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教父是大陸酒店的經理,這屬實讓我感到有點意外,難怪他在同盟會有這麽大話語權。


    原來還有這層依仗在裏麵,不過既然是熟人,那見麵就好說話了。


    老教父很自然地微笑,並且拿出一瓶醒好的紅酒,以及龍之家下酒菜,邀請我坐下喝一杯。


    “羅曼尼·康帝!為了今天的見麵,我特意讓人挑了瓶好的。”


    老教父熟練地挑選出高腳杯,然後將其倒滿,自己拿起一杯酒。


    “正事先不談,這裏有你的配菜我的酒,咱們趕緊喝一口。”


    自己先仰頭一飲而盡,沒辦法我必須也得配一個,然後兩人都被酒氣嗆到,紛紛抓起盤上的花生米擱進嘴裏。


    相視一笑,老教父直說自己喝不慣這麽貴的酒。


    我微微點頭表示理解,自己跟他一樣兒,從來對好的酒沒研究。


    隻不過一百多萬一瓶的紅酒………旁邊放著幾十美刀的小菜兒,是不是有點違和?


    可老教父卻認為,所有物品的價值,在於它本身對人的需求。


    我想吃而且買得起,那就是最合適的,沒有貴賤之分,何況下酒菜確實好吃。


    為了表明自己的觀點,他還直接拿起一隻雞腳啃得津津有味,邊吃邊感歎“誰能想到,用雞的腳也能做出如此美味,不得不多道啦格你可真是個天才。”


    我謙虛表示沒什麽,在華夏這種小吃遍地都是,隻要願意探尋,美食無處不在。


    “是呀,隻要肯探尋,美食無處不在,機遇也是如此”


    老教父放下雞爪子,話鋒一轉:可是探尋需要有長遠的眼光和魄力,這點不是所有人都具備的。


    在同盟會所有話事人中,我最看好的就是你,年輕、機敏、充滿活力,對任何人都一視同仁,不驕不躁低調謙卑。


    老教父把所有褒義詞都用在了我身上,就差拉著我手跟我說: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了。


    聽得我冷汗直流,這麽無節操地誇人,這事兒肯定小不了啊。


    也不知道,能不能幫我把“暗網”刺殺取消,暫時不能得罪他。


    隻好他說什麽我含糊其辭答應著,當一個孝順的晚輩,畢竟在同盟會他對我照顧頗多。


    老教父滔滔不絕好一陣兒後,臉色忽然變得肅然,我明白這是要開始聊正事兒了。


    立刻正襟危坐,準備聆聽。


    “知道我的過去麽?小道啦格!”


    他第一句話竟然是疑問句,我有些反應不過來,但還是搖搖頭讓他繼續。


    隻見老教父自顧自掏出一根雪茄,點燃後深吸一口,隨後緩緩道出自己的曾經。


    都說每個老人都有自己的想當年,老教父也不例外。


    三十年前從孤兒流浪到被人收養,再到培養成刺客,練習殺人術二十年。


    每天過著收割生命的日子,直到退休後繼續當酒店經理,為年輕一輩處理後續。


    他簡單的話語,道出半輩子的辛酸過往。


    “看著那些後輩做任務,總會想起曾經的自己。”


    老教父眼神空洞,臉上略帶一絲緬懷之色。


    “仿佛自己人生的意義就是結束別人的生命,日複一日……沒有盡頭。”


    他深吸一口氣,感歎也許隻有等自己死去的那刻,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寧。


    隨後開玩笑道:你說地獄有假期麽?


    老教父感歎像他這樣,沾滿冤魂鮮血的人,不配上天堂。


    看他一副想解脫的樣子,我從語氣上猜到,這貨八成是想跑路。


    “所以……因為工作太累了,您老人家想辭職休息?”


    我委婉不確地問,老教父則哈哈大笑,擺手否認沒那迴事。


    自己才五十多歲,還能堅持幹幾年,何況大陸酒店隻有殉職沒有辭職。


    他隻是想找個保障,如果哪天暗網要清算他時,還可以苟延殘喘一段時間。


    “所以你才提議促成同盟會?”


    我有些明白他要幹什麽了,感情是虧心事做太多,怕日後“暗網”殺人滅口,背著組織搞小團隊啊。


    果然是老狐狸,我衝他伸大拇指!


    “老教父果然有一套兒!”


    先拍一句馬屁,隨後語氣一轉“隻不過有點不明白,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我神色平靜地盯著他,腦中大概捋清了一切。


    看來維爾內這個老登,說暗網追殺是騙我的,一切隻不過是老教父有意為之。


    就是想以大陸酒店經理的身份跟我見一麵,而且隱瞞同盟會的人。


    這貨下的好大一盤棋,也許很多事都有他在暗中助推,比如………火拚沃傑樂。


    仔細想想,好像之前的確太過順利,我一個乳臭未幹的孩子,憑啥能掀起那麽大的波浪。


    即便我實力雄厚,但也不至於一路順風順水,沒有半點兒坎坷。


    感情背後有推家在暗箱操作,想到這我看老教父的眼神,充滿了警惕。


    “不要過分解讀,我並沒有過多插手你的事。”


    他忍不住笑了,告訴我別瞎合計,除了沃傑樂背後的財團,以及候補議員的勢力。


    他動用“暗網”搞定外,其他都是我自己努力的結果!


    當然暗網的追殺也是真的!


    我:…………


    你看看……你看看,這還叫沒過多插手?


    難怪最後競選,弗蘭克僅僅靠一幫德州來的尼哥,就殺出重圍。


    我當時還在疑惑,對手難道就沒有地下幫派?看來是提前都被老教父搞定了。


    “暗網”是個好東西啊!


    我思維有點跑偏,迴神過後開口問老教父,能不能取消“暗網”對我追殺?


    咱們畢竟還是同門的,論關係比那幫人近,實在不行還可以花一點錢麽!


    “你準備出多少?”


    老教父饒有興趣地問。


    “你要多少?”


    “一千萬!”


    “行!”


    “兩千萬?”


    “行!”


    “三…不五千萬!”


    “沒問題!”


    我如此豪橫的一麵,讓老教父有些大跌眼鏡。


    他愕然道:看來你最近賺了不少!該不會那家私人銀行,是你搶的吧?


    我當然不承認,義正言辭表示自己是合法的正經商人,隻做扶貧濟困的事。


    老教父嗬嗬一笑,並沒在意。


    他也攤牌直言自己並不要我的錢,而且“暗網”的追殺,他老早就停滯了。


    隻不過故意讓人,在外放謠言!


    維爾內個缺心眼的,就是謠言受騙者之一,然後借他的手給我施加壓力。


    好一招兒驅狼打狗……啊呸!


    知道前因後果的我惱羞成怒,但也對他說的條件,感到好奇。


    什麽要求比五千萬還重要?


    “我想你收留一個人!”


    老教父眼神深邃,慢條斯理道:確切地說是收留一個殺手。


    “殺手?殿堂級?”


    不知為何我腦中突然浮現盧比的話,感覺也許與他說的人有關。


    老教父點頭肯定,他想以幫我取消“暗網”追殺為條件,讓我用幫派名義收納殿堂級殺手。


    “他叫約翰…”


    老教父提起這個名字,眼裏帶著一股欣賞,他說約翰威克是自己職業生涯中從未見過的天才。


    他專注、勤奮、意誌堅定,言出必行,為達目標決不罷休。


    老教父感歎,自己從沒想過有人能用鉛筆殺人,而且還是三個。


    “鉛筆?……還三?”


    我有點不信,但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吹牛,也許殿堂級殺手真這麽牛逼。


    “既然他都猛到天上去了,為啥還要我收留?”


    “因為他破壞了規律,在大陸酒店殺了人。”


    “大陸酒店不允許殺人麽?”


    我挺意外殺手界還有這規矩?


    老教父表示無規矩不成方圓,任何組織都要建立自己的規矩,不然隊伍不好帶。


    “暗網”的規矩就是酒店內,任何理由都不許自相殘殺,哪怕對麵坐著你殺父仇人也不行。


    “約翰破壞了規矩,在酒店殺了人,所以被“全網”通緝。”


    暗網的勢力龐大到不可想象,接踵而來的殺手層出不窮,再這樣下去他遲早扛不住。


    但有規矩就會有漏洞,暗網高層隱藏的補救方案是,允許殿堂級刺客,以暗網勢力所屬家族名義,向最高理事會提出訴訟。


    然而約翰因為早年的衝動,已經被原本家族除名,所以現在需要重新加入一個組織。


    “可我不在“暗網”所屬的勢力之內呀”


    我雙手一攤表示雖然想幫忙,但無能為力。


    “凡事不要太過肯定,年輕人!


    老教父一臉早有準備的表情,我後知後覺明白了。


    “你幫我報名“歸順”暗網了?”


    fuck!(草是一種植物)


    “不要罵髒話,畢竟不隻你一家,是整個同盟會的勢力,都成為了暗網的附屬公司!”


    老教父讓我別動怒,他其實很早就有這樣的打算,申請歸屬“暗網”那芝加哥就不再是小打小鬧。


    同盟會的地位從此更上一層樓,而且於內部來說,我們屬於一個陣營,比其他單獨勢力,更有保障。


    他表明利害,讓我收納約翰進紅緞帶,也就等於有了殿堂級刺客,以後可以橫著走了,


    我嗬嗬一笑謝絕他的好意,天上不會掉餡餅,要掉也是掉陷阱。


    越大的好處伴隨的風險也就越大,我還想安安靜靜過自己的小日子呢。


    “你以為你還有拒絕的資格麽……小道拉格!”


    老教父輕輕一笑,他說從前很佩服我的勇氣和魄力,但現在看一切都是曇花一現罷了。


    小孩子的天賦到底隻是一時衝勁兒,最後還會變成傷仲永,這樣的表現讓他很失望。


    我禮貌的露出笑臉,聲明激將法對我沒用。


    “不是激將法,而是緊急忠告!”


    老教父說他沒把收納入會的事告訴約翰,隻是說如果幫“暗網”幹掉道拉格。


    一切可以既往不咎,當然如果在之前,你製服或者說服他,就能保住小命。


    不然就坐等開席吧,老教父說自己可以坐小孩兒那桌兒,吃得舒心。


    “fuck!(草還是一種植物!)”


    我再次罵出髒話,這老登也太不講究了,不過我沒有拒絕的理由。


    見我已經認命,他起身跟我握手,“大家一起合作,對抗高層。”


    我嗬嗬一笑:然後再對付你丫個老不死的!


    老教父優雅撇嘴,全當我是在無能狂怒,然後將一張照片遞給我。


    “這就是約翰,現在他在明你在暗,你比較有優勢。”


    接過他遞來的照片,我滿身怨氣離開,臨走還不忘順走他那瓶羅曼尼·康帝。


    夜晚大街寒風凜冽,難得遇見一小吃攤兒,賣的臭腸。


    三步並做二步跑過去,“老板給我來一份。”


    “好嘞!”


    華人老板低頭盛一碗熱乎的端過來,我對著碗邊吹氣,這時遠處走來一人。


    疲憊眼神散發出渴望,死死盯著我碗裏的臭腸,喉嚨傳出唿嚕聲。


    “要不……你也來一碗?”


    看著男人熾熱的眼神,我大方請客。


    路燈下,臭腸攤。


    男人吃了一碗又一碗,直到全部包圓兒,才對我表示感謝,隨後踉蹌而去。


    我掏出錢結賬,不小心碰掉老教父給我那張照片,撿起來一看感覺有點眼熟。


    忽然一愣,心中大喊:剛才的就是約翰!


    臥了個槽,殿堂殺手與我擦肩而過,……還請他吃了臭腸!


    感覺有點草率!!


    慶幸我命大吧,朋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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