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榮瑾寧的詢問,唐旬選擇了避而不談。


    病人自己不說她也沒辦法,隻能又換了一個問題。


    “這段時間你還覺得自己夢遊過什麽事情嗎?”


    唐旬的情緒稍微平複了一點,“我感覺我自己好像殺人了。”


    安潔一愣。


    “具體說說。”


    “具體的我也記不清,隻記得我拿著刀走到了一個男人身邊,刺穿了他的身體,刀子留在了他的身上,然後我在他的身體上刻下了一串數字。”唐旬在說這一段的時候渾身有些顫抖。


    榮瑾寧越聽越覺得熟悉,似乎在哪裏聽過這個事情。


    “這和你的小說情節吻合嗎?”她再次問道。


    唐旬在驚恐的神色中點了點頭,“這就是最嚇人的地方。當這件事發生在現實生活中,而且還是我自己身上時,真的太恐怖了。”


    “你還記得那個男人是誰嗎?你認識他嗎?”榮瑾寧一步步誘導他說出所有的事情經過。


    誰知唐旬搖了搖頭,“我不認識,更不知道是誰?我隻記得那個男人的背後右上方有一顆很大的痣,其他的什麽都記不清了。”


    “你覺得是真的嗎?還是隻是一場夢?”


    “那個感覺太真了。”唐旬恍惚,仿佛又進入到『夢遊』之中了,“我能清晰的感知到我的力道有多重,還有鮮血噴湧在我手上的那個溫度都是那麽的真實。我現在不知道了,完全不知道到底哪個是真實,哪個是做夢。”


    這樣的唐旬似乎真的是寫小說走火入魔才變成這樣,可是那本小說已經完結半年了,就算是『入戲太深』也不會這個時機才暴露出來。


    一定有一個契機導致現在這個局麵。


    “我可以通過催眠來找到這一切的根源,如果你同意的話,接下來我就會對你采用催眠治療。”榮瑾寧說。


    唐旬問了一句,“催眠會讓我內心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嗎?”


    她思考了一會,“按理來說是這樣的,不過我們一般是不會刻意探尋和治療無關的病人隱私,而且我們全程都有錄像,不會做那種有違醫德的事情的。”


    在她說完之後,唐旬考慮了很久,最終還是拒絕了她這個提議。


    “我們可以用別的方式嗎?我隻想讓我每天不做噩夢,或許我說的那些就是一場噩夢。”唐旬現在說的話都有種前後矛盾了,明明剛剛還說自己覺得這一切是真的,現在又說是噩夢。


    “也許我們可以試著去找你說的這一切是不是噩夢再來決定怎麽治療。”


    唐旬愣住,“怎麽找?”


    “那就看我的了。”


    告別唐旬之後,榮瑾寧坐在副駕駛,安潔按照慣例開車。


    “老板,他不會真的殺人了吧?”安潔滿臉擔憂。


    她卻反問道:“你怎麽會和他認識,在小說沒有爆火之前他隻是一名普通的上班族,你怎麽會和他有交集?”


    “算是意外吧。”安潔聳肩,發動車子,側頭看了一眼她,“剛迴國的時候沉迷於酒吧啊,蹦迪場所。有一次喝多了被幾個混混圍堵了,他下班正好路過,暴打了那幾個混混一頓,把我給救了。後來吧,他想要寫小說,為了感謝他,我就給他提供了幾個你那病人的案例給他。一來二去就熟悉了,不過小說能爆火真的是運氣,他之前隻是想隨便寫寫,畢竟還有本職工作,斷更都是經常的事,沒想到後麵會突然爆紅。”


    說到這個,榮瑾寧有點好奇,“那本小說他沒有特意宣傳?”


    “沒有,就是流量扶持之後爆火了。”安潔專心看著前方開車,“不過他辭職是我沒想到的。”


    “嗯?”賺到錢後辭職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麽?


    “他之前說賺到的錢買一套好點的房子,然後找個女朋友結婚。等結婚以後再辭職,拿著剩下的錢去開店。可他現在女朋友也沒找,更別提結婚,突然就辭職挺讓我意外的。況且連開店的想法也沒有付諸於行動。”安潔噘嘴,“怎麽說呢,就感覺有錢之後他變了一個人。”


    “突然有錢會讓人內心長期壓抑住的欲望得以宣泄,這是亙古不變的現象。”她說。


    安潔沉默了一會,“老板,你覺得他說的那個『夢遊』,噩夢到底是夢一場還真的是發生了的事?”


    “去找找有沒有他說的那個男人的事不就知道了?他既然說是這兩天做的噩夢,那如果是真實發生的事肯定也是這兩天。”她已經打算去刑警大隊了,勞煩一下姬俊星應該也不是一件難事。


    聽了她的話安潔似乎更加憂慮了,她問:“你害怕他真的殺了人?”


    “唉,畢竟我覺得他在當時能救我,應該不是這樣的人。”安潔有些心煩意亂,“希望不是吧。”


    但榮瑾寧卻並不樂觀,至少在她看來,這個唐旬一定有事沒有說出來。


    警局裏,姬俊星不出外勤,總是在自己那一塊地方折騰電腦。榮瑾寧真佩服他,就算這樣長期對著電腦,居然還沒近視。


    “你們的人呢?出任務去了?”她敲了敲姬俊星的桌子。


    “榮姐。”他驚喜的看著她,“他們走了一個小時了。我在這裏可無聊了,你陪我聊聊天啊。”


    “沒正經事幹啊。”嘴上這麽說,但她已經在他身邊落座了。


    “開發了一個識別係統,現在已經弄好了,不知道精準度怎麽樣。”


    榮瑾寧眨眼,不愧是天才。


    “識別什麽的?”


    “嘿嘿,就是根據每個人身上的痣來找人。”


    “啊?”她沒聽錯吧,痣?通過這麽小的痣來識別人?


    “現在的天眼係統已經很厲害了,就算放大二十倍,照樣看的清清楚楚。我這個就是基於天眼係統的清晰程度,將他所記錄到的所有人甄別到可看的痣,比如臉上的,身上裸露出來的痣都記錄起來。”姬俊星越說越興奮,“這樣如果有無名無頭殘缺屍體,我就可以通過身上的痣來篩查屍源了。”


    榮瑾寧還是皺眉,這個看起來就是天方夜譚,因為人的痣是會變的,不像指紋,dna一樣輕易不能改變。


    “你這種識別係統精準度高嗎?”


    姬俊星撓頭,“不知道哇,還沒實驗過。”


    她眼睛轉了轉,想到一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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