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禦器使領著遊零來到一處專供外人休息的宅院。


    一路上遊零和兩人閑聊著,旁敲側擊地打探著消息。


    三人畢竟一起抵擋過獸潮,彼此之間也算是熟絡。


    隻是林小刀尚且能滴水不漏地應對遊零那“過分旺盛”的求知欲,而林大柱就迴答得磕磕絆絆,一看就心裏裝著事。


    遊零送別了二人,關上宅門的瞬間還看到林小刀一腳踹在林大柱身上,一邊數落著一邊走遠,搖頭輕笑。


    “果然有鬼,這林家水很深啊。”


    【你是不是太過多慮了,那林善逸畢竟是林家家主,有諸多顧忌,搞這種大陰謀難道不應該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麽?】


    “剛才那兩位禦器使對其畢恭畢敬的態度你也看到了,這林家家主看著年紀輕輕,禦下的手段卻不一般啊。”


    “當然我也可能猜錯了,但多做些準備總歸不會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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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宅院中的大房裏,遊零半躺在床頭,眉頭緊皺。


    婊婊從手環中出來,在軟塌塌的床上打了幾個滾。


    因為要防備林家的手段。她附身在[鷹身女郎 爪牙碎斷]這張最強的鷹身卡牌上。


    粉紅的秀發,紫色的雙翅,金屬般鋒利的鐵爪,磅礴的力量蘊藏在少女姣好的身體中。


    擁有艾維娜這一卡牌精靈的支持,婊婊可以一直維持這個強大的形態。


    雖然自己妹子的樣貌可以每天都不一樣,還挺刺激的,但是莫名的罪惡感讓遊零感覺怪怪的。


    於是遊零要求婊婊以後不要換來換去的,就用這一具最符合x——啊不是——最強大的身體。


    看上去遊零在努力地思考對策,其實他好不容易才把目光從鷹身女戰神那誘人的身體上移開,


    不妙啊,為啥自己的意誌力變差了?這樣下去還能好好打牌麽?


    眾所周知牌佬的終極目標就是成為決鬥王,女人什麽的很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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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看就看嘛,幹嘛偷偷摸摸的?】


    婊婊一步一步地爬過來,居高臨下地跨坐在遊零身上。


    她雙爪死死扣住遊零的手腕,讓他不能動彈。


    什麽?你說遊零都是半惡魔了還沒鷹身人力氣大?


    較這個真的活該下半輩子單身到死。


    婊婊俯下身,兩人的額頭相抵,粉色的秀發披散而下,和遊零白色的碎發混雜在一起。


    好癢!


    少女晶瑩的雙眸和遊零泛著藍色的瞳孔對視,她看到了,那雙眼睛裏,有藍色的惡魔之火正在愈燃愈烈。


    “好奇怪哦。”遊零努力的轉移話題,雙眼卻仿佛被婊婊的瞳孔吸住,久久不願離開。


    “一般這個時候,卡利難道不會跳出來搞事嗎?”


    【我隨便扯了一些似是而非的,關於神性力量的東西,她現在可忙著研究呢】


    【嘻嘻,什麽冥府之神,你的邪神大姐姐在做壞事方麵真是沒有天賦呢】


    “啊,婊婊果然厲害呀,這下沒人來救我了。”


    【呐遊零,要來做壞事嗎?】


    婊婊不管不顧地塞了一發直球。


    【且不說我附身的這卡牌精靈壓根沒有完整的意識,就算她有也不會介意這些的】


    【我現在可是鷹身人,無論是哪個世界裏的鷹身人都沒有男性哦,你想知道原因嗎?】


    【這具身體的小腦瓜裏,有好多傳承而來的奇奇怪怪的小知識呢,要不要我來教你呀】


    【就像這樣】


    婊婊粉嫩的舌尖在遊零耳垂上一掃而過,惹得遊零渾身一激靈。


    她好會,要糟了!


    少女低下頭,緩慢而堅決地索吻。


    遊零的嘴唇一下子就失守了,隨後是牙關,最後嘴裏滿是婊婊的味道。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遊零終於發揮出半惡魔的強健體魄,他一個翻身,將雙目迷離的婊婊推開。


    白發的青年努力平複著唿吸。


    “這樣不對,這樣對你太不公平了。”


    “我們之前那個樣子也就罷了,再進一步——你可是女孩子呀,這種事情,這種事情,總得好好考慮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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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呐,遊零】


    婊婊掙紮起身,雙臂攬住她的心上人,在他耳旁輕聲訴說。


    【我呀,我從很久以前開始就失去了身體,像個孤魂野鬼一樣】


    【最開始隻能透過一塊塊屏幕,打量著外麵曾經熟悉的世界】


    【那時候我就像瘋了一樣,不斷騷擾你,我不能讓你忘了我】


    【還好你沒有,你對我還像以前那樣】


    【雖然你還是滿腦子想著打牌,但隻要分出一點點餘地給我就夠了】


    【後來啊,後來我有了仿生人的身體,但是終究是假的】


    【你是靠打牌就能拯救世界的大英雄,而我——我連自己的身體都沒有,總是換來換去,修也修不好】


    【我又怎麽敢,對你說出我的心意呢】


    【可我,可我真的好喜歡你啊】


    真情表露的少女早已泣不成聲,遊零心疼地為她抹去淚水,卻總也擦不幹淨。


    【現在這樣就很好,我得感謝那個破手環,和那個可惡的——】


    【雖然它將我們卷入了這未知的命運,但至少我能擁有活生生的身體了,哪怕也是借來的】


    【你都不知道,我第一次附身卡牌精靈的身體,重新擁有闊別已久的五感時有多麽高興】


    【現在我能聞到你的氣味,能感受你的擁抱,甚至能和你分享共同的能力,成為你的力量,這在我以前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婊婊突然死死抓著遊零不放,眼中的愛意和執拗漸漸化為瘋狂。


    【你讓我好好考慮清楚,這些事情我早就想過了,我的迴答永遠不變!】


    【你對我做的任何事,是歡愉也好,是痛苦也罷,無論你是傷害我還是嗬護我,我都把它當成恩賜,因為那些都是我以前永遠體會不到的。】


    【你的愛意、欲望、暴力,我都接受。我的身體,我的內心,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隻要能讓我感受到你的存在,能讓你與我之間的距離不在宛若天塹。你趕我我也不走,你永遠都擺脫不了我,哪怕是旅程的終點之後!】


    emmmm別這樣吧,遊零突然有點怕。


    自己之前是有多遲鈍,才感受不到婊婊的心意啊,眼看這家夥都快黑化了。


    “別說的那麽嚇人啊,我不會做什麽可怕的事情的,咱們還是和以前一樣吧,好嗎?”


    【不好!】


    婊婊輕咬著遊零的臉頰。


    【今天必須做點壞事,你要是不對我做壞事,我就做點別的壞事】


    【這什麽龍城平靜太久了,我要讓這裏血流成河】


    “哈?”


    遊零挑了挑眉。


    “威脅我是吧,我告訴你,我遊零就是吃軟不吃硬!”


    【那好吧,軟的給你吃】


    “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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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小時後。


    明明身為白發的半惡魔,遊零卻生無可戀地癱倒在床上,腦袋枕著婊婊修長的雙腿。


    【今日份的遊零power吸夠了,我好開心】


    “你是哪裏來的魅魔嗎?”


    【我可以是】


    婊婊壞笑著低下頭,舔了舔嘴唇。


    “這就是鷹身女郎の神秘小知識嗎,我遊零認輸了,下次務必加大力度,誒不是我的意思是——”


    【婊婊記住了哦——】


    鷹身少女低頭深吻,再度抬起頭之後表情正經起來。


    【我們還是想想怎麽應付林家的手段吧】


    不妙,越來越不妙了。


    遊零看著拉著自己正襟危坐在客房中間的婊婊。


    少女之前邊哭邊和遊零吐露的真心和遊零偶爾能迴憶起的記憶片段相符,不似作偽。


    而她為了遊零可以去做任何事的病嬌發言也讓遊零心悸。


    那之後——不能迴味了趕緊忘掉!!!


    可憐的遊零,就這樣被婊婊玩弄於股掌之中。


    “現在我們能占據一定的先機,畢竟我對於林家來說是陌生人。”


    “他們不清楚我們已經知道了幕後黑手的身份,暫時不會對我出手,但後續的試探和一係列動作肯定不會少。”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婊婊皺眉


    【我們得好好想想,如何對抗林家眾多禦器使的方法】


    “我找到了哦,就在你的那些鳥獸族卡組裏。”


    與此同時,林善逸正端坐在林家的堂屋,眼看著講清楚來龍去脈的林妙音和家中的親人有說有笑的離去。


    他臉上的笑意收斂,手一揮,林小刀和林大柱二人不知從什麽地方出現。


    “你二人就是這樣當護衛的?竟然還要靠一個外人才能勉強脫險。廢物!”


    兩兄弟不敢多嘴,隻得低伏身體聽著麵前人的訓斥。


    林善逸的表情帶有一絲猙獰。


    “那條該死的長蟲,竟然敢對我妹妹出手,遲早弄死它!”


    “傳信裏講不清楚,現在給我仔細說說,你們從暮色鎮那遊零的底細!”


    今天對遊零來說又是漫長的一天,但這種漫長不是讓人身心疲憊的,而是怎麽說呢。


    就像是小情侶第一次約會,看似一個下午匆匆的過去了,實際上每一個細節都記得一清二楚,在迴憶中無限延長。


    傍晚,用過婢女送來的餐點。


    遊零走出暫居的宅院,裝成飯後散步的樣子觀察著林家複雜的地形。


    “emmmm他們家房子真多。”


    【然後呢?】


    “沒了。”


    【……】


    “嗨呀我又不是什麽諜報人員,真的看不出來什麽啊。”


    【那要不要我飛到天上去偵察一下?】


    “千萬別,現在需要你隱藏起來。重要的角色總是在恰當的時候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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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遊零行至一處湖心亭,此地少有人煙,四周被樹叢遮擋,更外麵一圈被湖水隔絕。


    別說是普通人,就算是一位禦器使被人圍攻,死在此處,恐怕外麵的人都意識不到吧。


    誒,這麽想是不是不太吉利。


    “哈哈哈哈哈。”


    【遊零你何故發笑啊?】


    “我笑那林善逸少智,林家禦器使無謀。做大事最忌諱瞻前顧後,該狠辣毒時就得狠毒。”


    “若是我眼見大事未定時,冒出一位可疑的異國旅行者,以防變故必然果斷出手。”


    “找個由頭將其引到類似此處這般僻靜地,幾刀下去不就完事了,反正他在龍城人生地不熟。”


    【……】


    【你這倒是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呀】


    【人家好歹是林家家主,怎麽會——】


    “遊零先生真是說笑了。”


    【!】


    遊零身後,湖心亭唯一通往外界的小路上。


    林善逸帶著幾位打著燈籠的侍女,攔在遊零退路上。


    “您是我家小妹的救命恩人,也是我們林家的貴客,豈敢怠慢呢?”


    “這不,安慰完受到驚嚇的小妹,我想起來還未向遊零先生致謝,這才緊趕慢趕來尋您了。”


    遊零緊繃著身體,緩緩轉過身。


    “說起來也怕林先生笑話我,剛才我行至此處,腦海裏不知怎得就蹦出那些詞。”


    “那些話出自我們那邊最膾炙人口的評書故事的主人公,養活了不知多少位說書先生呢。”


    “哦?評書故事。哈哈哈哈。”


    林善逸搖頭失笑。


    “我林某可最喜歡聽評書了,不知講出這些話的人後麵如何了呢?”


    遊零隻好講清楚這個故事。


    “此人自以為才學智慧無人能敵,自傲自負卻養成了他最致命的毛病——多疑。”


    “他開始懷疑身邊的每一個人,親朋好友、謀士部將都離他遠去。”


    “最後的最後,他重病時甚至不相信德高望重的名醫為他設計的治療方案。”


    “在眾叛親離中自取滅亡了。”


    “確實是個精彩的故事呢。”


    林善逸為遊零輕輕鼓掌。


    “非常深刻,發人深省。”


    “欲做大事的人,當然不可能對身邊人毫無保留的信任,需要把握好尺度。”


    “林某受教了,就是不知——”


    “遊零先生對於我林家而言,是不是值得信任的人呢。”


    林善逸的話音落下,湖心亭中詭異地陷入寂靜。


    林家家主雙手背後,緩緩踱步。


    遊零默然,心中思緒翻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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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的對峙之勢,被少女驚訝的聲音打破。


    “大哥,你在這裏幹嘛?還有遊零先生?”


    “你們是在商量如何解決獸潮的危機麽?”


    林妙音俏生生地從林善逸身後現身,麵帶疑惑地看著他們。


    “小妹怎麽來了,當著她麵,不好過分逼迫她的救命恩人。”


    林善逸微微皺眉,再轉過身來已是滿臉笑意。


    “嗬嗬,我們確實聊了挺多有意思的事,”


    他一邊向林妙音解釋一邊隱蔽地做了個手勢,遊零隱約察覺到的,陰影中的惡意變弱了。


    林妙音拉著她哥哥走到遊零麵前,欣賞著夜景,她身後的二人麵色各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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