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惶之下,蘇月傾的手拍了一下窗戶,發出聲響。


    屋內的聲音戛然而止。


    蘇月傾幹脆衝到門口,大聲問道:“溫時念,你剛剛說的是什麽意思?誰是死是活不知道?你說清楚呀!”


    溫時念眯著眼睛,不知道蘇月傾偷聽到了多少。


    “你怎麽會跑到這裏?花芸沒有看好你!”溫時念十分憤怒。


    “別轉移話題!”蘇月傾怒吼,“快告訴我!”


    溫時念起身向蘇月傾走近,然而她的眼神左顧右盼,沒有落在蘇月傾身上。


    他在心虛。


    這段時間,溫時念從來沒有放棄派密探去將軍府打探消息。


    如今可以確信的是,孩子被帶去皇宮了,將軍府被控製起來,沒有人能從裏麵出來,也沒有人能從外麵進去。


    小枝生死未卜。


    所以方才溫時念才有些失控。


    “公主……”溫時念抬起手,輕輕地搭在蘇月傾的肩膀上。


    溫時念感覺得到,蘇月傾的身子細微的震顫著。


    蘇月傾抖了一下肩膀,見溫時念的手抖落,她看向他,眼裏氤氳著淚水。


    “告訴我,是不是我的孩子……根本不平安?”蘇月傾泫淚道,“我的寶寶!我九死一生生下來的骨肉,我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蘇月傾有些崩潰了。


    淩思澈一直告訴她,寶寶沒事,可是她的直覺,以及這些日子在溫府感受到的異樣,都顯示了事情不像是淩思澈說的那樣。


    原來,蘇月傾還安慰自己淩太醫不會騙她。


    然而,今日她無意中聽到的話,卻猛然戳破了她用來自欺欺人的窗戶紙。


    “我早知道!孩子根本不是秦宇晟親生的,他那麽殘忍惡毒的人,又怎麽會善待他!”蘇月傾大喊著。


    她的話,著實讓溫時念震驚不已。


    溫時念連忙捂住蘇月傾的嘴,迫使她冷靜下來。


    他迴頭用淩厲的眼神將密探們支走,隨後將蘇月傾拉入帳房,關緊房門。


    蘇月傾不耐煩地掙脫溫時念的手,“我不管!我要迴去見我的孩子!無論是死是活!”


    溫時念神情凝重,“公主,你為何也知道了孩子不是秦宇晟親生的?”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蘇月傾煩躁不安的心穩定下來,她蹙眉反問道:“你這樣問,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麽?”


    溫時念意識到說漏嘴了,捂住嘴唇,心虛地看向別處。


    蘇月傾心中的疑惑愈加深厚了。


    秦宇晟知道孩子不是親生的,也許是因為他根本沒有和原身傻公主同房過。


    那你溫時念,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溫時念,你究竟還有什麽秘密瞞著我!”蘇月傾氣急敗壞,揪著溫時念的衣領將他逼到桌子邊上,狠聲質問。


    溫時念的後腰抵著桌子身體往後傾倒,對上蘇月傾那氣勢洶洶的神情,居然咧著嘴角笑了起來。


    “公主,你恢複得真好,力氣這麽大了。”


    他能夠輕易地反製蘇月傾,然而他並沒有這麽做。


    無論如何,見到蘇月傾恢複健康與體力,他總歸是高興的。


    蘇月傾原本就氣得不輕,溫時念還這樣嬉皮笑臉,不正麵迴答問題,更是火上澆油了。


    “公主,既然孩子生父不是秦將軍,那你知道是誰嗎?”


    眼看著蘇月傾的臉越來越黑,已經快要到達臨界點,溫時念急中生智,拋出一個問題來轉移蘇月傾的注意力。


    果然,蘇月傾眉頭一擰,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孩子是原先的傻公主懷上的,而那個傻公主,在嫁給秦宇晟之前,一直待在皇宮裏。


    霎時間,一個想法湧入蘇月傾的腦海中,給她造成了極深的刺激。


    她鬆開了手,不自覺地搖頭,想將那個奇怪的想法甩出腦海。


    溫時念見狀,擔憂又關切地問道:“公主,你想起什麽了嗎?”


    蘇月傾一副驚恐的神色,支支吾吾,“不會……不會是皇上的吧……”


    之前她在永秀宮,曾聽到靜妃說過,她出嫁前,曾經夜闖皇帝寢宮……該不會是……


    蘇月傾心髒一陣絞痛,不敢細想下去。


    “我……我不知道……”蘇月傾捂著胸口無助地呢喃道,“我隻想……隻想見見我的寶寶……”


    此時,蘇月傾已經不想知道孩子生父是誰了,她隻知道,她不想骨肉分離,不想讓脆弱的嬰兒落在一個根本就不愛他的人手裏。


    溫時念從蘇月傾悲戚的表情中,看出了她的痛心。


    她究竟知不知道孩子生父是誰啊?


    溫時念抿了抿嘴,想到既然淩思澈讓他保守秘密,那就索性什麽都不說了。


    溫時念喚來婢女,將蘇月傾送迴房間去,而蘇月傾迷茫地,也不再追問,順從地跟著婢女迴去了。


    迴到房間,她躺迴床上,對婢女們說想睡一會兒。


    婢女們聞言,將她安頓好後,便離開了房間,關上房門。


    隻聽得哢噠一聲,蘇月傾明白,是她們落了鎖,將她鎖在了屋裏。


    不必想,一定是溫時念示意的。


    蘇月傾以為,他們之間是很磊落的朋友,不會有這麽多秘密。


    然而她又錯了。


    蘇月傾在床上耐心地躺了大約半個時辰,為的就是消耗外頭人的警覺性。


    隨後,她便悄然起身,躡手躡腳地爬上窗戶前的桌子,從窗戶裏翻了出去。


    她見淩思澈翻窗都是那麽輕巧,毫不費力,輪到她做這種事的時候,才知道難處。


    既要翻出去,又要不弄出動靜,蘇月傾費了好大一番心力。


    還在,她順利地出去了。


    溫府很大,蘇月傾貼著牆根,一邊躲避別人的視線,一邊尋找出路。


    期間,她收了一身晾曬著的溫家婢女服裝,找了個空房間裏迅速換上。


    變裝後,蘇月傾便能夠更自如地在溫府行動了。


    她一邊走著,一邊思考接下來該如何做。


    忽然,有人從背後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嚇得她幾乎魂飛魄散。


    “公主,是我!”花芸將蘇月傾拉著,朝著一個地方快步走去。


    蘇月傾承蒙花芸多日照顧,對她有些信任,不過,她以為花芸是帶她迴去的,便掙脫了花芸的手。


    “花芸!我今日必須迴將軍府看一眼!”蘇月傾嚴肅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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