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星期四——多雲,上午六點鍾,伊恩穿戴整齊,對著鏡子打量著一身軍裝的自己。


    參軍一直都是他的夢想,現在終於實現了,雖然痛失基友,但有得必有失,這才叫人生。


    他站在鏡子前,深吸一口氣,將憂鬱全都拋之腦後,調整到絕佳狀態,背著行囊下樓。


    客廳裏,早已經等待許久的大家,正在為伊恩遠征做準備,今天是他入伍的大日子,我們要一起去車站給他送行。


    利普接過伊恩手上的背包,出言調侃:在軍隊可別立太多功,不然我怕家裏不適應,你知道的……畢竟蓋啦格家基因瘋狂。


    “哈,那可就不一定了,也許瘋狂基因能讓我所向披靡。”


    伊恩同樣笑著迴複,然後與利普擁抱,兄弟中他倆關係是最好的,現在一個上大學,一個去參軍。


    以南區的家庭情況看,也算是前途無量了。


    “好了,時間差不多,還得趕火車呢!”


    大姐打斷兄弟間的對話,催促地拍了伊恩一巴掌,小微和凱的車已經開到院外。


    “嗨!大兵伊恩,速速過來報到!”


    凱按著喇叭開玩笑,小微幫忙將行李都放後備箱,然後全家整整齊齊趕往車站。


    檢票口兒,最後的告別時刻。


    看著麵前的兄弟姐妹,伊恩重重擁抱每個人,等輪到我時還在我耳邊小聲拜托,幫他在米奇的婚禮上送一句祝賀。


    “放心吧,米奇那我會去的,海枯石爛,基情不變。”


    我給了伊恩一個了解的眼神,拍拍自己胸口,表示都記心裏了。


    伊恩如釋重負,最後走到弗蘭克麵前,老爹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顯然有心事。


    “幹嘛皺眉?”


    “啥玩意?”


    父子間的對話還是有些尷尬,從小到大,伊恩第一次心平氣和地跟老爹站在一起。


    “嗨!你可是弗蘭克,沒有任何難題能打敗你。”


    伊恩鼓勵老爹,並搞怪模仿道:why so serious?(為何如此不苟言笑?)


    弗蘭克最終被逗笑,與兒子相擁互道離別,再送上一句:蓋啦格在哪裏都是好樣兒的!


    火車開始檢票,伊恩必須得走了,提起軍用行李,迴頭目光再次從家人身上掃過,然後邁步上了火車。


    “ok,現在少了一個小王八蛋,可像他這樣的還有六個,準備好迎接新生活了嗎?”


    當我們望著遠去的火車出神時,弗蘭克在後邊吐槽,接著抱怨為啥站前沒有賣酒的。


    他晃晃悠悠地四處問路,想買一瓶啤酒喝,路人以為這貨腦子有問題,都不敢離他太近。


    這麽一番插科打諢,離別的傷感逐漸緩解,大姐一臉疲憊宣布。


    “現在迴家吃早餐,做飯的人是……”


    利普、黛比、卡爾一齊喊:道拉格!


    我灑然一笑,看來就算少一個人,蓋啦格家也不會有什麽改變。


    廚房裏,我忙乎將近一小時,才將一大鍋番茄意麵端上餐桌,然後叫大家過來吃飯。


    大姐迷迷糊糊地下樓,閉著眼坐到椅子上,聞著香味濃鬱的意麵。


    開口誇獎:嗯~家裏大廚的手藝,還是那麽棒。


    說著大口吃麵,而且還配著大蒜。


    這個是我的鍋,因為我喜歡吃麵就蒜,家裏人有樣學樣,最後都被帶偏。


    不過吃麵不吃蒜,那香味真的是少一半啊!


    樓上黛比、卡爾、利歐姆也都下樓,看到桌上的早餐都滿心歡喜。


    “好棒,今天吃意大利麵!”


    利歐姆高興地舉著叉子喊道,現在六歲的他,該到了上學的年齡。


    大姐正在給他辦理入學手續,當然是讀公立學校,時光匆匆而過,轉眼間孩子都長大了。


    家裏的情況也不再那麽艱難。大姐事業步入正軌,饕餮餐車工作,混的風生水起。


    我們已經有陣子不吃過期麵包和牛奶了,說實話還真有點想念。


    利普拉著曼迪下樓,過完聖誕這對狗男女也要滾蛋,一會吃完飯就去學校領畢業證。


    高中畢業,目前家裏最高學曆。


    “額……道拉格,校長跟我說有一封學校推薦信,可以免一部分學費是麽?”


    利普吃著意麵對我問道,我這才想起來,自己的確有張推薦信忘記給他。


    迴想一下,好像放在床頭櫃裏。


    於是屁顛屁顛上樓,取出信件遞給利普,告訴他這個可以讓他大學的生活,更輕鬆一些。


    “校長跟我說,推薦的教授是他舊相識,對你能特殊照顧。”


    我將老鄧的話重複給他聽,利普點頭跟我說了句“謝謝”。


    至於曼迪,因為是陪讀。所以我要帶她提前見一下雇主,紅緞帶的超級天才,小謝爾頓。


    “ok!”


    曼迪表示為了自家男人,當牛做馬她都能忍。


    我跟她講沒有那麽誇張,就是照顧一個未成年的小屁孩兒,正常飲食起居而已。


    “三餐標準不能低於一千美刀,餐後水果、牛奶、補充維生素,都要準備。”


    我囑咐曼迪,小謝爾頓正在長身體的時候,他可是幫派未來的新星。


    如果有任何苛待,那咱們一家都得下輩子見了。


    我對照顧謝爾頓事情的嚴重性,重複重複再重複,生怕她到學校薅孩子“羊毛”,給利普補充營養。


    咱家又不是沒那條件,幹嘛整得跟上不起學似的。


    “你可別打他主意啊,作為陪讀是有工資的。”


    “哦——那可太棒啦。”


    曼迪開心地擁抱我,然後跟利普吻別,推著我開車去見“小少爺”。


    利普還在後麵喊:畢業證我幫你拿迴來呀?


    ………………


    凱酒吧,弗蘭克正一杯接一杯地灌酒。


    女酒保勸他悠著點,畢竟上迴那口老血,令她記憶猶新。


    “嘿!弗蘭克,你想碰瓷嗎?”


    凱不樂意他繼續作死,如果老爹真嘎(死)在他這,那可太不吉利了。


    “放心吧,根本沒逼事兒。”


    弗蘭克邊喝酒,邊解釋自己身體好著呢,一切都是醫院的陰謀。


    “他們就是喜歡把小毛病說的很嚴重,這樣才能騙走你的錢。”


    老爹人間清醒,給酒友們科普醫院入坑指南。


    什麽葡萄糖兌水,藥開雙份兒,輸液隻打最好的……還不給續杯。


    酒友見他都語無倫次了,就紛紛讓他趁著身體還行,做點什麽有意義的事。


    “哦………如何才叫有意義?”


    弗蘭克臉上帶著不屑,表示這人生本就無意義,如同你遇見花我遇你。


    生命就像風車,當它停止轉動就特別無趣,隻有狂風舞動,才不失人間走一遭。


    看來他沒少偷著看我買迴來的碟片,這不動漫語錄說得一套一套的。


    學校裏利普從老師那拿迴畢業證書,看著自己九年埋頭苦讀的證明。


    抬頭對太陽高舉,神情激動地大喊:去他媽的公立學校!老子要去麻省理工了!


    發泄過後,收好證書。


    準備去酒吧喝一杯,正遇到走路迴家的我。


    “曼迪呢?”


    利普問,我告訴他曼迪在跟雇主聯絡感情,他忍不住笑出聲。


    “十三歲的小屁孩兒?”


    “對!以後可是曼迪的衣食父母。”


    利普歪頭感覺有道理,於是聳聳肩,問我要不要跟他去喝一杯。


    現在沒事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們迴家叫上卡爾,三兄弟一起去凱的酒吧。


    到那一看,果然弗蘭克在裏麵。


    此時他已經喝得酩酊大醉,正摟著柱子打盹兒,利普簡單操作,從他兜裏偷出幾張鈔票遞給凱。


    “來三杯最好的!外加下酒菜和牛排。”


    凱接過錢,順便祝賀利普高中畢業。


    “哦,現在南區的平均學曆,要升高一個檔次。”


    利普點頭一笑,表示自己就是為此才來慶祝的。


    凱說今天為你破例,這頓他請得了。


    “別別…弗蘭克的鈔票,不用白不用。”


    要知道可不是什麽時候,都能花上老爹一迴錢的,所以——他得趁機好好過把癮。


    “全場的消費算我的!”


    利普起身大喊,卻沒有迎來掌聲。


    酒吧常客,科密特告訴他,最近弗蘭克一直在請客,他們都有點喝不動了。


    “能折現嗎?”


    有腦殘問道,利普無奈撇嘴,媽的有錢都花不出去,真雞兒鬱悶。


    我沒有理他,隻是一直盯著弗蘭克看,感覺這貨臉色略顯蒼白,問凱“他今天一直都在這喝酒嗎?”


    “沒有,他中間好像出去過一段時間,然後迴來說自己為兒女準備了個大驚喜。”


    凱擦著杯子迴答,不過具體是什麽驚喜,他就不知道了。


    弗蘭克說到這就睡著了,但願別是什麽驚天動地的麻煩吧!


    凱搖頭祈禱,然後偷偷吃一塊牛排。


    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就知道小微肯定還在準備育兒基金,但這也不算什麽壞事。


    有錢的時候,多存點兒,以防意外情況也挺好。


    出於同情,我將自己的那份兒,牛排給他,凱向我投來感激的眼神。


    “你可真是個好人~道拉格!”


    我糾正他道:別說我是好人,那特麽是髒話。


    趁著利普和卡爾喝酒看電視,我給醫院打去電話,問一下弗蘭克的病情。


    “老實講,他能抗到現在已經算是奇跡。”


    醫生直言不諱地說,弗蘭克已經肝硬化晚期,肝髒功能無法正常代謝。


    保守估計,如果戒酒的話還能對付個兩三年兒,但那可是弗蘭克!


    按照他往日的戰績算,那麽通往黃泉之路,可能要提前二十四倍速。


    我迴頭看一眼抱著柱子的老爹,覺得醫生的估計過於保守了。


    就他這麽喝法,可能今晚都過不去。


    我一腳踹醒老爹,“你就要死了,弗蘭克!”


    弗蘭克被驚醒,眼神迷離地拿起一杯就往嘴裏灌。


    我白眼一翻,臥槽特麽狗改不了吃屎,上去一把奪過酒杯。


    “嘿!發生什麽事了?”


    利普見我激動的表情,忙問原因。


    我將醫生的話跟他敘述一遍,他直唿臥槽。


    “弗蘭克,你怎麽不早說?”


    利普急的隻抓頭發,都這逼樣了還不在醫院待著,跑酒吧來找死。


    弗蘭克淡定表示一切都是浮雲,他的肝他相信,那可是從小陪他喝酒練出來的“老友。”


    不會這麽脆弱,如果真有問題,也是沒喝到位。


    說著又整一杯,然後起身上廁所。


    廁所裏湯米正在方便,弗蘭克摸著牆蹭到他身邊,解開褲子就尿。


    “嘿——你看著點兒!”


    湯米抱怨一聲,隨後發出驚唿“臥槽”——弗蘭克……你在尿血!”


    老爹一臉迷茫的迴頭,在湯米震驚地目光中昏迷倒地。


    接下來就是醫院救護車,吱哇亂叫過來接人。


    大家集體目送弗蘭克躺上擔架被人抬走,覺得他可能已經時日無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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