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嗎?”百裏朝軍也低聲反問了一句,像是問他自己,又像是在問百裏鳴。


    輕抿了一口杯中的紅酒,迴答道:“說實話,我不恨你。”


    百裏鳴聽著百裏朝軍這樣子說,心裏也驚了一下。


    不複以往的鎮定,而是不確定般的喃喃開口問道:“不恨?”


    “我以為……我以為……”百裏鳴想著,可話卻是怎麽都說不出來。


    “你以為什麽?”百裏朝軍打斷了他的話,開門見山的直接問道。


    可卻又似乎沒想讓百裏鳴正經的迴答,因為他問出來之後,自己就又說出了他想的事情。


    一個設問句。


    “以為我會恨你?因為……碧君?”


    許久不提沙碧君的名字,現在驟然提起來,感覺還有些生硬,可卻沒有絲毫得生疏。


    百裏鳴想起,在他還年幼的時候,母親抱著他在後花園的秋千上玩耍著。


    不遠處,傳來了百裏朝軍叫“碧君”的聲音。


    他聽到母親輕笑一聲,然後低聲對著自己說道:“百裏鳴,你知道嗎?媽媽最喜歡聽爸爸叫我的名字了。”


    當時的百裏鳴還不懂沙碧君為什麽會這樣說。


    “為什麽?”傻傻的提出了疑問。


    “因為……因為啊……”說著,輕笑了一聲:“因為他叫媽媽的名字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別樣的多情啊。”


    許多年後,直到現在為止,百裏鳴還記得沙碧君說的這句話。


    以及……她的輕笑。


    而百裏朝軍,這麽多年來,沙碧君的音容笑貌也都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中無法抹去。


    “嗯。”百裏鳴低低的應了一聲。


    接著開口繼續說道:“我以為你會恨我……因為母親。”


    他們兩個人的隔閡是在沙碧君去世的那一天。


    或許……一切都是宿命,天注定。


    如果……如果不是自己一直想要打開那個終極財富之門。


    如果……如果那天自己不和宋彩雯在辦公室裏親昵那麽久,以致........


    或許就不會出現這種可怕的事情。


    讓一個小孩子的視覺受到了衝擊,讓一個小孩子失去了母親,甚至在之後的生活中,得不到父親的問候,如同一個無人問津的孤兒一般。


    一切.....一切都已經無法挽迴了。


    一切悲劇都發生在了他們的身上。


    兩個人都在同樣迴想著曾經,隻是心態大同小異而已。


    最後都化作了輕歎一聲。


    輕起唇,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和百裏鳴一樣的迴答,他……不恨。


    “沒什麽恨的。”百裏朝軍這樣迴答說。


    “縱然當時是因為你的失手,才發生了這件事情,可……這也並不是你的錯.........”


    “一切都是因為我.....太過於偶然發生的機會。”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把宋彩雯帶迴家的,可是那時候你弟弟百裏泉已經存在了,於是我......”百裏朝軍說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是眼角濕潤了,他壓了壓嗓子說道:“事後平複下來心情之後,我有想過與你恢複從前,可是你卻不願意搭理我,甚至有時候目光中還帶著對我的不屑與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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