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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的最後一天,一切與往常沒有不同。


    北京時間中午十二點三十五分,聶樓安通知宋昭楠交接地點。


    於半小時以後,建國路119號一所居民樓房。


    而就在十分鍾以前,交警在五東環島交叉路口發現一輛黑色馬自達,車牌號xxxxxxx,正是上次跟蹤宋昭楠他們的那輛。


    警察局接到消息立馬行動,便裝出行,一路跟蹤到機場大廳,那兩個被跟蹤的毫無意識,和一個帶著口罩墨鏡的矮壯男人說著話,眾人認出那是聶樓安,再看他們右手邊站在自動飲水機邊上取杯子喝水的女人,正是聶佳佳,兩兄妹都經過了偽裝,帶著大口罩和墨鏡,這樣的打扮更容易引起人的注意。


    聶佳佳喝完水,靠在落地窗前的欄杆上聽音樂,腦袋不時隨著歌曲節奏打拍子,一派輕鬆悠閑,聶樓安的表情卻沒那麽放鬆,他和人說著話,不時抬起頭四處打量周圍的環境,一臉戒備不安。


    這時離聶樓安給宋昭楠打電話的時間過去了二十分鍾。


    方鵬代宋昭楠前往建國路交接,打來電話。


    電話打到阿仔這裏。


    阿仔接完電話迴來,“老方說趙鴻齊死了,翻轉了整座樓也找不到佟薑。”


    鄧全一驚,“趙鴻齊死了!為什麽要殺他?他們把佟薑藏去哪兒了?”


    阿仔看了眼冷靜著的宋昭楠,說道,“管趙鴻齊怎麽死的,現在重要的是佟薑。”


    鄧全點頭讚同,和阿仔對望一眼,一同去看宋昭楠。


    宋昭楠立在那兒,抿著唇,一語不發,一雙黑而沉的目盯著不遠處的聶樓安。


    那目光是鋒利而尖銳的刃,一片一片淩遲般。


    終於,阿仔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到她的。”


    宋昭楠側過頭看他一眼。心照不宣。


    他們心裏都明白,機場人員成分複雜,一旦行動,難免有漏網之魚,窮途末路之際,魚死網破之抵,佟薑的安危堪憂。


    經過一個晚上縝密計劃和部署,聯合機場內部警察已經對機場進行了嚴密的控製。


    捉聶樓安及其同夥如同甕中捉鱉,易如反掌。


    按照計劃,由一名便衣警察假扮成清掃人員,走到聶佳佳邊上,趁其不備拿下了她,緊接著原來坐在座位上的幾名乘客忽地一躍而起,撲向聶樓安,聶樓安意識到不對勁,抓起兩個行李箱砸去,踩上座椅,借力跳起,無奈他這幾年酒桌上觥籌交錯大魚大肉吃的不少,久坐不動缺少鍛煉發展起來的啤酒肚和一身贅肉撐不住大幅度彈跳運動,早已失去了幾年前的雄風英姿,聶樓安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豹哥了,他從椅背上騰空躍起,翻到地上摔了一跤,墨鏡掉在地上也沒顧上了,連滾帶爬起來。


    宋昭楠抓住手邊的一隻行李袋子,隔著一排座椅扔過去,正中聶樓安的後背心,聶樓安踉蹌兩步扶住旁邊的椅子才穩住,再要跑,宋昭楠衝過去,長腿一跨,以椅子為助力點一躍跳起,再次踢中聶樓安的後背心,聶樓安吃不住力直直栽倒在地。


    宋昭楠揪住聶樓安的衣領,扯掉他的口罩,狠勁一拳,聶樓安滿嘴的血,牙齒掉了兩顆,他打紅了眼,又是一拳,手裏也沾了血,滿身戾氣,“她在哪兒?說!”


    聶樓安卻是哈哈大笑,“你這麽想見她,我現在就帶你去見她。”


    宋昭楠眸孔一緊。


    腰腹抵著一個冰涼的槍管。


    聶樓安威脅道:“叫他們放了我,我就放了你。”


    趕上來的警察不敢動了,站在那裏盯著這裏的兩人。


    機場裏早已亂作一團,乘客被警察集中到安全區域。


    警察們把聶樓安圍成一圈,手上的槍對著他。


    聶樓安的個子不夠宋昭楠高,鉗製起來並非容易。


    他用胳膊肘拐住宋昭楠的脖子,槍抵在他的腰上,不敢輕易移動,惶恐宋昭楠趁間隙反擊。


    聶樓安抵著宋昭楠慢慢站起來。


    他十分警覺,他手上的這個人質和一般人質不同。


    論力量和計謀,他都得十二萬分的小心和警惕。


    哪怕此刻握著槍的人是他。


    聶樓安多想給他來一槍,但是理智告訴他不可以,十多把槍口對他虎視眈眈。


    他想保命。


    王隊說,“聶樓安,你現在無路可逃了,不要負隅頑抗,垂死掙紮。”


    聶樓安說道:“你們放下槍,不然……”抵在腰上的槍口往裏更緊貼了幾分。


    王隊繼續說:“你想想你妹妹,她才這麽年輕,這個汙點沾在身上可是一輩子抹不掉了,你放下槍,告訴我們人質的下落,我保證上麵一定據實從寬。”


    聶佳佳哭起來,“哥,你就告訴他們吧,我一點都不想跟你去德國,不想和你逃亡,我已經失去了爸爸和媽媽,我不能再失去你了,哥,你就認個錯,告訴他們佟薑的下落吧哥。”


    剛才警方抓住聶佳佳時,詢問了聶佳佳,連她也不知道佟薑的去處。


    當時阿仔也在場,他心裏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他看了眼宋昭楠,他正和聶樓安纏鬥在一起。


    最終他按下那絲不安。


    或許隻是他多想了。他想。


    聶佳佳的話讓聶樓安動容,他的神情劃過一絲猶疑。


    趁這一刻,宋昭楠捏住聶樓安握槍的手腕,一肘子頂在他的小肚上,幾下子槍從他手裏奪下來,反手又照他鼻梁上一拳,鼻血流出來。


    聶佳佳“哇”的大哭起來。


    劇情大反轉。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眾人上前,製服了聶樓安,拷上手銬。


    迴警察局的路上,宋昭楠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心事重重的。


    鄧全拿紙巾給他擦手上的血,他也隻是胡亂抹了抹。


    阿仔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佟薑會平安的。”


    鄧全也說,“宋哥,你別愁,說不定我們到警察局佟薑已經到那裏了。”


    宋昭楠轉過臉去看窗外,看了一會兒迴過頭來,“我的預感很不好。”


    “很不好。”他又輕輕重複一遍,再也不說話了。


    車裏靜默了,誰都不再說話,各懷心事。


    到了警察局,方鵬已經在等他們了,孔巨凱和猴子還沒從水榭城居迴來。


    趙鴻齊的遺體被帶迴來送去解剖。


    王隊帶著聶樓安和聶佳佳進審訊室。


    兩兄妹被隔開審問。


    宋昭楠、阿仔、方鵬和鄧全站在外麵看著裏麵。


    電話響了,宋昭楠一看,是孔巨凱的。


    他走到外麵接聽。


    孔巨凱說水榭城居每座房子都找過了,沒發現佟薑,但是找到了她的包和手機。


    宋昭楠疾步走進去,踢開審訊室的門,一把提起聶樓安的衣領來,“聶樓安!你他媽到底把她藏在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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