進口了,到時候才不知道高興成什麽樣!”


    蘇秦不想討論這個,就問:“小暉明年是不該高考了?”見周母點頭,又問:“平時成績怎麽樣?大概能考個什麽?”


    “唉……”說起小暉,周母就不由得歎氣,大兒子從小不在身邊,不管不顧,反而順順利利上了大學,小兒子一天帶在身邊,耳提麵命,卻越來越叛逆。


    “媽你也別太著急,還有半年時間,好好學還能進步的。”蘇秦無效安慰。


    “他就不知道好好學,一天就和我們對著幹,怎麽說都不聽,你不知道為了買手機打遊戲,和我們鬧了多久,最後你爸拗不過,還是給買了,你看他現在一天就抱著手機不鬆手。我們是管不了了,我好話說了一籮筐,一句也不聽,後來你爸氣得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該什麽樣還是什麽樣。你和平平有時間了多和他聊聊天,我們的話他聽不進去。唉……”周母無奈搖頭,可見真是沒辦法了,畢竟是自己從小捧著長大的,還能怎麽樣呢?


    蘇秦也隻能暫且應下,說:“我完了和辛平商量一下,看有沒有什麽好主意。”


    等收拾完,蘇秦累的一下都不想動了。躺床上,拿起手機,看到群裏淑媛發的照片,是蘇父蘇母家的年夜飯,看著就很有食欲,蘇秦有些想家。在父母身邊永遠都可以隨心所欲,做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一旦離開父母,就要逼著自己成長,不僅要為自己躲風遮雨,還要為其他人撐傘。


    蘇秦撥通蘇母的視頻,蘇母過了好一會兒才接,看到蘇秦就問,“秦秦,吃了沒?”


    蘇秦收斂情緒,笑著迴應蘇母:“媽,過年好!我們吃了,都收拾好了,你們收拾好了沒?”


    “我這兒正收拾呢,快好了。”蘇母笑嗬嗬的說,一點看不出累,可是蘇秦知道過年這幾天母親都是最累的,每年過完年都得緩幾天才能行。


    “你用洗碗機洗,買了就要用,再讓蘇洋他們給你幫幫忙,不要一個人收拾,一個人得忙到什麽時候?”蘇秦心疼的喊道。


    “沒事,我都快收拾好了,他們幾個打牌呢?你今年有人陪你打牌沒?”蘇母笑嗬嗬的問,她知道蘇秦最喜歡打牌了。


    “還沒有呢,等我迴去咱們打,我初二迴來。”蘇秦聽著那邊說笑聲,問:“我奶奶也打著呢?”


    蘇母點頭,倆人又聊了會兒,蘇母要忙著收拾去了,蘇秦隻能不舍的掛斷。


    周辛平進來臥室,看到蘇秦有些失落,以為她累著了,就說給蘇秦按摩一下,蘇秦還耷拉著臉,但是聽到要按摩後熟練的趴在一邊,逗得周辛平直笑,一邊按一邊數落:“瞧把你能的!說起按摩,反應比猴子都快。”


    “你才反應比猴子快!”蘇秦說完覺得不太對,又說:“你才是猴子,我本來就反應快,哼!”


    這時候客廳裏的春節晚會已經進入到高潮,外麵也開始放煙花,蘇秦享受了一會兒,就起來拉著周辛平在臥室飄窗上看煙花。


    小區裏燈火通明,家家戶戶窗戶上都貼著窗花,有的還掛著紅燈籠,一片祥和。離得不遠的廣場上,有人在放煙花,開始人少,好一會兒才放一個,煙花孤零零的衝上天際,刹那間璀璨奪目,最後又沉寄於夜空。


    後來陸陸續續放的人多了,廣場上便熱鬧起來,煙花一個接一個,比賽似的,高高低低,錯落不一,各種絢麗的煙花爭相綻放,整個夜空仿佛都被照亮了,充滿夢幻的色彩。


    煙花綻放之際,周辛平也看得入神,蘇秦轉過臉,輕輕地映在周辛平唇上,笑顏如花,輕聲祝福:“過年好!”


    周辛平拉過蘇秦,抱在懷裏,重重吻上她的紅唇,熱情迴應。


    雖然不能繼續做父母羽翼下的小公主,但有你陪著也算幸事。


    第二天就是新年了,新年新氣象。一早起來,蘇秦內外置換一新,結婚時買的紅色連衣裙,又給周辛平準備了新衣褲和紅襪子,才出去洗漱。


    等周辛平起床,蘇秦已經化了美美的妝,頭發半紮的披肩發式,耳朵上佩戴了流蘇耳墜,整體看著溫柔又喜慶。


    倆人穿戴整齊,就帶著小暉出去拜年。周辛平隻有兩個叔叔,所以今天主要任務就是給這兩位拜年。


    街上,有些鞭炮的紅色碎屑還來不及清掃,紅色包裝的禮盒擺滿商店門口,周辛平和蘇秦挑了一些常見的糕點、酸奶之類的禮品,一家四樣,這是陽城的習俗,稱為“四色禮”。


    周爺爺早逝,周奶奶辛苦把三個孩子養大已屬不易,所以文化程度都不高,成年後都是各自做些小生意。


    生活不易,各自奔波,導致周辛平和兩位叔叔平時來往並不密切,所以拜年也就比較簡單。到了之後互相寒暄幾句,小坐一會,就差不多了,一早上很快就完成任務了。


    迴家以後,中午就吃年夜飯剩下的魚呀肉呀,寓意年年有餘,又炒了個素菜,一家人簡單吃過就好了。


    下午要包餃子,本來蘇秦想拉著周辛平一起,結果周奶奶心疼大孫子,說:“看他還能給你包了餃子?”


    周母也心疼兒子說:“行了,總共就這幾個人,吃不了多少,我們三個就夠了。”


    最後,就是周父、周母和蘇秦留下包餃子,周父擀餃子皮,周母和蘇秦包,後來蘇秦喊周辛平洗了三個硬幣,包餃子裏。


    到了吃餃子的時候,蘇秦提醒餃子裏有硬幣,吃的時候小心一些。小暉到底是小孩兒心性,爭強好勝,一聽有彩頭,就積極了,結果一盤快要吃完了,還沒吃到,撐著肚子又吃了倆個,實在吃不下了,擺手說:“不吃了,不吃了!”


    蘇秦說:“你不吃我可吃了,萬一就在這幾個了咋辦?”


    小暉一臉為難,看了看餃子,摸著肚子還是算了吧,眾人看著都笑得前仰後合。


    結果蘇秦剛吃了倆個,就咬到了硬幣,也是高興不已,反觀則小暉一臉懊惱,後悔不已,周辛平說:“你看看,這就叫堅持就是勝利!遇事不能蠻幹知道不?你得掌握技巧方法,才能不費力。”


    “你說的對!”周母還開心地以為小暉聽進去了,哪知小暉興奮的對著蘇秦說:“嫂子,你是不是做記號了?不然你咋一下就吃到了。”


    “我可沒有,這是運氣,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蘇秦自然辯駁。


    小暉一聽,垂頭喪氣的要離開餐廳。周父又想說教,蘇秦搶先說:“硬幣代表的是財運,你現在還小,又不工作,哪來的財運,吃不到太正常了,我小時候還不是一個都沒吃到過。等你能掙錢了自然就能吃到了!”


    小暉聽了才勉強接受,迴房間打遊戲消食去了。後來周父和周辛平又各自吃到一個,更應證了蘇秦的說法,小暉才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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