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評論的那人沒再迴嘴,直播間裏的討論熱度卻不減。


    都是圍繞一些八卦談的,看起來索然無味。


    孟傾抿唇,沒打招唿便下了線。


    她將碗洗幹淨後,就又聽見鈴鐺響聲。


    溫和悅耳。


    孟傾擦幹手,“你好,請問買點什麽?”


    “買個紙紮人。”男人麵龐清俊,戴一副眼鏡兩聲,“它有用嗎?”


    問完又覺得荒唐自己沒忍住扯了扯唇。


    “有用。”孟傾說。


    隻當她是安慰,便沒再提這一茬,從懷裏洗好的相片遞了出去,“按照這個樣貌做一個。”


    照片裏的小女孩眉間和麵前的男人有幾分相似,臉龐稚嫩可愛,她身後應是有一個人,隻是被修剪掉了,所以小女孩的動作看起來有點違和。


    孟傾看了兩眼便遞給他。


    男人似乎是沒想到她就這麽換了迴來,以為她要扣押下來做上幾天,所以他才專門……


    “先生稍等,我馬上就好。”


    男人等了一會兒,便見孟傾已經做好了。


    他沒急著打開,付了錢就要走。


    孟傾見他頭頂漂浮著具體時間,那時間不是今天,而是明天晚上。


    她作為天師,自小便通能看人命限。


    “先生,有些事情須得你親自撥雲見日,而不是自欺欺人,枕邊人說什麽,你便聽什麽。”


    男子步伐一頓,側某才好好正視了她一番,眉心皺起很不喜歡陌生人談論他的私事。


    但也是保持著風度淡淡說了聲您忙就走了。


    孟傾收迴視線,走向店內的一間臥室。


    伸手取下鳥籠又關上陽台門。


    鳥兒該是有些生氣,小豆子似的眼睛滴溜溜轉悠,就是不看眼前的主人。


    孟傾覺得好笑,“你這小東西,還耍上脾氣了。”


    小鳥拍了拍翅膀掃掉孟傾點它鼻尖的手。


    “鳥兒。”


    鳥兒打斷她:“本凰不是鳥,是鳳凰!”


    “好好好,不是就不是。”


    鳥一噎,兩人每次都是要糾正一番。


    它堂堂尊貴的鳳凰豈是那些臭鳥攀扯的?


    麵前出現一個銅鏡,裏麵赫然是臭鳥的模樣,它差點吐出鮮血。


    “孟傾!”


    “噓。”


    孟傾收起笑意,出了臥室。


    麵前的女人滿臉從容,通身透著氣派二子。


    見老板出來,她便扯了扯笑容,主動上前。


    “你好,我是看你直播問你可不可以幫忙還債的人,我叫李筱。”


    孟傾點頭:“你好,先坐吧。”


    旁邊放著紅漆木椅子還有桌子,李筱點頭坐了過去。


    “不知李女生想還什麽債?”


    “情債。”


    見她眸子平淡,李筱捏了捏手指:“你不驚訝?”


    孟傾放了一杯水在她旁邊,眨眨眼:“我要說能掐會算你信麽?”


    李筱也是露出一抹自進門以來真實的輕鬆笑容,她整個人放鬆下來,眼裏寫滿了傷心。


    “我和他因為家族聯姻,他……本來要娶另外一個女孩,那女孩是他白月光,可不知道怎麽迴事白月光不見了。於是家裏就讓我嫁給了他。過了三年白月光平白出現,我也快要生了,我看他倆如膠似漆,就想著帶孩子遠離他們。”


    “可我沒想到平常檢查都健康的孩子死了,我都沒見上她一麵,孩子便被推走了……我沒了孩子,又見他和白月光出入成雙,心裏難受就裝作死了……”


    “後來聽別人說他為了救我也沒了,所以我想讓你把這些錢給他的母親,聊表心意。”


    她沒說個中細節,粗粗略略說了些,又怕孟傾不明白,所以麵↑有些焦急的望著眼前眉黛如水的女人。


    孟傾聽完點點頭,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好,我可以幫你。”


    她沒八卦沒細問,隻是說可以。


    本來她就是一還債的給誰還都一樣,至於人家的私事她做不主。


    傲嬌鳥:“……”不管私事還送那麽多人進監獄。


    “嗯,那就好。”


    她從愛馬仕包裏拿出一張卡放在桌子上,“密碼是他的生日。”


    孟傾點點頭。


    _


    夜晚,林清一臉陰色的把紙紮人扔進垃圾桶裏。


    見沙發上男人出神,她沒好氣道:“老公,你怎麽不管管媽,她怎麽能那樣說我呢!我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好嘛?”


    “你別吵了,媽剛睡下。”男人看了眼緊閉的臥室,壓低聲音,“是你沒把媽說的話當迴事,更沒把筱筱惦在心裏。要不然你怎麽會做一個很普遍大眾的紙紮人?”


    他迴來後手裏拿著紙紮鋪的東西,母親問了一聽是死去孫女的紙紮人特意要看,沒想到拿出來的紙紮人很像她那活了不到五歲的孫女。


    再見手裏拿著的另一個,頓時明白怎麽迴事了。


    想是林清沒有拿李筱的照片給那老板看。


    林清根本就沒有沒把她老婆子的話放在心裏。


    一氣之下陳年舊事都翻了出來,罵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連帶著兒子也罵。


    嘴裏還不停地念叨對不起小孫女對不起兒媳李筱。


    聽得林清怒火中燒,又不能當著麵兒發作。


    現在見男人還說自己的不是,當即便發火,“盛宴,你別忘了當初可是你自己不要姐姐的,是你傷了人家的心,你現在倒什麽都怪我了?這些年你都不跟我同床睡,我想要個孩子都沒地方要!”


    “我容易麽?啊,你說話啊!”


    盛宴:“你可以找別的男人生。和我無關。”


    林清放軟語氣:“宴哥哥,我隻是太生氣了,你別和我計較。盛家和李家聯姻的初衷大家都心知肚明。”


    她最怕男人一臉無所謂的說出這句話,有些話說著說著容易變成真。


    盛宴去了書房,沒再理她。


    進書房後,他就點了那紙紮人。


    眼裏帶著期許的目光盯著空蕩蕩書房。


    他有些不甘又左右扭頭看,還是沒見到女兒。


    嗬嗬。


    他低低冷笑。


    自己挺精明的一個人竟然會信這些小把戲。


    盛宴扯了扯領口,抬手撫了撫鬢角的白發,頹然的躺在書房的單人床上。


    夜越來越深。


    一陣涼意襲來,床上的盛宴迷糊將被子拉來蓋在身上。


    閉著的雙眸總感覺麵前有道目光在與他對視。


    他登時睜開眼,麵前離他不過兩寸的人麵色慘白僵硬,眼睛大大的,紮著兩個羊角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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