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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枚不情不願地相跟著佟祖雲進房,門在背後合上,佟祖雲壓低著聲音先開口道,“這兩孩子從小一塊長大,分開這麽多年還能這麽好,實在不容易,看的出來他是真喜歡咱小慈的,今天這情形你也看到了,生米都煮成熟飯了,斷也斷不幹淨了,我看還是算了,隨他們去吧。”


    趙枚她萬萬沒有想到小慈這樣隨便,但又有什麽辦法呢,她門也拍了,吵也吵了,氣也生過了,現在平靜下來,心裏慌的很,他們的感情趙枚不是不理解,如果換做是別人有這樣的條件,趙枚一定非常樂意把女兒嫁出去,可是眼下,一想到宋昭楠的曾經,關於過去他家裏的傳聞,趙枚膈應的厲害。


    “我知道你說的都很有道理,我也想試著不去計較,”趙枚說道,“可是一想到小慈,我這心裏頭就堵著難受,她怎麽就不肯聽我的一句勸呢?”


    佟祖雲把趙枚拉到床上坐下,在她的手上拍了拍,“剛才我和那孩子談了一會兒話,我敢說我們小慈沒有看錯人。”


    趙枚驚訝地抬頭看佟祖雲,不懂他何出此言。


    “你應該看到他身上的變化,而不是一味地抓住他過去的錯誤,你以為他為何會有這些改變,隻是因為他的繼父是楊寄耀嗎?”


    趙枚說:“不然呢?”


    “可是你別忘了啊趙枚同誌,楊寄耀現在的光景大不如前了。”


    趙枚默。


    “那孩子的能力是連默原也認可的,默原不也說小慈的眼光好嘛,你信不過小慈,默原的話總該信的。”


    佟祖雲看了趙枚一眼,趙枚抿著唇不出聲,佟祖雲知道她把這些話聽進去了,頓了頓,繼續道,“小慈把他們的故事告訴給我聽,我被感動了,我們的女兒她真的傻嗎,她不傻,什麽樣的男人是值得她托付終身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很多事情並不是我們想的那樣,是我們把事情想的太糟糕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分辨能力,你要相信她,凡事不要逼得太緊,適當的鬆手對你對他們都好。”


    趙枚半天沒有說話,再開口似經過深沉的思考了,“我不是不明事理,也不是非拆開他們不可,我知道他硬件很好,各方麵條件也是萬裏挑一,講句不好聽的實話,談條件是我們家高攀的,但還是那句實話,那種人那種條件我們小慈也不是找不到的,就他那樣的一會兒和這個女明星弄的沸沸揚揚,一會兒又搞上那個,教人怎麽省心?更何況、更何況他砍過人坐過牢。你說我怎麽放心把小慈交給他?”


    佟祖雲歎了聲氣,“這些我全都問清楚了,和女明星亂搞根本沒有的事,至於他砍的人也是一個地痞流氓,你以前一直掛在嘴裏他殺人啊殺人那些事,那個人是我們汀城的一個地痞,人也沒死,隻是當時傷的很嚴重,大動脈出血,差點成了植物人。”


    趙枚第一次聽說,當即第一反應是不相信,看到佟祖雲認真的樣子,又驚又疑,一時說不出話來。


    趙枚沉默的間隙,佟祖雲繼續說,“具體的細節小慈沒有向我透露,我感覺其中還有隱情,但不方便問,小慈和婭婭不同,婭婭是什麽苦什麽累都往肚裏咽,小慈挨不住,她有事就要說出來,連她也不願意說的,那就是真的不能說了。”


    趙枚聽完,問,“按你的意思,這事就這麽著,不管了?”


    佟祖雲見她臉上有放鬆的神色,心安了一點,笑,“就這麽著,手伸再長也管不了。”被子一掀,脫了外衣,率先爬進床去,“睡覺啦。”


    山裏的夜晚涼的很。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就聽見公雞打鳴聲,佟薑動了動,眼睛睜開,宋昭楠早醒了,支著頭看著她,不知看了多久。


    “早上好。”她朝他笑。


    他捏捏她挺秀的鼻子,“早上好。”


    佟薑眼睛動了動,啊嗚一口咬過去,他抽的快,沒咬到。


    “一大早就咬人。”他眼睛看著她,泛著笑,手繞到她背後,貼住,擠進自己懷裏,轉而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下麵。


    佟薑腿屈起,頂住他的下腹,戒備看他,“幹嘛?”


    宋昭楠沿著她的大腿根慢慢往上移,佟薑受不住,輕顫了一下,壓低聲音抱怨,“又來?”


    男人垂眸看她,“想做運動,沒有健身房,隻能就地取材。”


    佟薑被他弄得一陣發抖,連聲音都是低而抖的,“山上有一個水庫,你上那兒遊泳去。”


    他把兩個手指擠進去,抽出來,一灘水,眼裏有撩人的熱度,“我就喜歡在這裏遊。”


    佟薑緊緊攥住他的小臂,死死咬住牙,吐出三個字,“不要臉。”


    “撕拉”一聲,底褲撕裂,佟薑尖叫一聲,胡亂捶他胸口,“魂淡!你這禽……”


    佟薑忽然張大了口,下身被用力頂進,心尖跟著猛地一縮,她急促地唿吸起來,腦子裏再無法去思考其他事物。


    ……


    晨間運動結束,兩人大汗淋漓,宋昭楠爬起來套褲子,要去樓下拿熱水壺上來洗澡。


    佟薑卷著被子爬過去拉住他,“等會兒看見我媽你要怎麽說?”


    宋昭楠看著她,一臉坦蕩,“做都做了,難道讓我否認?”他揉揉她的腦袋,“別擔心。”


    佟薑點點頭,“那你去吧。”


    她聽到他走下去的腳步聲,一個步子一個步子邁的很穩,她的心也穩實了一點。


    樓下隱約傳來說話聲,每個人的音色她都辨的清,隻是內容模糊,隻能從語音語氣去判斷,談話似乎還算好,比想象中好。


    佟薑懸著的一顆心落下一點。


    腳步聲上來了,他上來了。


    宋昭楠先走進隔壁的浴室放洗澡水。


    過了一會兒,腳步聲出來,宋昭楠走進來。


    佟薑沒穿衣服,裹著被子躺在那兒,長發散著,鋪在床上。


    他站著看了她一會兒,好像在欣賞一幅畫卷。


    佟薑也看著他。


    誰都沒有開口。


    宋昭楠將她打橫抱起,走出房間,腳踹開浴室門,走幾步,到木桶旁邊,一手抱著她,騰出另一隻手去試水溫,末了,托著她慢慢放下去。


    佟薑勾著他的脖子,屁股坐在桶沿上,小心翼翼地把腳伸進去,淌了淌,水溫很舒服。


    整個人沿著桶壁滑下去,水埋過脖子,露出一個頭來。


    看到宋昭楠直勾勾看著她,佟薑莞爾一笑,“去,幫我把衣服拿過來。”


    宋昭楠走迴房間,打開佟薑的大包,翻了翻,裏麵簡單的兩個袋子,分開裝著換洗衣服和化妝品旅行裝。


    衣服不多,兩套裙子和內衣,宋昭楠挑了其中一套裝進塑袋裏,拎在手裏折迴去,把衣服放在凳子上又關上門走出來。


    佟薑下樓的時候趙枚已經做好早飯,和佟祖雲兩人在四人桌上一邊一個坐著吃。


    佟薑走過去,她的那份盛好擱在桌上,筷子也擺的整整齊齊,對麵同樣整齊的還有一份,猜想可能是為宋昭楠準備的,不知宋昭楠的那份是趙枚準備的還是佟祖雲準備的,但不管怎麽說都是一個好的預兆,佟薑按下那顆惴惴不安的心,叫了一聲埋頭吃食的父母,“爸、媽。”


    佟祖雲率先抬起頭來,朝她微微笑了一下,眼神早已洞悉一切,卻是和藹包容的寬厚。他朝佟薑背後的樓梯看去,“小宋呢,不叫他一起吃飯?”


    佟薑瞄了眼左手邊的趙枚,坐下來,含混道,“他在洗澡,一會兒下來。”


    趙枚筷子不動了,抬起眼,語氣頗諷,“大早上洗澡,城裏人都這習慣?你們年輕人精力旺盛,但也不能這麽亂搞吧。”


    佟薑低頭不語,臉紅了大半。


    佟祖雲眼神示意趙枚,讓她少說兩句,一邊笑嗬嗬對佟薑道,“先吃飯。”


    吃完早飯,佟祖雲叫宋昭楠和佟薑到一邊去談話。


    佟祖雲說:“小慈這個孩子從小到大沒受到過什麽委屈,我和她媽媽也都是拿她當寶一樣護著疼著,昨晚我們老兩口也談過了,我們沒別的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你要疼她,要對她好,和和睦睦、開開心心,你們平安快樂就是我們最大的願望。”


    “至於結婚的事,”佟祖雲故意停了下來,賣了一下關子,他看看佟薑又看看宋昭楠,這才說道,“大家以前都是鄰居,知根知底的,也用不著長輩上門了,這樣,十月六號是小慈生日,就擇那天我們兩家吃個飯把你們的事敲定了吧。”


    佟祖雲開了金口,這事算是有了底。


    兩人今天要迴項城,佟祖雲和趙枚也一起迴去。


    佟祖雲夫婦是坐著別人家的車上來的,隻好坐佟薑的車迴去。


    宋昭楠在前麵開道,佟薑的車慢悠悠地跟在後麵,偶爾停下來拍風景照,發到朋友圈一陣炫耀,馬上引來群嘲。


    把父母先送迴汀城,宋昭楠讓佟薑把車扔在家裏,坐他的車迴去。


    佟薑不同意,還是和他各開各的。


    宋昭楠說讓她住去他那裏,佟薑問為什麽。


    宋昭楠說,“你一個人住我不放心,以後不管你上班還是外出做任何事都有我開車送你,過了這段時間事情過去以後就好了。”


    佟薑見他表情認真,不知道他正麵臨著腹背受敵的威脅,但直覺還是告訴她聽他的總沒錯的,於是點點頭說好。


    車子放在汀城的家裏,坐他的車迴去。


    坐在車裏,佟薑玩宋昭楠的手機,冷不丁問他,“你和趙先生有什麽恩怨,他要對付你。”


    宋昭楠沉默了一陣,似從深遠的思緒中攀爬出來,眼睛仍看著前麵的路況,並不扭頭看她,淡聲說道,“生意上的一點摩擦。”


    “哦。”佟薑繼續低頭玩手機。


    “佟薑。”


    佟薑一愣,抬頭去看宋昭楠。


    他極少這樣正聲叫她全名。


    “怎麽了,這麽嚴肅。”她微笑。


    “從今天開始,手機二十四小時保持暢通,不要讓我聯係不到你,有陌生人找你,不要去,不要單獨行走或活動,一定要有兩個到三個陪同,還有……”


    佟薑哈哈笑起來,“你這個樣子像是教育小朋友,我都這麽大了,難道還怕被人綁走嗎?”


    宋昭楠神情嚴肅,“我在跟你認真的說話。”


    佟薑乖乖閉嘴,端正坐好,“是!”又側頭看看他,“別生氣了嘛。”


    宋昭楠臉色好看了一點,“我沒有生氣,這不是鬧著玩的。”


    佟薑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是不是豹哥他放出來了?”


    宋昭楠:“他們現在無路可走,什麽事都可能做得出來。”


    他們?還有誰?


    手機提示音響了一下,一條微信跳出來。


    佟薑來不及去想,手指一按,打開。


    李萍:佟薑,今天有空嗎?


    佟薑想了想,問宋昭楠:“下午我們去幹嘛嗎?”


    宋昭楠看她,“下午我有件急事要辦,我先把你送到我那裏,晚上迴來帶你去吃鹽焗雞。”


    佟薑:“哦,”一邊迴李萍信息:怎麽了?一邊說道,“你繼父怎麽樣了?我好幾天沒去看他了。”


    宋昭楠側頭看她一眼,“這幾天先別去了,他那裏不缺人陪,等這陣子過去再說。”


    李萍迴信息過來:下午我請了假外出辦事,辦完事一個人好無聊,你陪人家逛街去嘛。


    佟薑總覺得李萍這條信息內容怪怪的,卻說不上來哪裏怪,便也沒多想地迴複過去:我去你家?


    不過兩秒,微信又來了:我現在不在家呢,你來水榭城居門口那棵梧桐樹下,我在那兒等你。


    “奇怪。”佟薑咕噥一聲。


    宋昭楠看她道,“怎麽了?”


    “沒什麽,”佟薑問,“現在到哪兒了?”


    “快到市區了。”


    “到水榭城居多遠?”


    “怎麽去那裏?”


    水榭城居位於項城和隔壁城市的交界,當初投資商沒選好地段,房子是建起來,買的人卻寥寥,拆了又可惜,所以一直空著。


    佟薑沒什麽想法的說,“我也不知道,我一個同事,說是去辦事的,事辦完無聊起來找我逛街。”


    宋昭楠問,“哪個同事。”


    第一次被宋昭楠這麽追著問,佟薑有些不慣,“李萍,你見過的,她搭過你的車。”


    和佟薑關係好的就那麽幾個,宋昭楠當然很清楚。


    宋昭楠還要再問,佟薑終於不耐了,“哎呀,李萍又不是壞人,你不要問那麽多啦,趕緊的送我過去,你也好忙你自己的事啊,再不然你把我放在前麵,我自己打車去也行。”


    宋昭楠拗不過她,送她到水榭城居,大門口果然有一棵大梧桐樹,倒不見李萍人。


    佟薑告訴李萍她到了,李萍卻說她有點事耽擱著,讓佟薑在門口等會兒,佟薑想也沒想的解開安全帶要下車,被宋昭楠按下,他往大門口望了一眼,又朝四周看了一圈,說道,“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你們出去也得打車,不如等她出來,我開車送你們出去。”


    佟薑知道,說到底宋昭楠還是不放心。


    他能送她們出去當然好,但是,“你不是有急事嗎,她還不定要過多久辦完呢,多耽誤你,開迴市區還要不少時間,你時間多寶貴,不行,你得先迴去,打車不費事,我有打車軟件在手。”


    佟薑見宋昭楠還是不肯,連忙在他臉上啵了一口,哄道,“好嘛,我答應你一定會提高警惕好好保護自己的,你安心去辦事,晚上還要吃鹽焗雞呢,來來來,我們拉鉤鉤,我一定會把你的小慈安全送迴來的!”說著,小手勾住他的大手,搖了搖。


    宋昭楠握住她的後腦,用力在她唇上親了一口,這才作罷。


    他把手機留給佟薑,方便聯係,車開出幾分鍾,接到方鵬的電話。


    “喂?老方。”宋昭楠邊開車邊講電話。


    “宋哥,我打你那個電話怎麽關機,是不是又摔地兒壞掉了,幸好我存下了你這個號碼,不然想聯係你都難……”


    腦海中飛快閃過一個念頭,宋昭楠暗叫一聲糟糕!恍然醒悟為時已晚,他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盤,單行道逆行也不管,方向盤猛地一打,踩死油門,原路折返。


    方鵬還在說話:“宋哥,你放心好了,警方已經下達緊急搜捕令,我想他們這迴是插翅難逃了……對了,宋哥,我……”


    他卻無心再聽,“老方,我現在開車,什麽事情迴頭再說。”


    手機裏“嘟嘟——“忙音提示對方已掛機,方鵬看了眼暗下的屏幕,奇怪道,“宋哥今天怎麽迴事,心神不寧的。”


    宋昭楠返折的途中,試著撥打借給佟薑的那個手機號。


    關機!


    趕到那棵大梧桐樹下,還有個鬼影子。


    這一切不言而喻。


    拳頭狠狠砸在梧桐樹粗壯的枝幹上,男人深深懊惱自責,真他媽糊塗,怎麽會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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